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诺拿起笔又放下:“不行,我得先问过师父。”
“不用问了,我签。”蝶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她刚刚下山,身上还沾着露水,神情也是无比疲惫。
“蝶舞?”织诺总觉得,自己沉迷炼丹这半个月,错过了什么。
蝶舞憔悴的脸上,挤出笑容,对织诺说:“师父的丹炉特殊,除了她自己谁也用不了,与其以后空摆着,还不如卖掉。”
可卖掉了,她用什么?
织诺还想说话,却见蝶舞已经干脆利索地,在收据上签了字:“多谢虞二哥。”
“不谢不谢。”虞涵亮敷衍地笑了笑,把收据拿好,“织诺,要不送送我?”
织诺摇头,她更想回去,找易仇珮说个清楚:“不……”
“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虞涵亮一把拉过织诺,近乎是拖到没人处。
织诺把他甩开,没好气地说:“干嘛,非礼啊?”
“谁敢非礼你。”虞涵亮立即离她远远的,压低声音,“你和闲王,吵架了?”
“没有。”比吵架更严重。
“没有?那他怎么单独回了王府。”虞涵亮眯眼睛,摸着下巴,想深究织诺的话是真是假。
但没深究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太奇怪了,为什么他总不出门呢。”虞涵亮百思不得其解,得出结论,“你俩果然吵架了。”
“管你屁事。”织诺没好气地说,“你把我拉过来,就是为了八卦的?”
“不是八卦,我是劝你早点回去,他天天在王府冷着脸,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蹭住了。”虞涵亮苦哈哈地说。
“你不是已经到学院来了么。少管闲事。”织诺不想多说,直接打发人走。
“学院什么条件,哪有你家住着舒服。”虞涵亮嬉皮笑脸,边走边说,“我走了啊。”
织诺懒得搭话,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机械地把丹炉和废丹渣,收起来。
可她脑子里,却一直回想着,虞涵亮的话。
天天在王府,冷着脸么。
织诺刚刚下定的决心,又动摇了。
“织诺,织诺,想什么呢?”蝶舞轻轻推她。
织诺猛地回过神:“啊没什么,收拾收拾东西而已。”
“还说没什么。”蝶舞指着垃圾堆,说,“这可是师父珍藏的典籍,原版,居然和废丹药渣放在一起。”
“啊?”织诺赶紧把典籍取回来收好,赔笑道,“我这不是走神了么,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师父。”
“放心吧,师父现在身体虚弱,不会罚你抄写的。”蝶舞面上带着苦涩,长叹一口气。
“师父怎么了?”在星布森林里,织诺便觉得忆寒不对劲,定是有事情瞒着她。
“师父的兰蛰草毒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可解药却迟迟炼不出来。”蝶舞抿唇,用力憋回眼泪。
“别哭别哭,总会有办法的。”织诺暗恼自己,只顾着心事,没能早点察觉师父的异常。
蝶舞重重地揉眼睛:“没哭,师父说,她死之后,把丹炉卖了,给我们当遣散费用。”
织诺毫不客气地,给她一拳:“别说丧气话,我去帮她。”
蝶舞眼睛一亮,看见她屋中的废丹渣后,又暗了下去:“师父都炼不出来,你能如何。”
额……那些都是意外。
“我和师父虽然有差距,但也不差太远。”织诺轻拍蝶舞的肩膀,安慰道,“你先休息,我上山看看。”
已进腊月,空气中透着料峭之意,山顶尤甚,不多时还飘起雪花。
织诺裹进衣服,却发现外套还是易仇珮给的,上面还有着天丝坊的标志。
你怎么无处不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