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仇珮点点头,心说,不是分手后没朋友么,她怎么反着来。
来就来吧,不和她计较。
“那,帮我应付一下这个人,好不啦~”软绵绵的尾音刚起,织诺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丢脸就算了,怎么还撒娇呢。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呸呸呸,我不是狗,他是屎。
织诺快要把脸,埋进地缝里去。
这让易仇珮,心中莫名地生起一点欢快,从懵逼的状态,走出来。
他仔细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人。
厉娘不必说,老样子。
对待外人时,温良贤淑,睿智聪慧,颇有当家主母的大气。
转头对自家人,就凶神恶煞,两把菜刀,剁得了菜,唬得了人,活脱脱个包租婆。
此时,看她笑吟吟闲聊的模样,想必来人,不是执锋阁的。
他又转向那人。
她正值妙龄,与酒楼里的歌妓一般模样。
只是妆容浅了些,穿着也没有那么繁杂,身后拖着一个大铁箱子,足有两人高,像个立起来的棺材。
笑容恰到好处,是个绝世的美人。
易仇珮忍不住多看几眼,越看越不对劲。
她瞳孔灰蒙蒙的,格外散大,说话的时候嘴唇也没有动。
两手自然下垂,拢在精美华贵的袖里,却并不随着身体的走动,而前后摇摆。
就好像这两手,是摆设一样。
终于,他们在易仇珮面前停下。
易仇珮冷不丁,被织诺掐了下腰。
“看够了没。”织诺指甲捏住他的肉,转了个大半圈,低声说,“还不快点把她打发走。”
易仇珮好像没感觉疼似的,斜了下眼睛,“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
“不,是威胁。”织诺又往他身后缩了缩。
“……”好样的。
说着,那姑娘就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问易仇珮:“新人?”
织诺立刻放过易仇珮的腰,老老实实躲着。
易仇珮不动声色地,报上自己的名字,补充道:“我不是蜃楼的人。”
“马上就是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厉娘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往生阁的副阁主,童小小,是为人偶师。”
童-小-小,易仇珮回忆了一下,突然明白织诺为什么躲。
当年她被判三十鞭子,就是这位动得刑。
因为人偶不会累。
但就因为疼,对她有阴影,不太符合织诺的作风啊。
他哪知道,这心里阴影,是二人第一次见面时留下的。
那时织诺年纪不大,心智本就不全。
复仇不成,被砍成数段的恐惧,还没散去,就被她冰窖里的尸体,吓了个半死。
这才留下了心理阴影。
更别说,童小小的本体还是……
“你擅长机括吧,手很特别?”童小小说着拉近距离的话,却依旧是皮笑肉不笑。
她弯腰行礼,袖子向后错了一截,露出漆黑的手和指甲,仿佛被烧过一样,透着焦炭与腐朽的气息。
袖口再向上错一错,甚至可以看到,拼接留下的线痕。
光滑整齐,与她白嫩的皮肤,径渭分明。
“吓着你了吧?”声音尽量善解人意一些。
易仇珮眉毛跳了跳,“你指的是——”
“这双手,就是我的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