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力更生吧。
织诺偷瞟了一眼盯着书本发呆的云澈,蹑手蹑脚地遛出云家。
家丁的尸体已经被处理了,只有冲不掉的血迹留在各个角落,围栏替代了大门,将云府和街道隔离开来。
老大爷依旧在门口卖糖葫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多似的。糖葫芦卖得只剩一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织诺吞了吞口水,脚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
“三枚灵石币一串。”
摸着仅有的六块灵石币,织诺瞬间清醒,讪讪收回爪子:“随便逛逛,随便逛逛。”
“哎呀,这不是四小姐么,最后一串,送你了。刚才你可真威武。”
老大爷将糖葫芦塞进织诺手里,杆子往肩上一扛,愉快地说,“看灭魂典去喽。”
“灭魂典是什么?”织诺搜索原主的记忆,没发现这么个词。
“不懂了吧?就是让那些该死的魂修,魂飞魄散的地方啊。”小贩的眼睛闪闪发亮,“要不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这块大陆上,魂修如此招人恨么?
织诺扯了扯嘴角:“成。”
跟着老大爷,织诺走到了一个硕大的圆台子下,名为灭魂台,或者说就是个公开的监牢。
无数民众簇拥在这里,嬉嬉笑笑,完全没有刑场的肃杀,反而像是看戏似的,交头接耳:
“自从魂修秘境暮巢出现以来,都好久没捉到魂修了,真无聊呢。”
“可算捉到一个,不知道这次,灭魂师大人又有什么新奇方式处死他们,真是期待。”
这轻蔑的语气,仿佛魂修不是人,而是用来戏弄的动物一般。
崇拜灵修可以理解,但不把魂修当人,未免太过分了些。
织诺感到格外不舒服,没好气地说:“人家修习魂力,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是不碍着我们事,但魂修可以夺人肉身,就该魂飞魄散,人人得而诛之。”老大爷义愤填膺,正义感爆棚。
仿佛面对云倾城时,跑最快的,不是他一样。
织诺反驳:“又不是每个魂修都会夺舍,一篙打死一船人,不合适吧?”
夺舍的条件很苛刻,必须与原主达成共识才行,否则只会被肉身排斥,两败俱伤。
“这么着急为他们说话,难道你是魂修?”老大爷不乐意了,一把将糖葫芦夺回,狠狠地咬下去,“真是瞎了眼。”
我才是瞎了眼,竟然接受你的糖葫芦。织诺撇撇嘴,径自走到角落里。
就冲不把魂修当人的态度,这次的处刑,她非管不可!
咣——咣——厚重的大鼓淹没了议论,圆台中心缓缓升起一个画满咒符的囚笼。
囚笼里,坐着一男一女,女孩子和云澈一般年纪,扎着两个马尾辫,双手托腮,好奇地看着人群。
仿佛被围观的不是她,而是那些百姓似的。
纤瘦的男子眼角有一个大痦子,穿着灰布粗衫,头埋在膝盖间,很颓。
“行刑——”主持人拖着尖细的长音叫道,雪白的长衫,并不能显得他高贵,手里的拂尘,反倒与太监有几分神似。
三个灭魂师坐着云彩形状的灵器飞上来,也是雪白的长袍,腰际挂了不少印章,珠串,符纸。
织诺撇撇嘴,一看就不是正统的灭魂宗出身,挂堆累累赘赘的东西,屁用没有,打起来死得最快。
灭魂师成三角形站定,口中念念有词——离魂咒,能够将魂体分离,并且具体化的咒语。
脱离了肉身的魂体就像刚出生的小羊羔,任人宰割还不能反抗。
织诺眉头紧蹙,反手在伤口处沾了点鲜血。鲜血凝聚,伸展,成小指大的血色镰刀,两头带钩,在掌心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