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突生变动的婚礼
晚宴时,贝尔带着我,来到了宴会大厅的侧房,这是为了女眷们休息准备的,在宴会刚开始时是几乎没什么人的。贝尔说看一眼就走,那时候还不会有人来的。
坐在里面,听到外面奏乐的声音,我反而不是非常心慌了。我真得决定,看他一眼,就一眼就走。
“风程宇此次前来,特为商讨边疆一事。”久违的声音响起,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
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我看着屋内的情况。台上是冶国国王,右侧是慕天,风程宇在台下左侧,一袭绛色长袍仿若初见,俊朗英气,华贵溢彩。
“好了。”我转身:“贝尔,我们走。”
“小姐,你这就不看了?”她有些惊讶。
“恩,走吧。”贝尔扶着我,出了侧房,慢慢地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我抬头:“怎么停……”话就这么说不出来了。
风程宇,站在离我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幽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感情。几乎是第一时间,慕天就出现了:“六皇子怎么……”看到我们对峙的情况,他也微微地一愣。
“奴家见过风朝六皇子。”我尽量冷静地开口了,“请恕奴家身子不便,不能示安。”示安是冶国的风俗,就是鞠躬示意恭敬。
我又朝向慕天:“夫君,恕妾身无礼,一时兴起,便莽撞前来,惊扰贵客。”
慕天早已恢复神色正常:“卿卿,你退下即可。身子不便,便早些休息吧。”
霎时间我还有种错觉,他叫得是我的真实名字,季青青。
“是。”
风程宇从始到终,都未曾开口说一句话。我不敢回头,慢慢地艰难地走远,感觉如芒在背。心里不知道什么感情,我怕出了争端,两国就真得不好看了。幸好他未开口,任我圆场。但是我心里莫名的失落,又是怎么回事?
回到自己的院子,贝尔刚要开口,我便摆摆手:“贝尔,我想早点睡了。”她理解地退下了,屋里留在我一个人。
虽然说是如此,实际上,我只是睁着眼睛,一个人在屋里看着房顶。久久地发呆,风程宇那张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不禁心烦意乱:“不要再出现了!”
“脾气可是一点都没有转好。”一个声音说道。
我吓了一跳,:“谁!”
“别说话,还真想害死你夫君啊。”一只手蒙上了我的嘴。
微弱的烛火下,我抬头,看到了一张脸。
风程宇!
我惊诧到无以复加:“你怎么来了?”
他轻哼了一声:“不是说不认识我吗?不是叫别人叫夫君叫得那么亲热吗?”
我迅速地回他:“我自然认识六皇子,只是想不到堂堂风国皇子居然如此恶趣味,半夜进入别家女子的闺房。”
“你!”他气到了。
我有点愣,这种熟悉的斗嘴表情,才是他。下午那张冷漠的脸,一点都不像他。
“你可真是出息啊季君晴。”风程宇看看我的小腹,表情复杂:“这是谁的孩子?”
“据说慕天带你回来时,你已经怀孕了。”他又开口:“之前你在他那里,对不对?”
他知道这么多吗,对我的行踪掌握得一清二楚。还是风程逸在我走后告诉他的,不可能啊。
“是,这孩子是程逸哥哥的。”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不想让他知道。
“果然。”他自嘲地笑笑。我却想起了贝尔说的话,“也是我们丫鬟们在外嘴碎,说些有的没的,王爷才以为您心里还是程逸少爷,所以才生气的……”
“所以你来做什么?”我开口了:“如果是为了参加我的婚典,那我在这里谢谢你赏光。”
“为什么要嫁他?风程逸让你伤心了?”他丝毫没管我讲的是什么,开口说道。
“没有!”我不想回忆这些。
“带着我三哥的孩子,嫁给邻国当王妃,季君晴,你真是前所未闻的女人。”
“你管我?”
“我倒是不想管,你给我戴了这么大一个绿帽子,我不想管都不行。”他深吸一口气,说:“既往不咎,跟我走。”
什么情况!
“你说什么?”我有些说话困难了。
“我说,我对你这一切都既往不咎,这次来,就是为了带你回去。”他说道。
我心里小小的一动,但是摇了摇头:“不行。”
风程宇似乎没料到我会说这样子的话,声调有些激动:“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房门不知道何时已经打开,慕天站在那里,面色冷峻。我从来没见到他这样的表情,心里有些着急:“慕天,不是这样子的,你听我解释。”
他看向我,表情柔和一些:“晴儿,我何时不了解你过?”
