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别墅内,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少年安静地伫立在窗前,衣领微微敞开,性感的锁骨若影若现。精致的脸庞逆着光越发迷人,微风撩起额前柔顺的发丝,给人几分不羁的感觉。
他的目光一直凝望着门口,俊脸冷凝成冰,薄唇紧拧着,水色的眸子也凝住。
“少爷,木小姐到了。”身后的管家恭敬地唤了一声。
少年点头,在转身的瞬间,刚刚的冰冷霎时化成了一片柔和。
木萧萧拘束地站在沙发的一旁,她低头凝着自己脚上破旧的布鞋,在脚趾头所在的地方破了一个洞,这在外人看来虽是寒酸,可这双布鞋是她家最豪华的一双。
“你是木萧萧?”温润的嗓音在她的耳旁响起,咋听之下宛若天籁。
木萧萧的大脑还来不及做出判断,头已经慌乱地点了几下。
“我是云骁年,你的未婚夫。”云骁年轻笑,从木萧萧的身后绕到了她的前面。
木萧萧的身体又是一怔,他柔和的气息打在她的发顶,如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身上,她动弹不得。
她的头没有抬起过,只见他白色的运动鞋泛着点点银光,圣洁高贵得让她不敢靠近。
“走了那么多路该累了吧,到房间休息一下。”云骁年一手拿过她手上的麻袋,一手自然地牵着她。
在他触到她小手的一瞬间,她的身体抖了一下,条件反射想要挣扎,可她越是挣扎,那只大手握得越紧。
她的头低到了胸前,黑黑的脸颊被烈火灼烧,热腾腾得足以煮熟一枚鸡蛋。两条黑黝黝的大麻花辫搭在两个肩膀处,干净朴素的碎花麻布衣服在风中轻轻鼓起。
一路上,她都不敢抬头,亦趋亦步地跟在云骁年身后,心里有对未来的茫然无知,望着前面少年白色的球鞋,心中却又生出几分期待。
离开那个贫穷的山村,来到云家,让她原本循规蹈矩的人生突然来了一个大拐弯,在这个拐弯的尽头,又是什么在等待着。木萧萧不敢去想,也想不出来。
卧室的门在木萧萧进来的一刻关闭,随着门的阖上,云骁年牵着她的手松开,木萧萧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得以缓和。
只是一口气还没松完,她立刻被人紧紧地压在门上,木萧萧惊愕地抬头,这一看差点把心神抽走。
云骁年很高,木萧萧仅仅到他的胸口处;云骁年很白,白皙的肌肤足以比死一大片漂亮的女生;云骁年很帅,近乎完美的轮廓,精致非凡的五官,干净得没有丝毫杂质的脸庞。
这是木萧萧所见过最好看的男子,没有之一。
她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她的未婚夫是什么样子的,云骁年比她每一个想象出来的形象更要出色更要夺目,比妈妈说的更要漂亮。
只是他的眼里早就没有一丝温柔,轻扯的唇角勾勒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他问:“你知道你来云家的意义吗?”
因为这是她妈妈的嘱咐,来找云家,来找她的未婚夫,来用她的一切报答云家。木萧萧小嘴微动,却因为害怕而不敢跟他搭上一句话。
“你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来赎罪的。”云骁年继续说道,冰冷无情的视线似扫视一个最卑微的奴隶,而他,则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见木萧萧仍然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云骁年不由有些恼怒,他白皙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紧接着如樱花的薄唇压了上来,准确无误地擒住了她的唇,木萧萧浑身一僵,原子弹在脑袋里炸开,她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了。
全身的注意力只放在他们相缠的唇间。
他的唇略凉,粗鲁而霸道地在她的唇上碾磨,沉重得让她无法喘息,而云骁年却似乎故意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
木萧萧揪住他胸前的衣衫,想要挣脱他束缚,可云骁年近乎是咬着她的唇,把她压在门上,任凭她怎么挣扎,总是离挣脱还差一点。
“呜呜……”无助而可怜兮兮的呜咽声如一首凄婉的悲歌,轻轻浅浅飘扬在这个房间内,惹人怜悯。
只是云骁年并没有怜悯她的意思,连同她的呜咽声一并吞没,如野兽般撕咬着她的唇,不留一丝余地。
知道她的挣扎没有一点作用,木萧萧放弃了挣扎,紧闭着的眼眸里渗出盈盈的泪光,每一次近乎晕倒之际,却又因为唇边传来阵阵的刺痛惊醒。
他在咬她,很重,像是把滔天的怒火都压在上面。
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一切再痛也无法清醒,慢慢的,她的意识完全消失。
这样死了也好,就可以跟妈妈在一起了,木萧萧心安地想着,不再挣扎,任随着两只手臂滑落。
“妈妈,我的未婚夫是什么样的人呐?”
