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笼罩着整个霸陵郡,雄伟的霸陵隐藏其中,走了一路的霸完淳衣衫俱被浓雾打湿,头发上挂了几颗晶莹的水珠。他初进屋中,眼前瞬间清晰了很多,不再是迷雾重重。他对着写字的夏华说道:“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雾!”
夏华放笔悬架,对着霸完淳说道:“这个时节起晨雾,预示着今日是个大晴天。”
霸完淳问道:“夏兄从何而知,寒文文报可并未刊登天气情况!”
夏华轻笑道:“你没有听说过‘春雾风、夏雾晴、秋雾阴、冬雾雪’的农谚?”
霸完淳摇摇头。
夏华自语道:“这是爷爷告诉我的!”
“我们去霸家书楼吧!”夏华想早点找找那里是否藏有适合自己的文诀。
霸家很大,它的面积占据霸陵郡城的五分之一,这还不包括霸陵区域。从远看去,霸家房舍楼宇,错落有致,霸家书楼矗立在区域中心位置,书楼紧邻着宽阔的广场和霸家文院,此刻的广场冷清寥落,透过浓雾变得柔弱的白光洒在搭好的座座文台上,夏华想象着过些时日家族大会将在这里举行,它会变成寒文大陆最热闹的地方。
夏华和霸完淳走进霸家书楼,里面昏暗陈旧,没有外面看去那样的宏大气势,两人的声响惊动了白须白眉老者的瞌睡,他满脸皱纹堆砌,眼睑下垂,仿佛已经没有了睁开眼的力气。
“非对家族有贡献或持有‘霸令’者毋进!”老者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
霸完淳小心地拿出一枚紫金色令牌:“族老,这是‘霸令’!”
老者看到‘霸令’的颜色,半睁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又仔细看了夏华和霸完淳。
“今天怎么来这些个小娃!你们的活动区域一楼和二楼,限一个时辰!”老者说完闭上了眼睛。
夏华心道:“大家族果然底蕴深厚,每家藏着‘老妖’坐镇。”他的文斛用在老者身上毫无反应,那是级别太高的缘故。
霸完淳以前来过文楼一次,熟悉地带领着夏华进入了第一层,里面明亮了很多,层层格格,分类陈列着各种书籍,它们材质各异,有古老的竹简、泛黄的宣纸……
文技类、文诀类、文兽类、文器类、文丹类区域清晰,让人看起来一目了然。
夏华和霸完淳直奔文诀书简的区域,这片区域不大,书架上也就分布着几十格,几十种文诀在夏华看来就是天文数字了,毕竟寒文大陆文诀稀少,哪怕级别较低的黄级文诀都会拍卖出极高的价格。
居然还有别人,夏华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六弟,‘霸火诀’不错,正符合我霸家气质!”
“三哥,我再想想!”
“老六太优柔寡断了!”
“怎么有脚步声!”
“去看看!”
夏华和霸完淳就看见有几个人从书架另一边绕了出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完淳啊!”大头的男子语气轻蔑,鹰眼瞪着霸完淳。
霸完淳先是一惊,随后从容地向几人施文礼道:“完淳给各位族兄族弟问安!”
大头男子‘哼’了一声,似乎对霸完淳极为不满,夏华自然不知其故。
人群中另一个人轻声喝道:“霸烈,家族文比,愿赌服输,你心胸如此不阔,对你的修文不利!”他的言语虽然不重,但锋利异常,如刀似剑。
“锋哥,他偏房庶出,爬到我头上……”大头霸烈显然很畏惧锋哥,辩解的声音渐渐变小。
霸锋不再理会旁人,径直迎向夏华,施文礼说道:“夏兄安好!听闻你加盟霸家,真是令人高兴。前日芳华订婚,我因去迎接其他贵宾,遗憾错过不能亲去,特贺你与小姑喜定婚约。”
夏华赶忙还礼,却不知道他如何称呼,霸完淳介绍道:“这是锋公子,霸家的年轻人无人能出其右。”
夏华这才知道,此人就是霸家嫡长孙霸锋,他父亲是霸海东,霸锋文士九脉,身形硕长,气势即使收敛,也难掩凌厉霸气,果然人如其名。
夏华疑惑地问道:“如所记不错,我们此前从未见过面,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霸锋微笑说道:“我可是夏兄文开九脉的见证者。当时我随叔父一起去夏家观礼的!”
夏华没有继续说下去,转移话题道:“锋公子也没有修炼文诀吗?”
霸锋说道:“千万不要叫我公子,直呼名字就行,我可怕我小姑打我一顿!”
霸锋身后众人身子都是一紧,他们冷艳的‘小姑’手重的很。
夏华不知道即墨云芳在霸家子弟里是如此的形象。
霸锋指着人群中身形稍小的青年说:“小六子前些日喜获文心,这不今天兄弟几个一起为他参谋文诀来了!”
