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家小姐的案子就这么在东京城中传开,有不以为然的,有胡乱造谣落井下石的,也有为她惋惜的。
狄大人也是多次去找了东京府尹,要求官府严查凶手,好为女报仇。
只是再如何,案子依然毫无线索。狄家只能将狄小姐的尸身领回,择日下葬。毕竟死者为大,总不能一日未查出凶手就一日不下葬吧。
这个时代,女子未嫁之前就没了的,丧事不会大办,也是不能葬入祖坟的。
在狄小姐下葬前一天,杨怀玉还是跟着母亲去了狄府。先是去给逝者上香,杨怀玉母女俩过去的时候,灵堂里除了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再无旁人,甚是冷清。
婆子分别给杜月英和杨怀玉递了香,母女俩在棺柩前拜了三拜,上了香,又在丫鬟面前的火盆里烧了纸钱后,才在另一名婆子的指引下去主院探望狄夫人。
还没进屋,依稀就能听到里面传出的啜泣声。
等见着狄夫人的时候,只见她双眼红肿,一副虚弱的样子,在婆子搀扶下正准备从榻上起来。
杜月英见状,连忙上前,握住狄夫人的手让她坐回去,“做什么起来,你好好坐着。”
一旁的婆子也是很有眼色的给狄夫人拿枕头靠着,好让她坐舒服些。
狄夫人惨白着一张脸,勉强扯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谢谢杨夫人过来,你看我这……,诶,失礼了。”
杜月英摇摇头,拍了拍狄夫人手背,“怎么会,莫说这些失礼不失礼的话,你好好养身子,万不可太伤心,莲心那丫头是个孝顺的,也不愿意看到你如此难过,你啊,让她走的安心歇。”
这话,让狄夫人刚收住的眼泪又不停的落了下来。
“可怜了我的心儿,还这么年轻,怎落得这副下场,连个守灵的人都没有,我们做父母的,也是没用啊,连想给她报仇都不知道害她的人是谁,呜呜呜呜,对不起她啊,我这个做母亲的对不起她啊,呜呜呜。”
杨怀玉站在一旁,看着母亲对狄夫人好一番劝慰,待到狄夫人情绪稍微缓和后,开了口,“狄夫人,晚辈能否冒昧问一句,莲心小姐是如何失踪的?”
不管狄夫人片刻的愣神,和母亲投来的你瞎问什么的嗔怪眼神,杨怀玉继续开口,“晚辈知道,这个时候问这些话不太合适,可是母女之间本就关系最为亲密,狄夫人还需振作起来,好好想想莲心小姐平日里,尤其是失踪前有何异常,也好给官府提供线索,早日找到凶手将之绳之以法。”
杨怀玉知道自己有些唐突,可身临其境感受到了狄夫人作为一位母亲丧女的悲凉,还是想提醒一下狄夫人,光哭和难过不能为女儿报仇,狄大人作为父亲对女儿的了解肯定远不如狄夫人,这个时候狄夫人应该振作起来,好好回忆一下狄小姐失踪前的行为,或许能找出蛛丝马迹也不一定。
也许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也许是有了给女儿报仇的信念,狄夫人擦了一把眼泪,“对,对,我再哭,心儿也回不来了,我不能让我的心儿白白被人害死,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