“萧萧的未婚夫是世界上最好看最温柔的男孩。”
一道闪电轰然出现在和谐的画面,只是瞬间,还在微笑的妈妈被闪电劈成两半,鲜红的血染红了整片安谧的竹林。
她一边喊着,“妈妈!妈妈!求求你别走!别走!”一边在破碎的画面里胡乱狂奔,没有任何方向,只是拼命地跑着,找她的妈妈。
整个猩红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空荡得让人害怕。
顷刻间,数道冷酷的闪电直直冲向木萧萧,她无助地捂着头尖叫,“啊!”
木萧萧从混乱的梦境中惊醒,她没有死,她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大床上,暖和的被子压在她的身上,很温暖。
她扭过头,一个少年静静站在窗边,金色的月光把少年笼罩在其中,在白色衬衫上晕出一圈圈圣洁的光芒,恍若天神降临般的美丽而夺目。纤长的影子倒映在地板上,又有一抹淡淡的忧郁和冰冷。
面对这般完美的少年,木萧萧直觉想躲进被窝里,她不会忘记就在他是怎么对她的,他不是天使,是恶魔,是恐怖的恶魔。
“醒了?”云骁年淡漠的开口。
木萧萧揪着被子边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害怕眼里还噙着泪水,妈妈说过她的未婚夫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人,妈妈的话不会错的。可木萧萧还是害怕,这样的云骁年让她害怕。
“你的任务,是给云家生下一个孩子。”
云骁年转身,柔和俊朗的脸上没有了一丝笑容,如水般的眸子已经凝成了冰,他双手插入休闲裤的口袋里,望着木萧萧的眼神比窗外的月光更要清冷。
“我……才十九岁……”木萧萧害怕地低头,支支吾吾地说道。
云骁年在她说话的空档已经在床边坐了下来,冷魅地勾唇,讥讽道:“十九岁还很小?”
他在嘲讽她的家乡落后,但木萧萧无言反驳,因为他说得很对,她村里的女孩在十五岁就开始嫁人,最迟不过十八岁。她算是迟的,妈妈说她从小就有一个很好的未婚夫,所以不用担心婚事。
而眼前的少年就是妈妈口中所说的很好未婚夫。
“你妈妈有没有教过你该怎么伺候你的男人?”云骁年修长的手指夹住她的下巴,霸道地让她的脸对着他。
就着月光,云骁年望着她。如果可以忽视木萧萧黑色干燥皮肤的话,她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五官恰到好处的精巧,一双黑黝黝的眼眸晶莹剔透、极具灵性。
木萧萧的心提到了嗓门,看着云骁年的眼神就好像是在一个牛头魔鬼,捏着被子的手心冒着冷汗,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木萧萧快被他的眼神逼得发疯时,云骁年适时松开她的下巴,厌恶地说道:“农村来的,真是脏。”
木萧萧没有反驳,咬着牙,她倔强地看着他,月光下纯澈的眸子反射着淡淡的荧光,云骁年知道,那是泪水的反光。
一丝怜惜闪过心头,可他没有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这间卧室。
在他消失的一瞬间,如珠子的泪水肆意在她的脸庞流淌,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可低低的呜咽声仍旧溢了出来,若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小动物,没有一点依靠。
妈妈,妈妈……
她弄不清自己的泪水是为了妈妈逝去而哭,还是为了她所受的委屈而哭。泪水滑过唇角,被云骁年咬破的唇浸了泪水,有种深切的刺痛感。那种痛,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木萧萧,那是她的未婚夫,云骁年是她的未婚夫。
哭到最后,她迷迷糊糊地贴着湿漉漉的枕头睡着,嘴巴轻轻蠕动,一直唤着她的妈妈。
门外的云骁年从出来后一直倚在门口的墙壁上,走廊没有点灯,他张开五指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他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也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木萧萧确实让人怜惜,可这是她们母女欠下的债,她必须得还。云骁年眼里复杂的情绪立刻被怒火充斥,他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