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诺暗恼,找遍了大堂的角落,却没寻到任何人,知道魔芸桐说了声“在上面”。
她才抬头,眯得眼睛发痛,才看到距离宗庙最近的雕塑上,有个肃然伫立的人影,就在角尖,比芝麻粒还小。
好家伙,怎么上去的。
这么高,要一点点往爬么?
织诺叹了口气,撸起袖子,还没爬就被魔芸桐拦住。
“这对祖宗不敬,而且,你爬不上去。”
织诺想想也对,用不成灵力的话,她爬个这么高的山,还得小半天呢。
可是——“那他怎么上去的?”
织诺揉揉眼睛,总算看清,易仇珮周身,萦绕着一团冥气。
不是才吃过压制的药么!
织诺急切地翻包,幸好,带了药来,打开药瓶,里面还剩一粒。
特么的。
眼见冥气越来越浓,不费劲就可以看到,织诺攥紧瓶子,担心他失控的话,药不够用。
“父亲说,神魔大战之前,不是因为魔族暴政。”
魔芸桐仰头,突然说,“而是因为最后一任魔帝,拥有冥力,被隐族追杀。隐族长老觉得魔族是个麻烦,就把魔族给灭了。”
哈?
织诺理了理思绪,“那你父亲……?”
“被隐族族长救了。”魔芸桐顿了顿,不情愿地说,“论辈分,那个有名无实的隐族族长,是我姨母。”
也对,一共就那么几个人,可不都是亲戚么。
织诺顺口搭了一句:“别跟我说,你和最后一位魔帝,也是亲戚。”
“严格地讲,是我伯伯。”
啧,贵圈真小。
冥气越来越重,逐渐将雕像的半个头吞噬。
这要是暴走……织诺把袖子挽住,跳起来一翻身,踩上靴子底的沿:“有叶俏儿的痕迹么?”
“我探查过了,除了我们没有别人。”魔芸桐蹙眉,但看了看冥力的扩张趋势,没有阻止她。
没人?
看来易仇珮暴走遭殃的,只会是她们两个了。
织诺费了半天劲,手脚并用却只是爬上靴子,刚想坐下喘口气,抬头,冥气已经扩散到雕像脖子。
我特么……织诺两手围在嘴上,大喊易仇珮的名字。
可易仇珮就是不回神,仿佛没听见。
“你大爷的,以后干什么都不带你。”
织诺暗骂,手脚不停地往上爬,抱怨道,“像个炸弹似的,就算隐族不除掉他,你们最后一位魔帝,也会暴走毁了魔族吧。”
“不,在他当上魔帝之前,就已经将冥力控制住了。”
魔芸桐也拿不准,补充了一句,“我父亲说的。”
织诺一惊,差点从雕像上滑下来,幸好抓住了快衣服褶皱,“怎么压制的?”
万年前能压制,万年后定然也能。
魔芸桐却摇摇头,语焉不详地说:“父亲没说,只知道是和隐族族长有关。”
得,白问。
史书上记载得很清楚,隐族族长和魔帝,都死了,尸骨无存的那种。
还是老老实实地,往上爬吧。
织诺擦了把汗,发现雕像表面,裂了个缝隙。
顺着缝隙往里看,可以看见,其被冥力腐蚀,从内部滴答的黑油状物质。
糟糕。
就在织诺松手的同时,雕像轰然坍塌。
易仇珮骤然降落,冥气后发制人,将织诺包裹。
从手指开始,皮肉如同被吹开的破棉絮般,飘散消失,森森白骨也转为黑色,豆腐渣般化为齑粉。
丫的,要是能活下来,我特么绝对要杀了你,永绝后患!
失去意识之前,织诺放下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