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快步跑进庙堂,带起一路风。
嘁,什么态度。
还没追究你,差点暴走害死我的事呢,自己倒先牛气起来了。
碎发被风带起,又被织诺捏住,狠狠捏在耳后。
织诺追上去,看到他正蹲着,查看地上的焦黑印记。
算了,看在他在干活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织诺把药瓶递给他:“里面就一颗,若是觉得自己状态不对,吃了先。”
“嗯。”易仇珮头都没抬一下,伸手让织诺,自己把瓶放上来。
我特么,惯的你。
织诺真想把药瓶,直接倒扣砸到他头上,却听他说,“这里用过阵法,很大规模。”
不是对阵法一窍不通么,我都没看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织诺刚要问,易仇珮就指了指雕塑:“你得从上面看。”
“……”我也得上得去啊。
此想法一出,织诺便感觉手里一空,药瓶被拿走。
紧接着,天旋地转,人已经上了雕塑。
那角尖看着锐利,真正踩住,才觉得圆滑至极,和做脚底按摩的小石头一样。
如果没有某些人,环在腰间的爪子,简直不能更完美。
“能看到么,阵法的痕迹。”易仇珮单手环着织诺,指着庙堂不存在的顶说。
在这样的高度,地面上的焦黑痕迹,看起来只有洗碗盆那么大。
“是个……传送阵,不对,不只是个传送阵。”
织诺觉得这阵法眼熟,又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在哪见过来着?
回忆一幕幕地过,将所有的阵法书都想遍了,可就是没头绪。
织诺懊恼地敲自己脑袋:“这记性,还不如带无目来搜魂。”
等等,魂?
一个类似的阵法,逐渐清晰起来。
这里面混杂的,是她前世,被抽魂时用的阵法!
被抽魂的痛苦,伴随着回忆,席卷而来。
铜雀那张,长着雀斑的圆脸,带着冷笑,仿佛就在眼前。
“当心!”
环在腰上的手,突然张开压在织诺的后背上,迫使她弯腰。
紧接着,铜铁般的袖子,险而又险地,贴着织诺后脑勺的发带掠过。
发带崩开,凌乱的发丝扑在脸上,织诺却没有心思去理。
因为,透过碎发的间隙,她清楚地看见了,铜雀的脸。
不是回忆,不是做梦,是真实的。
铜雀,就在眼前。
织诺紧紧抓着易仇珮,浑身的血液,都要停滞了。
铜雀歪头,像只鸟似的,张开手臂,停在半空。
“这你都上不来,还要人带?”如同毕方一样,铜雀仿佛也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易仇珮拎着织诺,跃回地面,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祸害。”铜雀紧追着下来,五指合拢成刀,抬起又放下,“不不不,还不到除掉你的时候。”
她如同涉禽在水里,膝盖抬起到与胯骨齐平,才慢慢踏出一步:“长老说了,还差……”
邦当!
魔芸桐的拳头,猛然打在她后脑勺,“没成型的傀儡,这么多话。”
铜雀收拢翅膀一般,将手臂弯曲到极致,“人我已经用完了,要拿便拿去吧。”
说完,她化作一缕头发,从发梢开始烧焦,消失不见。
织诺心有余悸,手就像粘在易仇珮臂上似的,坚决不撒开,沾着焦黑,在地上画出了,小型的逆传送阵法。
“把这个阵法,扩大到整个庙堂这么大,就可以让叶俏儿回来。”
织诺顿了顿,拉住立即行动的魔芸桐,艰难地说:“做好心理准备,人……不一定还活着。”
魔芸桐指尖一颤,掰开织诺,闷头来来回回地,跑着画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