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歌状态非常不好。
但是,面对围上来的数名杂族士兵,不容些许软弱。
战歌的格斗能力之强完全可以称之为彪悍。特别是她学了十年的自由博击术,揉合了泰拳、跆拳道、拳击及中国武术的精髓,凶悍不失灵活,头顶手肘膝盖专攻对方弱处,被袭者往往瞬间失去抵抗能力。
战歌知道自己现在必须速战速决。
她将自由搏击的狠准快发挥到极至,挨近她身的两个杂族士兵一个被她手肘击中胸部,痛得弯下腰,她的膝盖一顶,那人鼻碎眼裂如烂泥瘫下。再翻滚躲过横劈过来的长刀,一头撞到另一人下体,趁那人弯腰战歌猛地一站,头将对方撞得仰面就倒,战歌的剑已送入他腹中。
其余的人没想到这么个纤细的女人竟然三四招就连毙两人,大惊失色,不敢贸然过来,只围着她绕圈,范围却越缩越紧。
这样不行。战歌的嗓子干裂,刚才连击两人已消耗了大量体力,她不能任由他们慢慢耗着。
天光逐渐放亮。
战歌打量着围上来的杂族士兵。瞅准包围圈有一处缝隙,迅速两膝跪下身子往后一倒脚沿地一滑,从缝隙中穿出,反手一剑,插入右边身后那人的大腿,左腿弹出,蹬向左边一人的脚踝,左右两人同时摔倒,被她蹬倒的右边那人是仰面倒地的,战歌收腿跃起,两膝狠狠跪在那人胸上,只听几声“卡嚓”响,估计胸胁断了几根,戳入心脏,立马断气。
这时其他人的大刀已至战歌背后,战歌脚蹬在那人头上往后空翻,避开刀锋的同时骑在了另一名士兵的头上,短剑一抹,血从胯下那人的脖子上喷涌而出,战歌随着他的倒地往前翻滚几圈站起来,完全跳出了包围圈。
这几下兔起鹘落,战歌又伤一人杀两人。
但是战歌已到极限,汗水流下来把她的眼睛辣得生疼,胸口闷疼,脸色发白。
对方几人似看出了战歌的虚弱,一人抡起大刀扑面砍来,战歌用短剑往上架住,大刀砍在短剑上,“当”一声,砍下来的青铜大刀居然断成两截,两人均是一愣:短剑竟锋利如此!
战歌比对方反应快了一刹那,她迅速撤剑不退反进,一个正蹬,那人飞出老远,正撞到后面一人的刀上,把刀撞飞。战歌拾起地上断了的刀刃一甩,刀插在了前方已冲到她左侧几步远的一名士兵腹中。
又是重伤两人。
还剩下五、六人。
战歌已力竭倒地,又一个杂族士兵挥着大刀砍下,战歌勉强往旁一滚,堪堪避过。
却听连续破空声,三支铁箭快若闪电已分别插入三个杂族人的胸口、眼睛和手臂上。
战歌一惊,一口鲜血从喉头喷出,软软倒下。
宁王!
他在二百步外目睹了战歌的险境,张弓搭箭,三支箭矢同时射出,把离战歌最近的三人一同击杀,同时跨下之马已旋风般冲到近前,身子飘起,掌风击出,剩下的杂族士兵顿时飞了出去。
他顾不得其他,转身跪下把软倒的战歌揽在怀里,战歌说了一个字:“水!”便晕了过去。
白宇等亲卫赶到了,把沒死的杂族士兵擒获,放眼一看,死去的杂族士兵尸体横陈,乖乖,几乎都是一招即被击杀。白宇再一次领略了战歌的狠辣。
宁王看着怀里头发散乱,嘴唇干裂昏厥的战歌,心痛得绞成一团,对接踵而至的龚一槐咬牙切齿地命令道:“方圆五十里,一个杂族士兵都不准放过!”
