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萧萧小心地动了动身体,从云骁年的怀里钻出来,蓦然发现那张小小的被子还有衣服大多都是堆在她的身上,难怪她昨晚睡得那么舒服……
只是……他不冷吗?
木萧萧望向云骁年,却不经意地瞥见了他脸颊的红润,他也会脸红?木萧萧震惊,她小心地探了探他的额头,烫得她不由把手缩回去,他发烧了。
“骁年?”木萧萧摇晃他的身体,焦急地喊他。
这个家伙身体底子比她还要弱,还敢把被子让给她,真是的……木萧萧心里犯嘀咕,却也心疼得要命。
她来到D市都还没有感冒发烧过呢,这家伙倒好,身体受到一点点委屈就抗议,不愧是富家少爷的身体。
“嗯?怎么了?”云骁年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顺手把木萧萧拉下来,继续抱在怀里睡觉。
“你放开我,骁年,我去给你采些药,你生病了。”木萧萧挣扎。
可发烧的云骁年比平常还要黏人,完全把木萧萧当成了玩偶,搂着怀里蹭了又蹭,饶是木萧萧已经有无数经验,还是被他的温度和热情吓得脸颊通红。
“骁年,你知不知道你发高烧了?乖,我很快会回来的。”木萧萧只能放轻声音,放柔语气,哄他。
“我知道。”云骁年笑了笑,他搂着木萧萧从床上坐起,“我跟你一起去。”
“不要,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好。”木萧萧连忙说道。
她不由想起他之前因为喝酒发烧的情景,虽然发烧的云骁年会黏人,但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喝醉了酒,他也能保持他独有的优雅和高贵。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失了他的风度,陈家辉说他虚伪,肖丽说他优雅,白蕊说他善良,云灵儿说他完美,每一个人眼里的他都是不一样的。
曾经,木萧萧以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不会犯错,脸上永远挂着似近似远的微笑,看任何人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悲悯。可现在,木萧萧觉得这个少年其实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他其实幼稚得像个死要面子的小孩。
因为爱面子,所以就算是死撑着,他也不会丧失自己引以为傲的风度。
“骁年,你其实不用这样死撑着,病人虚弱一点也没有关系的。”木萧萧伸手揉了揉他凌乱却柔软的发丝。
“你放心,我知道我应该吃什么药,我来找比较方便。”云骁年说着要起床。
木萧萧拉住了他的手臂,抬头看他,“云骁年!你给回来躺好!”
话刚落,木萧萧被自己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连名带姓地叫过云骁年,而且还是用这种暴躁的口吻。站在床边的云骁年也愣了一下,低头看她。
木萧萧咬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云骁年拉回床上,“你要我为自己活着,那么你呢?你真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可以完美地照顾好别人和自己了?”
被云骁年盯着的脸颊发烫,木萧萧连忙扭头哼了一声,“好好给我休息,这里我比你熟悉。”
说完就急急忙忙地离开。
云骁年望着门口的方向,唇稍微勾起,一抹真实自然的笑容掠过脸颊,这丫头变得可真迅速。
为自己活着,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那丫头只是被困在木樨的遗言里,而困住他的事情太多,那么多年,他已经习惯自己照顾自己,自己照顾妹妹,照看公司。
木萧萧果然没一会就回来了,只是身上的衣服脏了一大半,手背上满是摔伤的痕迹。
她一回来就先把冷毛巾放在云骁年的额头上,云骁年望着她摔伤的手,直皱眉头,木萧萧没等他说话,又急匆匆去煮药。
云骁年无奈地摇头。
他虽然一直有学武,但还是改不掉身体薄弱的缺点,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每一次自己找点药吃就会好,他根本不需要木萧萧的照顾。
可看到她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身影,云骁年莫名有些动容。
木萧萧忙乎了一会,才把一碗热腾腾的药汤端到他的面前,这是她家乡退烧的秘方,一喝准好。
云骁年望着那碗黑乎乎的汤,眉头直皱,但他还是接去,眼睛也不眨地喝光。
木萧萧愣愣地看着他,之前她也有喝过这中药,可没喝两口就苦得吐了出来,云骁年也太厉害了吧……
吃完后,云骁年把碗放回她的手上,才淡淡地说了一声,“好苦。”清俊的眉心微微拧起,柔和的脸庞因为发烧还残留着丝丝红润。
“……”木萧萧把眼睛别开,小心脏猛地跳了好久,为什么这个家伙连喝药也给人一种唯美得不似凡人的感觉,装也装得太神了吧!
“陪我睡一会。”云骁年噙着微笑,把她拉到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木萧萧被他禁锢得无法动弹。
等他熟睡之后,木萧萧才小心翼翼地挣开他的手臂,慢慢地爬下床来。没走几步,她还是不由自主回头看了他一眼。
云骁年绝对是坠入凡间的天使,怎么可能有人长得那么美丽那么干净那么白嫩……好吧,木萧萧真的很妒忌他如纯牛奶一样白皙的肌肤。
这种男生一看就知道是娇弱的贵家大公子,可木萧萧深知,云骁年一点也不弱……虽然他在她面前很少会展露功夫,但在对付之前那些小混混的时候,他用一只手臂就完事了。
木萧萧羡慕妒忌恨后,开始着手准备午餐。
以至于云骁年醒来的时候就闻到了浓郁的菜香味,这屋子小得可怜,卧室客厅厨房等都是不分开的,他一睁眼便看见了木萧萧忙碌的身影。
云骁年起床洗漱一番后,翻开衣柜替木萧萧整理了一下衣柜,一本发黄的本子蓦然出现在衣柜的角落里,云骁年皱眉,伸手把那本子拿起。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木樨的名字。
他的指尖轻颤,水色的眸子凝固,这是木樨的日记本,木樨会不会记载着十年前的事情。黑老大那边没有消息,况且当年的事情,木樨才是当事人。
他慢慢地翻开了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