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每月初一先生去清河县买书的日子,所以学堂放假一天。一大早学堂里空荡荡的,小毛头一个人闲的发慌,于是决定去找小伙伴们玩。
从后山学堂门口,有一条小道通向小程村村口。这条路是村民们修建的,为的是孩子们上学方便。一路上蹦蹦跳跳,东看西望,小毛头终于走到了村口。村口第一家住的是村长。
小毛头远远地就看见了村头的范登科,边跑边喊着“登科,登科。”这一喊可好,正躺在椅子上看书看得入神的范登科听着声一惊,身子一翻就摔了下来。待他爬起来,面色不善的看着小毛头。
“呃,登科,我是想叫你一起去玩的。”
“哼,我才没功夫跟你们瞎玩呢。我爹说了,只要我好好读书,以后就能当大官,这样的话以后他这个村长也就不会被其他村子的人看不起了。”
小毛头听的也是一头雾水,“不玩就不玩吧,那我去找别人了。”
范登科看着离去的小毛头,松了口气,又躺回椅子上,翻开了他的书继续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只是隐约看得见书名中有个“瓶”字。
小程村是个小村子,没走几步路,就到了李屠户的店铺前。李屠户是小程村唯一一家卖肉的,今天的生意特别好,李屠户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老李啊,我买两只鸡,送我个鸡腿吧。”
“行行行。”
“小李,今天的猪肉新鲜吗,怎么看着不是很好。”
“张婆您放心,猪肉不好您来找俺就是了”
“李叔叔,娘亲让我来买二斤牛肉。”
“好好好,稍等一下。”李屠户这才一会就已经汗流浃背。
“李大胖,出来玩啊。”
小毛头刚到门口就喊了起来。正在屋里啃鸡腿的大胖听着声就跑了出来,嘴里还塞着鸡腿。
“呜...行...等我...吃完这个鸡腿...”
其实李大胖只是平日里别人对他的称呼,他真名叫李有余。这名字还是李屠户用一只鸡跟清河县里的一个算命先生求来的。说什么年年有余,李屠户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觉得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
大胖刚抬脚准备走,李屠户的声音震耳而来。
“臭小子你要去哪,没看到老子这么忙,还不过来帮忙收钱。”
“啊,我马上来。”李大胖最怕他爹了,因为他爹无论鸡鸭鹅还是猪牛羊,就没有不敢杀的。而且从小李屠户就教育李大胖,你要是不听话老子就宰了你。小毛头看着屁颠屁颠又跑了的李大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小毛头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往沐沐家的方向走去。一想到要见到沐沐了,小毛头心里还有些小兴奋。沐沐家的门口有一个小花圃,里面都是沐沐和娘亲去山里采摘的野花。闻到了花香,就是快到沐沐家了。
“沐沐,我是小先生,我来找你玩啦。”小毛头站在花圃前冲着纸窗大喊着。喊了几声,可久久没有人答应。隔壁的老爷爷正躺在门口的椅子上晒太阳,看见小毛头站在那大喊,顿觉十分扰耳。
“嚷嚷什么。这家人去西山里采花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老爷爷不耐烦地摇着蒲扇。
“啊。”小毛头扫兴极了,这次干脆连人都没有见到。这下也就只能回去了,浓浓的失落就这样挂在他的脸上,藏也藏不住。
太阳快要下山了,小毛头的背影被夕阳衬托得格外孤独。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家人的孩子,所以他很渴望拥有朋友。
小毛头回去的路上,看到道路两边的冰糖葫芦,小糖人,桂花糕味道飘香。
“咕~~咕咕~~”
小毛头揉了揉肚子,“你叫又能怎么办,还不是得等回到学堂才能做饭吃。”小毛头此刻也是无精打采,加上肚子又饿了,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了。
小毛头感觉回去的路比来时长多了,走了好久好久,还没回到学堂。这么多年来,小毛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所以他自己做饭的本事也不小。回到学堂后,先是打好水,倒进大铁锅里,再去砍好木柴,烧起水来。不一会儿水就烧开了,接着放入面条和切好的葱白,再撒点葱花,点几滴猪油。没多久便香飘四溢。
终于可以好好犒劳犒劳自己了,小毛头挑出面条,正准备开吃。
“小毛头,快出来玩啊。”这回轮到小毛头吓了一跳,他没坐稳一个趔趄,面差点撒出去,可是汤也撒了一半,小毛头心疼极了。走出去一看,他脸上的惊喜溢于言表。沐沐,大胖,登科都在向他招手。
“小毛头,今天家里太忙了,但是一闲下来我就来找你了。怎么样,我够意思吧。”大胖还是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只鸡爪,说一句塞进一口,嘟嘟囔囔什么都说不清。
“小毛头,今天我和娘亲去西山采了好多花呢,有一朵紫色的花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特别漂亮呢。下次我带你去我家看它。”沐沐双手背在身后,向前探了探脑袋,轻轻一歪,睁大眼睛看着小毛头。
“小毛头,我爹说我...说我看书太辛苦了,所以叫我出来玩一会儿”范登科说话支支吾吾。
“咦,可我怎么看见你爹用书扔你呢?”大胖好像想起了什么,放下了手中的鸡腿,疑惑的看着登科。
一瞬范登科的脸变得通红,“我...我爹就是说我再不出去玩就扔了书。”说完面色不善的看着大胖,“怎么样,不行吗?”
“呃,没事,没事。”三人都感觉范登科有点奇怪的样子。
而小毛头开心坏了,这一刻对他来说就是最幸福的时刻。可他还没来得及享受这快乐的气氛,厨房传来“啪”一声。这个声音让小毛头感到异常熟悉,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不会的吧”小毛头飞快地奔向厨房,大胖,沐沐,登科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紧随其后。
只见那原本香喷喷的一碗面已经全洒在了地上,碗也碎成了几块。
“怎么会这样。”小毛头感到欲哭无泪,“我的晚饭啊!”
“叽叽~叽叽~”一阵尖尖的声音从桌下传了出来。
“大家快听,这是什么声音?”沐沐有点害怕,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大胖倒是没觉得害怕,“这有什么啊,肯定是老鼠从洞里跑出来了,不信你们看。”说着用手拉开了桌子。
“我的妈呀,这是个什么东西。”大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迅速用手向后爬。
“哈哈哈哈,不就是一只老鼠吗。胆小鬼,刚才还那么镇定,全都是装出来的。”登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对,这不是老鼠”小毛头定睛一看,表情顿时也有点紧张。沐沐更是双手捂着眼睛,连看都不敢看。
“这就是老鼠啊,怎么会不是呢?”登科纳闷了,“你们看,鼠头鼠尾,鼠手鼠脚,这怎么不是老鼠。”
“还有鼠翅膀。”大胖爬到了一个他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补充道。
“嗯?”,登科回头仔细一看。
“对,还有鼠翅膀。你们说,这怎么不是老鼠。”
转过身来,三人齐刷刷盯着范登科,“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范登科抬起头回想自己说过的话,突然一拍脑袋,“对啊,有翅膀,老鼠有翅膀,这是妖怪啊!”
“有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