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不去的,”虞涵容抱着剑,面无表情地说,“你每爬一尺,围墙就会升高一丈。”
织诺试了一下,果然如此。她像只壁虎,死死贴在墙上,嘚瑟:“有种你上来。”
虞涵容仿佛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打死都不会碰这面墙一下:“你下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当我傻的么?
血镰在掌心凝聚,猛地敲在围墙上,将它硬生生打出一个大洞。织诺从洞里张倒进去,得意地笑道:“再见,虞大人。”
全然没注意到,染着血迹的白手帕从身上飘出,悄然落在地面,被虞涵容拾起。
伴随着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织诺完美着陆,环视四周后,华丽丽地后悔了。
谁会在家里修一个迷宫啊,还修得这么复杂。
简直就是把她的智商放在地上摩擦!
那……做标记?
织诺咬开指尖,边走边用自己的血在墙上涂抹。
然而——
刚抹上去的血迹就被自生青铜吸收,吃了个干干净净!
你大爷的,半丝血迹也没留下!
两眼一闭,瞎走吧,织诺破罐子破摔。
左拐,左拐,再左拐,睁眼。
很好,死路。
右拐,右拐,再右拐,睁眼。
好像……有光,能走!
织诺精神为之一振,加速,冲——
碰!她撞在了突然升起的高墙上,眼冒金星。
虽然自生青铜可以根据主人的意愿,随意变换形状。但是你想让它升墙就升墙,不是作弊是什么?
过分,太过分了!
要么暴力拆迁,要么坐等他把自己放出来。
织诺当然是选前者,能砸第一堵墙,就能砸第二堵。
不拆白不拆。
轰——嗤——轰——嗤——
每打碎一堵墙,立刻就有新的补上。但是,只要速度够快,远高于墙生成的速度,就能出去!
记不得多少次挥拳,织诺挥到胳膊泛酸,才冲出迷宫,扶着膝盖喘粗气。
呼,呼,难怪虞涵容没有追上来,这是吃过多少次亏,才能磨炼出的睿智决定。
亮晶晶的银河,在夜幕中缓缓旋转。
蒲公英和野花铺满地面,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其间跳舞,静谧又美丽。
天已经黑了?
织诺在暗红色的长廊下行走,两边就是花海,却感受不到一点植物的生气,诡异之极。
花海中央是一片猩红的湖泊,咕嘟咕嘟冒泡。
不,那不是湖泊,是岩浆,是用来熔炼机械的岩浆!
那些植物也不是真的,而是自生青铜。模拟出植物的形状,再通过被他吞噬过的东西,染色,形成一片假的花海。
飞舞于花丛中的也并不是萤火虫,而是银色的束火粉,用以将岩浆中的热气束缚,不至于波及到长廊与亭子。
同样,天上的银河也是束火粉,铜与铁,将天空牢牢封死,为熔炼制造纯粹的黑暗环境。
而这些,还只是闲王府的一部分。
推开沉重的雕花铁门。
如果说熔炼池是地狱,那么门后,就是天堂。
花海,湖泊,长廊,亭子,所有陈设都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阳光在清澈的湖面上闪闪发亮。微风吹来,岸边的铁荷花,甚至可以像真的荷花那样,轻轻摇晃。
亭子由一整块白玉建造而成,里面有一张玉桌,一个玉凳,玉凳上坐着个玉一般的男子。
仅仅是背影,便让人挪不开眼。
这就是闲王?
不是说他双腿不便,需要坐轮椅么,轮椅呢?
或者,他是闲王的客人?
织诺走近,从背后轻拍男子的肩膀:“公子,请问……”
话音未落,男子被他拍得身子一晃,脖子发出嘎巴的断裂声,头咕噜噜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