小六子霸陆性格羞涩如如女孩一般,看多人目光关注他,脸刷一下红了起来。
“六子,你不是一直赞叹‘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吗!如今诗作本人在此,还不来见见。”霸锋似乎特别关注自己的六弟。
霸陆鼓起勇气过来,来到夏华近前,近距离的看了自己的偶像,
“请偶像教我写诗!”他居然要行拜师礼,连霸锋都吃惊不小。
夏华赶紧扶起霸陆,婉言说道:“近期大家豆子准备家族大赛,一切赛后再说!”
霸陆脸更红了,暗怪自己的唐突。
霸完淳心思翻动:“夏公子居然没有直接拒绝。”不免多看了几眼霸陆,看看他是否有不同之处。
霸锋文阶比夏华高,看出夏华文士七脉。家族大赛夏华必定是霸家团战的一员,这是爷爷的决定。可看样子连文诀都没有修炼,战力能有几何?不免为霸家大赛担心起来。
“夏兄要选何样文诀!”霸锋不知如何称呼夏华好,毕竟还他没有和‘小姑’正式大婚,所以决定暂时以平辈相称。
夏华说道:“我们刚进来书楼,还没有选!在这里只能停留一个时辰,还得抓紧时间!”
霸锋道:“夏兄要修文诀一定慎重,否则适得其反。文诀的修炼要根据自己的文身、文气、文海、文心等多种情况综合。”
夏华心道:“果然大家族就是不一样,年轻人都能懂很多!”
“谢谢你的提醒!”
“时间快到了,我们得先出了!”霸锋一众人施礼告辞,人群中两道目光盯了夏华好久,一道钦敬的目光来自霸陆,另一个则是阴狠仇视的眼光霸无忌,‘即墨云芳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夏华没有时间关注别人的目光,他已经把三十八个格子的文诀都粗略地翻了一遍,全部是黄级文诀,而且大部分以儒经文气为基础,这和他期待的相差太远,什么御风诀、寒冰诀、烈火诀和太初文诀比起来简直霄壤之分,可是太初文诀在文士阶段练起来太难,夏华停留在太初第一转毫无进展,聚集出的太初文气星点一样稀少,所以才来选一个别的文诀。
霸完淳看出了夏华的失落,提醒道:“我们可以上二楼,那里说不定有收获!”
夏华向霸完淳投去了感谢的目光,来到霸陵郡这段时间,陪着自己最多的就是他,夏华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从今天霸烈的话语中,夏华知道了霸完淳也有自己的故事,以后要慢慢了解多一些。
“谢谢完淳兄的提醒,二楼都有什么?”夏华问道。
夏完淳摇头说:“一般人没有资格上二楼,今天我要借你的光去开开眼界。”
夏华和霸完淳在紫金‘霸令’紫光护持下,进入了二层,里面陈设破旧,各个书架上满是厚厚的尘土。
“难道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两人目光对视发出同样的疑惑。
二层的书不多,而且没有分门别类,只是随意的放在书架上,《文丹录》《鬼斧册》……
夏华居然看到了《夏典》,薄薄的一册,显然不是全本,霸家居然存有夏家的经典。看来这里存的都是别家他宗的书简。
《荆诗文诀》,夏华眼中流出兴奋的光芒,他开诗九脉,最理想的就是修习专门的诗文诀,这才能发挥自己诗文气的优势。《荆诗文诀》静静地躺在书架的一角,在等待着夏华的到来。
寒文大陆本来少有开诗脉的文人,所以一些诗类文诀就成了鸡肋般的存在。霸家先祖无意中得来的《荆诗文诀》一直无人问津,别人看都不会看,夏华却得到了宝贝。《荆诗文诀》被称为宝贝的确不为过,因为屈大夫正是因为这文诀才硬生生地开辟出了诗脉。
夏华找到正在《算经》前发呆的霸完淳,“喜欢就出去拿出去!”夏华对他说道。
霸完淳羡慕得看着夏华拿着一本书简,“二层的书很诡异,如果不认可你的话,是打不开的!更不要说拿走了!”
夏华刚才轻松地翻看了《荆诗文诀》,有些不相信霸完淳说的。
他用力去拿《算经》,真的纹丝不动,似有万钧之重。他还不死心,去试了试其他的书,果真如前,书像是钉在书架上一样。
“怎么才能得到你的认可?”霸完淳一反常态,声音愤怒,激起了阵阵灰尘。
夏华心想:“这本书定是和他有渊源,如何能帮帮他呢?他仔细回想完自己取《荆诗文诀》的经历,尝试着向霸完淳建议道:“认可是否和文脉有关系啊!”
霸完淳听后怔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一般,“对啊,对啊,肯定是那样!”
两人各有收获,怀着不同的心思走出了霸家文楼。外面浓雾变得稀少淡薄,太阳爬到了霸陵的上头,散发出愈加强烈的光芒。
霸完淳急急地告辞,告诉夏华有急事时文斛联系。夏华也迫不及待地要研习《荆诗文诀》,提高自己的文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