龚一槐探头看了一眼昏厥的战歌,眼睛血红的大声道:“属下领命!”转身翻身上马带领身后的将士泼啦啦又跑了。
“大扫除”行动以战歌的这一次遭遇战提前拉开了大幕,宁王郡县的杂族士兵倒了大霉。
宁王接过白宇递上来的水囊,扶起战歌的头把水喂进她嘴里。昏迷中的战歌下意识地大口吞咽,宁王的眼眶刹那湿润。
说来也巧。
宁王出来找战歌过程中,先是遇到了不知发生了何事的龚一槐等左路军,又遇到了寻找战歌的那几个杂族士兵,才知战歌可能在的地方。
等他们寻找过来,恰在远处看到了危机中的战歌,这才有了宁王一箭三雕替战歌解了危机的事。
宁王将战歌抱起放在马上,他翻身上马怀抱战歌,带白宇等亲卫并几个俘虏返回陈村。
二狗子等飞甲军和陈村守卫在路上遇到了龚一槐派出传令的士兵,得知战歌昏厥,恨得咬牙切齿,带着一众兵士随后横扫了周围几十里,什么旮旯角里的杂族士兵都被他们搜出来胖揍了一顿。此是后话。
战歌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沒束头发的宁王和他红丝满布的眼睛。
战歌闭上眼睛把头扭到一边。
宁王看到战歌睁开眼睛又闭上,还把头扭到一边,心猛地如针刺一般,他闭了闭眼,忍住袭上眼眶的酸涩,柔声道:“小歌……"声音哽咽。
战歌的泪从浓密的睫毛下沁出。
宁安素来只见或浅笑或明艳或冷峻或娇俏的战歌,这滴滴泪珠让他顿时又急又痛,他俯下身,吻去战歌脸颊上的泪水,酸涩的滋味从口舌一直弥漫到心上,将头抵在战歌胸口再说不出一句话。
战歌也是心头酸疼。半晌,抬手轻轻把手指插入宁王乌黑的头发里,宁王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战歌轻声说:“隽天,你该信我。”
宁王闷声闷气地答:“嗯。”又加上一句:“答应我,无论何时,你都要让我知道你的行踪。”
战歌听声音不对,双手把宁王的头抬起来,宁王居然一脸泪水。
战歌大大震惊,望看他说不出话。
宁王脸上红晕泛起,将战歌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
战歌挣开,宁王赶紧去抓,战歌躲开,用袖子一点点帮他擦去眼泪,咕哝道:“我都没哭。”
宁王不好意思地说:“那你哭,我帮你擦泪。”
战歌卟哧一下笑了,唇边仿佛荡起了一朵娇俏的花,宁王忍不住将唇按在那朵花上,唇齿间回味着甜美的花香……
贴在门上听动静的点翠和白宇相视一笑,吁了口气。
这天以后,宁王寸步不离地跟着战歌,晚上就睡在外屋,白天一起议事一起吃饭,彻底让战歌知道什么叫同吃同住同劳动的含义。
点翠又面临失业的风险。
她整天没事,晃悠着与同样没事的白宇整天厮磨在一起,缠着白宇教她功夫,说总不能以后随时还让将军来保护她。但她除了骑马还行,其他还真没那个天份,点翠就眼泪汪汪的,白宇只得求助全监史去做个什么能让她防身的东西。
全知晓还真的琢磨出一个神器:催泪袖箭。戴在手臂上,一共有二十支,一按机关,袖箭弹出,无论打在人身上那个部位,就会发出一股烟,让人呛得鼻涕口水眼泪一起流,起码可以让被袭者短时间无法他顾。
点翠高兴坏了,第一次试用,白宇成了活靶子,呛得半天回不过神。恼得白宇气啉啉跑来找宁王撑腰。
战歌这两天在当老师,学生是高大上的宁王殿下,内容是讲故事。比如马其顿兵团,比如秦汉时期秦国铁军,比如岳家军,比如霍去病千里逐匈等等,宁王听得双目迥迥,很多设想已在听课时初成雏形,战歌很欣慰,举一反三,好学生也。
晚膳前,战歌授课完毕,惬意地伸个懒腰道:“得英才而育之,真仍人生快事!”
宁王无赖状:“即然师傅愉快了,给不给奖励?”
