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虽然是笑着,但周挚仍然感受到其高高在上的神气,心里大为不高兴。
荀温怕周挚说话得罪了眼前之人,抢着说道:“何为敬钱?”
年老之人接口道:“说白了就是过路费,这么大一个城池管理起来要消耗不少灵石,外来之人可不能随便进入享受。”
周挚鼻子里哼了一声:“就是拦路抢劫了?”
年少之人挑了挑眉毛:“小卢,我就说不能对这种人太客气吧?”说着身上气势一盛,放出护体灵光。
周挚、荀温想不到他说动手就要动手,向后退了一步,各自祭出法器准备应敌。
年老之人按年龄来说都能做年少之人的太爷爷了,被叫“小卢”竟然不以为忤,他含笑拦住少年,道:“这么大岁数了,脾气怎么还是如此暴躁。”
转头看向周挚几人:“你们大概是来交易东西的,能不打架还是不要打架嘛。”
少年瞬间收起灵光,笑道:“嘿,你小子倒教训起我来了,我们妖族暴躁就是本能。”
周挚瞳孔一缩,看着情形这少年的年龄竟然比老者还要大,还是个妖族,其能保持人身,难道是化形妖兽?
他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之前遇到的贾奴也是人身,还不是被自己一招惊走了。
况且看眼前少年的修为至多不过是炼气后期的实力,许是他修炼了遮掩本体的特殊功法。
虽然想到对方的实力不会太高,但周挚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因为结丹期之前同阶修为妖兽仗着身体强悍,比人族修士还是要厉害一点的。
荀温见对方收起了护体灵光,也拉住周挚,一齐收了法器,笑道:“前辈说的是,不知敬钱要多少?”
被称作小卢的老者道:“不多,每人两颗灵石。”
少年暗搓搓的补充了一句:“凡人、野兽都算。”
周挚掏灵石的动作一顿,荀温见了赶忙说道:“周兄弟,我们是一起来的,乔姑娘身上没有太多灵石,那么费用就由我俩对半分怎么样?”
他怕周挚跟对面再起冲突,这已经是非常照顾了,毕竟乔夏、牛儿、小兽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周挚心里哪能不懂,于是笑了笑同意了。
四人一兽进了城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街道宽阔,两旁市招林立,倒是比皇城还繁华了几分。
来往行人虽然各不相扰,但大都奇形怪状,有长着牛犄角的,有覆盖这鳞片的,有像城门少年那样面容古怪又说不上来的,甚至还有妖兽形态的走在大街上,正常的人类模样倒成了少数。
周挚等三位修士还好,早就做了心理准备,虽然超出了预想,但也能保持镇定自若。
牛儿虽然一脸的稀奇,眼睛不住的乱转,身子却靠得乔夏更近了。
阿猫的表现更差,自从进了城门,尾巴就没抬起来过,走路都飘飘忽忽的。
周挚因为在过路费上占了荀温一些便宜,所以主动找来一个向导。
向导在交易会期间很是常见,一天也仅需一块灵石,对于初次来万法城的人倒是实惠。
找来的向导是个小个子的人类修士,名叫阿布,留了两撇八字须,一脸的精明样儿,不过看其穿着打扮应该混得也不怎么样。
阿布领着众人穿街过市,一路上很是殷勤。
阿布道:“各位客爷都是来参加交易会的吧?”
周挚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阿布笑道:“万法城的交易会那可是盛会,每年这个时候都涌来很多修士,一看是新面孔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不过各位可是来早了,还有十多天呢。”
荀温笑道:“不来早怎么给你带来生意呢。”
阿布抓了抓头发,笑道:“这倒也是,各位客爷是先住店还是先游赏?”
周挚想着自己有陆走机关兽,晚上拿出来在街上睡就行了,于是说道:“修行之人十天不吃不睡都没问题,不住客栈。”
荀温也跟着点头称是。
阿布连说道:“哎呦,那可不行,城里有规定,晚上没有住宿的被发现了,要扒光身上的东西丢出城外。”
周挚诧异:“这规定可奇怪,还像凡人城池一样宵禁吗?”
阿布停下身,解释道:“不是宵禁,只要有客栈的验证令牌,晚上任何地方都是可以去的。”
荀温道:“也不是宵禁,强迫我们住客栈的意义何在呢?”
阿布道:“哎呦,客爷,您想,万法城那么大,到处都用灵石,就是有灵脉也不够啊,城里每一次交易,城主府都有抽成,这么做也是增加灵石进项。”
周挚摸了摸额头,笑道:“不就跟皇城赋税一样,刚有点神秘感一下就打消了不少。”
阿布笑道:“您这么说也没错,还是先去客栈吧。”说着再次转身带路。
周挚边走边道:“万法城这么做就不怕无意中得罪背景极大的主吗?”
“嘁。”阿布鄙夷的一笑:“连客栈都不舍得住的人能有什么背景?”
随即想到这几位客人也是不想住客栈的,转过来缩了缩脖子,歉意的岔开话:“我们城主邓天君修为深不可测,不知活了多少年,据说有万法城的时候他就是城主,这里距无尽海仅有千里之遥,海里那么多妖兽,没一个敢来找茬的。”
阿布不这样做还好,他越是表现歉意的神情,众人越觉得他“连客栈都不舍得住的人”说的就是自己,都尴尬的板着一张脸,虽然自己心里真的在想不住店来节约开支。
但是听到阿布后边一句话之后,震惊的连呵斥他一顿的想法都忘了。
“万法城少说建了有三四千年了吧?”荀温惊讶的道:“筑基修士寿活三百,结丹修士寿活一千,元婴修士寿活三千,难道这位城主有元婴期修为?”
“具体修为谁也不知道,反正不低就是了。”阿布昂着头说道,好像在说一件极为自豪的事。
七拐八拐的来到靠城墙根的一处偏僻之处,来到一家三层的破旧的小阁楼下,上边挂了一面黑漆漆的木匾,写着“客栈”二字,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门口没有一个人进出,简直门可罗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