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交……”顾濯轩本想质问，但想到织诺和忆寒的关系，改口道，“您可否放过那些孩子？”
“当然。”忆寒轻轻一笑，牵着织诺的手，往峡谷深处去，轻轻叹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踩着小石块，越过溪流，之间几百个小孩子，挤在不算宽敞的山洞里。
人挨人人挤人，却十分有秩序，洞穴外有十几个在生火做饭。洞穴里的则在照顾生病的人，和不经事的小孩子。
根据灰烬的量来看，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甚至还备好了柴火堆，准备久住。
“忆寒姑姑，你回来啦。”一个生火的小女孩，隔着老远就朝他们挥手。
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吧。
织诺唇角上扬，忍不住握紧忆寒的手，“师父，你把他们照顾得很好。”
“照顾再好也没有用，落到毒医手里，生不如死。”忆寒对那孩子点点头，柔声问，“小晴今天怎么样？”
打招呼的女孩杏眸微垂，颓然地说：“发高烧了，一直在说胡话。”
“别担心，我去看看。”忆寒揉揉她头顶，带着织诺进到山洞里。
织诺这才发现，山洞里，不仅有失踪的妖童，还有不少人族小孩。
里面“生病”的孩子，都是试毒，或者改造失败的产物。
“将人族和妖族融合在一起，进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忆寒单膝跪地，扶起一个小脸通红，不住喊“母亲”的小孩子，将丹药放入他的嘴里。
那孩子很快安静下来。
忆寒这才拆开他身上，层层包裹的纱布。
鳞片，如同小竹笋般尖尖的，在将成未成之际，就连同皮肤一起脱落，露出红红白白的肉，上面有层粥糜一样的东西。
织诺眉头都拧起来，“丧心病狂。”
“在她们眼里，妖族和人族，哪怕是神族和魔族，都不过是下等的存在罢了，不配得到同情。”
忆寒轻轻摇头，给那小孩换好药，说：“把他们带走吧，受了太多苦。”
顾濯轩点点头，早已画好了传送阵法，让那些孩子站上去就可以。
织诺看着，抬出来的一个个担架，和抬担架的几个半人半妖的孩子，心里颇不是滋味。
“不一起走么？”
所有的孩子们，都已经离开了，忆寒却还站在原地。
忆寒正望着天空发呆，嘴唇动了动，“早些年是我不懂事，如果你有机会，见到毕方姑姑，帮我道声歉。”
清风抚过，撩起她的白发，织诺仿佛看到一只洁白的鸾鸟，在空中飞舞盘旋，流连又消散。
忆寒轻轻挥手，好像要随风消散似的，“还有，保重。”
这算什么，告别？
织诺郑重地点点头，尊重忆寒的意思。
解救的孩子们，都被神殿收容安置，顾濯轩不日便遵守承诺，将之织诺的前世的尸体，连同冰棺带了来。
下去迎接的是童小小，织诺只是躲在房里，掀开窗帘的一角，偷看。
顾濯轩仿佛感受到，她的视线，也抬头看过来。
织诺心头一紧，唰地把窗帘拉上，过好久才重新拉开，顾濯轩已经离开了。
童小小得了心仪的东西，后脚也收拾东西离开。
接连走了两大克星，织诺的心却并没有轻松起来，满脑子想得，都是忆寒。
人妖神魔四族都看不上，“他们”是谁，难道是……隐族？
织诺正想着，就听韵虹屋里，传来一声狐狸叫：“我不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