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班工不易做
“咦，清婉你总上夜班，难道不腻吗？就算你不腻，难道白天就没有约会吗？”理货员马明边往货架上摆放食品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于清婉坐在收银台里的吧椅上，双眼对准电脑屏幕，来回翻看着缤纷多样的服装图片，嘀咕着该买哪件衣服。马明摆好了食品，过来搬其它小食品，见这于清婉好半天不回答自己的话，原来这会儿功夫都泡在淘宝网上选衣服，气的他一把按掉电脑开关。
见眼前呈现黑屏，于清婉就赶紧打开，见还跟方才的一样，才敢放心地松了口气，微闭了眼懒懒的应道：“拜托你不要乱摁电脑，要是摁错了键，这个月的账就得重新做了，这可不像你只要把货摆满那么简单，只要账面上错一点，老板就得扣我工资。”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在上网看打折货！现在是上班时间，让你坐着就不错了，还敢贪用公司资源，你再不好好端端正正的坐着数钱，小心我明儿告诉老板扣你工资！”
“喂！马哥，现在又没有客人来买东西结账，我只不过随便看看而已。就算老板知道了，只要不耽误本职工作，老板也不会跟我计较。你只不过是个理货员，根本就没资格来管我，咱俩工作犯不着一块儿去，请你赶紧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在这里影响我工作。”
这个臭高个儿马明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跟他说话，他只是呆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辩驳。于清婉望着他只是抬根手指指着自己，嘴里很艰难地蹦出你你、你，嘁！这种笨嘴还敢跟自己叫板，简直是鸡蛋碰石头，也不想想自己过去是干什么的。唉，可一想自己过去的工作再瞅现在这工作，光工资就差好几倍。自己过去好歹还挂着个主管职称，下边还能有几个手下管理。哪像现在当个晚班收银员还要天天受马明这个理货员的气！回想当初，再看今朝真是难堪回首呀。
“于清婉，你给我听清楚了，就算我现在是个理货员，可我毕竟在这里干的毕竟比你长，而且老板还向我许诺，若是以后晚班再招几个人，就会封我为晚班经理，到时你一个小小的收银员若不服从我的命令，就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这马明以为自己说这些话会吓到于清婉，至少也让于清婉不敢再跟自己顶嘴，就像原来那样，于清婉忌惮自己老员工的身份，对自己说话总客客气气的，自己说一、她于清婉不敢提二，可他忘了再老实巴交的人，若你一再地欺负、打压，也会愤怒致极地翻身反抗起来！
“哼，你可真是鼠目寸光！就这不到五十平米的小超市能容得下几个员工呀？只怕再多招几个，都没地方摆桌子打麻将。”于清婉又冲马明哼笑了两下，并要有些气结的马明站在原地帮着看钱柜，自己扭头往洗手间奔去。
于清婉一屁股坐在马桶垫上，双脚用力踩踏在地砖上，边踩边在脑海里想象自己正用力踩马明那张又长又尖的大马脸，最好踩的他没有脸才好，连同他那个一样惹人烦的女朋友胖玲，踩的胖玲的肚子都漏气了，正好帮她减肥。
你不就仗着自己是这里的老员工就来欺负我吗？当初我来当夜班收银时，还是一脸感激地跟我比作兄弟看待。现在胖玲想回来上夜班，你就叫我跟老板提换班。想那胖玲当初和你两个人负责夜班，上夜班时间长了，就又招个我来顶替她，好让她换回白班。现在，你又想跟她在超市免费约会，就叫我和她换班，凭什么呀？你想咋地就咋地，我要不是因为中了这该死的黑毒，我犯得着屈才窝在这么个小超市。挣那点儿钱，害得我想买件好衣服都不舍得买。
