时光飞逝,岁月如梭。眨眼睛薛氏便到了临盆之日了,早些时候王朗就把喜婆接到家中小住以备不时之需。王朗至今还记得那日和那个俊哥儿的邂逅,当日回到家里也是一一告诉了妻子薛氏,而妻子对于这件事很平静,“相公答应我,如果真的到了万般无奈之时,一定要保下我们的孩子,那枚绛珠丹不要喂给我!”薛氏的态度很坚决,王朗自然也是明白的,但是两人间的感情可谓情比金坚,王朗在最近几日妻子临盆之际内心的焦躁不安尤为剧烈。
“啊!啊!啊”!王朗在屋外听到了妻子薛氏的叫嚷,赶忙跑到屋里,他知道妻子要生了,喜婆婆此刻已经在床边把持着薛氏的身体,转头看到王朗之后,急忙道:“这次不是假症,快去烧点水!”王朗看了一眼妻子苍白的脸色,不由得心里一紧。
王朗的大儿子王平此时也也被喜婆婆领了出来,王平现在已经三岁有余,他懵懵懂懂间也知道娘亲大概是生病了,喜婆是大夫,所以他出来看见王朗道:“爹,娘是不是生病了,她好可怜啊,你快去棒棒娘亲吧!”王朗此刻眉头紧皱,缓缓挤出点点微笑道:“平儿别怕,娘亲是在给平儿生个弟弟或者妹妹,一会就好了,你自己先在旁边玩,娘亲不会有事的。”王朗把王平领进了旁边的小屋锁上房门端着热水进了正房里,此时妻子薛氏的叫声也慢慢的小了下来,但是喜婆的脸色却是越发的焦急,王朗刚进去就听见喜婆在大声的说话,“薛娘子!你要挺住啊!再使点劲就好!再用点力就好!”王朗听得只能干着急!突然间,旁边的竹林里刮起了一股狂风,吹得茅屋抖动不已,稀稀拉拉的声音盖过了喜婆的声音,王朗赶紧跑进房里,但见喜婆手里抱着一个刚出世的婴孩,王朗又是探头去看妻子薛氏,看到自己的妻子面如土色,毫无生气可言,游离之间似要撒手而去!喜婆也是赶紧用布把婴儿抱起来放在旁边,只是这婴孩有些异样,没有哭声,之前生下王平的时候,王朗是知道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如果没有哭声很有可能会夭折,有的家里甚至用打或者用吓得方式弄哭刚出世而不哭的婴孩,不过此刻王朗已经俯身查看薛氏的气息,“娘子!娘子!娘子!”王朗瓮声瓮气道,“相公。。。快去。。。把。。绛珠丹。。。喂给。。我们的孩子。。”薛氏气若游丝缓缓的看向王朗,王朗低下头不看薛氏,因为他不舍得,因为他想起了那个俊哥儿的话,二者只能保一,可以说他现在对于刚出世的婴孩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妻子薛氏不同,她爱孩子胜过爱自己,从平儿出生到现在,虽然平日里的生活清苦,但是薛氏会想尽办法用尽所有来呵护王平,此刻他也知道妻子是不会吃下绛珠丹的,哪怕自己百般万般的不愿意!王朗缓缓抬起头,把自己的头靠在妻子的头上,他甚至感受不到妻子的呼吸,只是从妻子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坚持和一丝希望,喜婆已经用了好一会时间,可是那个襁褓中的婴儿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王朗和薛氏也都察觉到了,薛氏努力的咬牙道:“相公快去!”王朗知道拗不过薛氏,赶忙跑过去从喜婆的手里接过了婴儿,他第一眼看着这个孩子,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他感觉似乎这个孩子微微眨了眨眼努了努嘴,也没多想,轻轻的把早已捏在自己手中的绛珠丹喂进了孩子的小嘴里,如果之前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王朗对于那个俊哥儿的话只信了两分,那么他看到妻子毫无生气的脸色时已经信了五六,而此时刚刚把绛珠丹喂进婴儿嘴里没过几个呼吸间,这个孩子便哇哇大哭起来!王朗终于明白了,那个俊哥儿的话原来是真的!
一来二去间,王朗让喜婆把婴儿抱去旁边的小屋里,随便照看一下王平,王朗也从喜婆的断断续续的话语间以及那端出去一盆盆血水间知道了妻子可能撑不下去了,此刻房间里一个蹲在旁边一个躺在床上,王朗紧紧地拉着妻子的手,妻子薛氏此刻也从刚刚的剧痛中稍稍缓过心神,扭头看向王朗道:“相公,不要担心,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当年我与你共结长相厮守之盟,今日恐怕我便要离你而去了,听到喜婆说是个女儿,我去之后...你便...按照当年...那游方俊哥儿....的话把.....我们的....孩子....取名‘王竹’,我会在....天上保...佑你和孩..子们.平...安!别.....哭!”王朗没有说话,就那样安静的看着她。对于王朗而言薛氏的死犹如穿心之蚀,而这一天是自己刚刚出世的女儿的生日,同时也是自己爱妻的忌日—昆仑大陆西洲历甲戌年十月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