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陆翎倒是无所谓,本身她也不太在意这些。坐哪都无所谓,这样刚好可以和秦笙坐到一处。
菊宴诗会和陆翎想象中的差不多,无非就是吟诗,赏花,赞美之词,互相认识之类的。
刚开始陆翎还觉得蛮无聊的,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秦笙说着悄悄话,顺便等谢景过来接她。
但是等到吟诗第三回合的时候,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在下听闻容王妃博学多识,不知容王妃觉得此诗如何?”
博学多识?这人是来骂她的吧?陆翎心想,又有麻烦找来了,刚开口道:“我……”
那人却出声打断她的话:“不如王妃也露一手,让我等好拜读一下,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虽然是问句,但是那人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胸有成竹,笃定她不会拒绝。
不过也是,如果她这个时候拒绝的,就是肯定了之前的传闻,这样一来谢景的脸就真的要被她丢光了。
刚好陆翎也没想要拒绝,这不是她好好杀杀他们锐气的好时机吗。
小样,我可是学过上下五千年唐诗宋词三千首的人,还怕斗不过你吗。
陆翎微微笑着,看向那个向她开口的人,穿着一身书生袍,脸长得还算秀气,只是那双眼睛狭长的有些过分,带着点不怀好意。
内心的恶意打破了那张勉强算得上美好的脸。
这位公子作的诗她也听见了,在场的这些人中也就他的诗句称得上一句不错,只是和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相比还是差了一点。
沉思了一下,陆翎想了想开口道:“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秀一波知识,顺便秀一波恩爱。
花厅里一时间有些寂静,大家的眼神中都带上了惊讶。
不是这诗句不好,而是因为太好所以大家才会吃惊。
这位容王妃在传闻中可是对这些一窍不通的,为何现在这样的句子也能信手拈来,很是从容。
刚刚的书生脸色有点僵,他没想到陆翎真的能现场作出一首诗,干笑了两声开口道:“王妃好才华,在下佩服。”
然后坐下不再开口。
旁边有人不服气,“容王妃这诗,有些太过于柔情了吧,不知小生的诗有没有机会能得王妃指点一下。”
这人刚刚与前面那位公子争执不下,终究是因为前一位公子辞藻更为优美华丽获胜。这人的诗比之前那位差了一点,但是胜在意境好,可惜……
“菊花的气节确实值得赞美,你觉得,‘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如何?当然了,公子所述也是极好的,只是本妃看着菊花突然想到这一句,不免得有些体会而已,各位可莫要取笑我学识浅薄便好。”
全场寂静。
学识浅薄?若是这样还学识浅薄,那他们岂不是目不识丁了?
陆芙看着出口便镇住场面的陆翎,咬了咬牙,还是有点不甘心。
她看了看在场的人,看着陆翎准备坐下了忍不住开口说道:“姐姐有如此好口才,妹妹还真是惊讶,不知是何处习得?”
此话一出,花厅里的人面上都有些恍然和不屑,眼光中带着异样,看人家妹妹都说了不知道她有这样的口才,刚刚的诗莫不是哪里抄来的或者不小心看见的,被她当作自己的来用了吧。
陆芙看了周围的人的反应,勾起一抹恶毒地笑容,再次开口道:“还是姐姐瞒着我们,什么时候请教了先生,拜读了哪位大师之作?”
赵蓁蓁也在其中,看着眼前的景象稍稍眯起眼,她虽然知道陆翎之前的传闻,但是……她对于现在的陆翎有些看不透,原本很有信心的她现在倒是有些忐忑了。
若是真的是偷了别人的诗倒是还好,若是真有才学……是她大意了。
陆翎看着突然跳出来的陆芙,有些想笑,原本还以为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学乖了呢,看来蒋氏还是没有把她教明白啊。
“以前我常年呆在清染居很少出门,在院里能做什么,还不是看看书,写写字。
以前我母亲留下的东西中有许多先前外公收集的孤本,我便跟着学习,也算是略有体会罢了。再说了,”
陆翎话锋一转,“二妹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二妹的母亲常常陪在身边,自然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关注到我。二妹你说呢?”
她的意思就是,以前你在丞相府一家其乐融融,怎么会有时间关注到她呢,现在来假惺惺的说,恐怕就是想在众人面前抹黑她,败坏她的名声罢了,可是现在的陆翎岂是好相与的?
在场的人又恍然大悟,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辛。
本来坊间传的是这现在的丞相夫人在外一直是贤惠端庄,对前任所出也是悉心教导一视同仁,只是这嫡长女不争气,白白浪费了其一番心意。
可是现在看着这情形怕是不尽然吧,刚刚一番话,丞相府两位小姐高下立判了。
陆芙被梗了一下,气得咬牙切齿,但是又无可奈何,今日本来蒋氏也是要来的,只是府里突然有些事情必须处理,不得不让陆芙一人过来。
陆芙想着若是今天出了丑事怕是在母亲那里以后再也讨不了好了,虽然母亲也不喜欢这个小贱人,但是父亲可是心疼地紧!她恨恨地坐下,不再多言。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在场的人心思各异,对陆翎的印象开始有了波动。
赵蓁蓁看着就这么被解决的问题,有点不太甘心,但是看着在场的人的样子,忍了忍没有出声。
秦笙看着现在的场面,对着坐下来的陆翎偷偷咬耳朵:“吓死我了,刚刚我还真有点担心,没想到你真是深藏不漏啊。”
陆翎其实刚刚也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正面刚上,但是还好没出什么大事。
只是刚刚那位赵小姐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说来也巧,当时她正环顾四周观察着,不小心看到那边有个书生直直的往这边看,看着角度像是在看赵蓁蓁,那人不一会儿便站起来说要“请教她”了,实在是可疑。
只是那里还坐着蒋玉萝两姐妹,她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因此还在怀疑中。
一场风波就这么平息了。
接下来陆翎很安生,也没什么人说再要来请教她。
日头很快就挂在了上方,陆翎在想,谢景怎么还不来接她,她都饿了,昨天刚卤完一锅吃的,好想吃啊……
“太子殿下到!秦王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