“呜……呜……呜—－这都过的什么日子呀！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越想下去、心里就越那个气呀，气的于清婉熬不住地哭出声来。心想自己愿意整晚整晚地上夜班呀，要不是这该死的黑毒，自己哪能沦落到这地步。谁不想白天出去逛逛街，看场自己喜欢的电影，去尝尝新出炉的甜点，偶尔参加下朋友们的聚会，由其是和男朋友的约会，天哪！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林思源了，也不知他现在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忘记自己？
“唉，于清婉想通点吧，谁叫自己不是正常人呢，赶紧回去工作吧，再不收住心，这份工作都很难保得住。”于清婉对着小镜中的自己自语道
过去看那爱情电影里，男女主角坐在山头看着代表美好的初升太阳，由其是太阳上升到空中，瞬间光茫万丈照的人心里喜洋洋，那种感觉自此再也不能让于清婉享受到。现在的她一想到每天要挨到太阳升起才能交接班离开，头就疼的真想拱进跟前的大冰柜里，让自己冻死算了。
这些日子以来，自己都涂了厚厚的几层防晒霜，打着高密度的遮阳伞、应该起到作用了。这些日子自己防太阳像防贼那样严谨，身上的红疹子也渐渐消失，只要不被太阳照射到，自己还是可以像正常人的嘛。每天这样想着的于清婉，试图自己现在不是自己，只是心里装着个知心姐姐在安慰着自己，这多少能让自己好受些，唉，可也让自己越来越悲哀起来，没有朋友的世界里孤单的滋味是这么地让人揪心难受。
胖娇特意迟到了半小时才来接于清婉的班，于清婉见墙上的钟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半，瞅了瞅窗外的太阳照射程度，心下这太阳光照的是一天比一天足，今儿得再多涂些防晒霜。依照往常那样，涂了厚厚的防晒霜，再披上防晒罩，扣上个超大遮风帽，不放心的于清婉又戴上了口罩才离开了超市。
马明搂了搂胖娇，指着于清婉的背影调笑道：“瞧瞧她那蝙蝠样儿，就连眼睛都不露出来，把自己包的像个活体木乃伊。依我看呀，这怪物就应该送到阿拉法特那里，大白天把自己包着严严实实的，不吓到人才怪。”
胖娇也跟着一起讥笑道：“要我说呀，她没准儿是个逃犯，正常人哪有像她这么包扎自己的，你跟老板说说，赶紧把她炒了吧，这死丫头真是越看越不像个好人。趁现在还没犯着大错误，万一她改天带同伙来店里打劫，那岂不是害了咱们俩。”
“你说这话倒提醒了我，你等着，我今儿个就找老板谈谈，可不能让于清婉这个怪物害了咱们俩。”
又迎来了夜晚的时空，只有夜晚能证明自己现在还存活于世。于清婉来接班时，没想不到老板也在。细一想又没到月末，不可能是来结账的。莫非，自己昨晚与马明顶嘴的事被老板知道了？可这种小事，老板也要亲自过来管，未免也太闲着了吧。
“老板，晚上好。”于清婉一进门就冲坐在收银台里的老板招呼道
老板也只是淡淡地摁了下，见于清婉要进来时，就冲她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进来，有些颇不乐意地道：“小于呀，从今晚起你就不用再来上班了。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你好好数数，数目对的话就赶紧回家吧，太晚了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很危险的。”
这刚进来屁股还没等坐热就被老板赶出去，于清婉多少觉得整个人被电击抽痛了下，她有些不解地瞅了瞅那头假装埋头整理货物的马明，瞅着那大马脸见自己往他那边瞅，吓的赶紧低头装腔做事，于清婉心里这个气呀，一定是那该死的大马脸向老板告自己的状。
于清婉现在是绝对地不甘不平，连日来的压抑在这一刻爆嚷起来，将桌上的钱收归口袋内，冲着仍摇着扇子、颇有些气定神闲的老板道：“像你这种不足百米的小破超市就只能用得起像马明这种爱搬弄事非，以及胖娇这种迟到早退、好吃懒做的蠢人！我祝你好好用这两个废物，争取早日让你关门大吉！”
说完，用力拍了下收银台，这声震的小老板身子本能地晃了下，不等他开口，于清婉早就抬脚揣开店门飘然离去，只气的小老板傻坐着回味着于清婉刚才说的那些话，又因这些话条件反射性地瞅着脸早被于清婉气的歪屈的马明，小老板瞅他那张大马脸像条歪了的丝瓜，顿时扑哧地哧出笑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