我长舒了一口气。
风程宇表情却冷了下来。她何时这么在乎这个叫做慕天的人了!
慕天看着风程宇:“半夜入室,似乎是梁上君子所为。六皇子也有此癖好?”
风程宇冷漠地回答:“明人不说暗话,晴儿是我的妻子,我这次来,就是要带走她。”
“哦?你凭什么?”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男子正视而立,一个妖冶美丽,一个英气俊朗。两人之间谁也不让谁,气场倒是迫得我发慌。
“不如,我们来让晴儿选。”却是风程宇开口了。
慕天轻笑道:“好啊。难得你们风国的男人,也知道尊重女子的意见。”
“如果晴儿愿意跟我走,还望慕王子不要为难。”
“我从不强人所难。”
二者目光一下子投向我,只见慕天朝我眨眨眼,嘴角带着笑意。风程宇则是眼睛里充满希冀和信心,他这么相信我会跟他走吗?
我低着头,不敢迎接后者的目光:“我答应了慕天,成为他的妻子。”
风程宇一下子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慕天轻笑起来:“六皇子,天色已晚,不如让晴儿早些休息吧。”
风程宇失望地看着我,一句话都没说。
我心头一痛。等到回过神来,只剩慕天在我身边。
我一下子抱住他:“慕天……”
“别难过,晴儿,我知道你现在也许不能完全放下。”他出人意料地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我……”
“可是你要相信,只有这里,才有真正适合你生活的环境。”他缓缓说道,“你需要多久才能完全忘记他,我都等你。”
泪流满面,慕天,有你这样一个了解我的人,此生无憾。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我仍旧是一夜无眠,风程宇那失望,心痛的眸子,那突然灰下来的脸庞,都让我深深地感到自责和难过。因为没有几乎没有睡,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大大的两个黑眼圈,把贝尔都吓了一跳。
“小姐,你怎么了?不是那么早就睡了,脸色怎么还这么差?”
“贝尔,我饿了,准备些吃食吧。”我打断她的关心,事实上我什么都不想吃,只是想一个人呆着。
第三日,司衣拿着衣服来了。
“做得这么快吗?”我问道。
“恩,这是早已备好的样子,只需要按照小姐的身材改一改。”
衣服打开在我面前,我愣住了,这是一件大红绣金长裙,裙摆飘扬,配以红纱饰肩,裙子正面有着用孔雀羽毛彩绣的百鸟朝凤图,通体是红线暗绣的火煌纹与彩云纹。看起来美丽不可方物。还有配以的皇妃头饰,以珍珠围串,缀以七彩宝石,纯金镶边,流光溢彩。
“好漂亮。”我惊呼道。
司衣露出自豪的神色:“这些料子是早已准备好的,由冶国最高明的织工花了十年才织造而成,上面的绣图,是网罗了绣女们中的翘楚数人,为了保持流畅,要关在屋子里整整一年,直到做好了才能出来。几乎是全冶国的姑娘,都梦想着能穿着这样一件嫁衣出嫁。”
“是吗?”我说道,那我还真是幸运了。可惜现在身材不好,穿这么美丽的衣服真是可惜了。
但是试穿之后,我就愣住了。剪裁非常好,几乎掩饰了我身型现在的问题,宽大却不显臃肿,我心里有一丝喜悦,毕竟这真是一件梦幻的衣服啊。
“晴儿,你真美。”却是慕天的声音。他走到我的身边,微笑地看着我。
“恩,你怎么今天来了?不是说有很多事情要做吗?”
说到这里,慕天挥挥手,让其他的人退下,然后,脸色郑重地开口了:“晴儿,对不起,婚期,怕要延迟了。”
什么?
我第一反应就是惊讶:“为什么?”
他皱起眉头:“边疆有点小问题。”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是我知道,若只是小事,他是万不会到取消婚典这种地步的,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见他不愿意多说,我便不问了:“没关系,国事为重。”
他轻柔地抱住我:“对不起。”
我摇摇头,安慰他:“我知道你绝不是有心的,况且,不差这么几天。”
又说了会话,他扭头喊道:“仓卡,进来!”
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孩?我还记得他,只见他还是那么严肃的娃娃脸。“是。”
“好好照顾你嫂嫂,明白吗?这段日子,务必照顾好她。”
“哥哥放心,仓卡一定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