战歌教鞭敲得邦邦响:“反了反了!为师累了,徒儿才该表示表示。”
宁王立即举双手赞成,忙将战歌抓到怀里,凑到战歌耳边讲了什么,战歌双颊飞红,伸出爪子就往宁王腰上掐去,宁王哈哈大笑。
却见白宇双目通红,揉着鼻子在门口探头探脑,点翠挽着衣袖站在白宇不远处,不怀好意地嘻嘻笑着。战歌吓了一跳,这一个哭一个笑,玩什么呢?
点翠一蹦一跳进来,得意地伸出左手,连比带划地表扬了全监史一通,得意洋洋地说她才一箭就让白宇稀哩哗啦“哭”了一大场。
宁王没良心的表示白宇活该。自从那天点翠首先发现战歌失踪,宁王就对这小姑娘另眼相看。
白宇:“……呜呜呜呜”。
战歌瞪了点翠一眼,斥道:“胡闹!白将军哪里得罪你啦?要试效果战场中找敌人来试。”
宁王马上赞同。
点翠:“:)(っ'-')╮”
刚才是谁表示白宇活该?
战歌翻了个白眼。
正闹着,全监史让人来请战歌过去。战歌也正想去找他,忙答应着出了房门,宁王皱皱眉,亦步亦趋跟上他家小姑娘。
战歌无奈。
作坊里,全监史马马虎虎对宁王行了个礼,把一支铁箭献宝似地举到战歌眼前。
这是一支箭头为三棱形的铁箭。三个锋利的棱角,使这支箭寒光潾潾。
战歌拿给宁王,示意宁王试试。
宁王取过一弓,全监史去找了个盾来,这是缴获的乞奴人的盾牌,跟上来的白宇忙上前接过盾牌,欲当箭靶。
全监史忙道:“不可!”抢过盾牌挂在作坊外墙上。白宇不解,战歌微笑不语。
宁王走出两百多步,张弓搭箭,箭如闪电直冲盾牌,在击中盾牌的瞬间,棱的锋刃处犹如一把切割力,穿过盾牌插在土墙上。
白宇倒抽一口冷气,上前欲拔下箭仔细打量,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拔不出。
战歌眼睛一亮:“秦国铁军的箭?”
宁王奇道:“就是你故事里的秦国铁军用的?”
全监史得意地说:“比那个还厉害。他们的是青铜箭,我们的可是淬的精铁!而且箭头一旦射入目标,即可散开,有如倒刺。”
难怪白宇拔不出。
宁王俊朗的脸上容光焕发,这师姐弟的师傅到底是何方高人?
点翠嘲笑白宇:“还想当箭靶?看射不死你!”
白宇后怕地拍拍胸口。
全监史再拿出一支弩。
只见他一口气上了十只箭在弩上,示意点翠来射。点翠忙摆手:“我不会不会,再说这一次射十支,我的劲太小了。”
全监史神秘地笑笑,坚持让点翠来试。点翠硬着头皮接过,白宇一跳躲在全监史身后,唯恐这姑娘又对着他来几箭。
全监史让点翠选了一棵百步之外的大树。点翠深吸一口气,将信将疑地狠狠扣下板机。
十支箭刷刷刷飞出去,大多落在树旁,只有两三支插在树上。点翠羞得满脸通红。
白宇幸灾乐祸地过去欲拔下树上的箭,却连拔几下都没拔出,吓了一跳,只得运气于手,使了很大劲才拔出。
这小姑娘何时有这么大力,半支箭都射进了树干!
点翠一看,乐了:“哎呀我真厉害!”
战歌笑道:“不是你历害,是全监史厉害。”
她取过弩仔细观察,又轻轻扣动板机,道:“全监史加了巧妙的机械传递,小指都足以扣动板机,一次发射十支弓箭,就算是你这小姑娘,在发射弓箭时准头再差,箭都有几支可以极其准确的插入敌人的身体上。”
宁王耸然动容。如此,大大提升了士兵的战斗力,就算沒经训练的新兵,都可以形成强大的杀伤力。
战歌有荣与焉。
白宇兴奋地要求试试。
正高兴时,一斥候跌跌撞撞跑来递给宁王一简战报。
宁安郡守刘源来报,呼延书南遇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