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玄机居然屈身来探望夏华,简直让夏华的名声更上一个台阶。夏华对鱼玄机丝毫没有了解,所以表现的很平淡。可是旁边的苏岂无等人却大不相同,有意无意地向‘玉楼’的台柱子献着殷勤。
第一次见玉玄机,没人会将她与勾栏瓦肆,青楼妓馆联系起来。她目光清澈,好似一汪清泉,让人瞬间融化其中,清泉中亭亭的莲花微微露出她的花角,使人不忍伤害,期盼着她早日的盛放。
玉玄机不顾众人的各色目光:“夏公子,小妹听闻公子遇刺,特地前来看望!”
夏华回礼称谢:“感谢姑娘关心,我如今没有什么大碍!”
玉玄机平素口吃伶俐,周旋在各种任务之间游刃有余,今天初次见到偶像,竟然有些不知说什么好。可能是夏华眼睛中的平淡让他印象深刻。
来此之前,他极为欣赏夏华的几篇诗作,由诗及人,到底超过了陈霸先、寒一孑这些人的夏华是什么样的?
她有些许的失望,夏华不是自己理想中的男子,他和普通的文人没有两样,只不过眼睛里对自己真的没有一丝邪欲,在夏华的眼里,自己和身边小婢没有区别。这种眼神只在寒武爷出现过。
夏华见过太多的美丽女子,这个玉玄机或许能在夏日里给人带去清凉,但在这寒冷的冬季,夏华更喜欢温暖的炉火。
玉玄机本想一走了之,可是小婢可儿提醒道:“小姐,你的诗笺还在锦帕里。”
玉玄机本来有些后悔这次贸然到来,可能想象中的人才最完美。他的诗不似浪的虚名,让他品鉴一下又有何妨碍!
“夏公子,我虽然蒲柳之才,但是生平酷喜读诗,难免一时手痒,自己胡乱填了一首诗,还请您高才赏评一二。”
夏华把素白的纸笺拿在手上,闻到从中飘出的淡淡馨香,文字娟秀,但在关键笔画处居然看到遒劲之势气,足见落笔人的不甘和豪情。
寒文大陆女子不能开脉聚气,相传最早有女子试过,最终绝脉而亡,以后寒文大陆的文庙和文院就禁止女子参加跟文有关的事情了。
夏华却异常欣赏玉玄机这类的女子,能够追求自己的喜爱,勇气可嘉,所以夏华对她的诗作不满多看了几眼。
素笺上写着:
赋柳
翠色连荒岸,烟姿入远楼。
影铺秋水面,花落钓人头。
根老藏鱼窟,枝低系客舟。
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
夏华叹道:“诗虽好,但情未免太过离愁别绪。姑娘青春蓬勃,看来不是钓鱼人啊!”
玉玄机脸稍稍一红,“你不是我,怎知我的心事!这首诗分明是我写的!”她无力地狡辩着。
夏华无奈,女人的心事还是别猜为妙,他能感受到此诗肯定不是出自她的手笔,素笺字应该是她书写的。
“我曾写过一首关于柳树的诗,现在写出来送给‘客舟上的钓鱼人’。”
夏华平静地把《咏柳》写在宣纸上
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
虽然没有注入文气,但诗作仍然熠熠生辉、生机盎然。
这首诗夏华是在文井里做出的,没有人听过见过,鱼玄机自然没有听过。
她轻声读过之后,有看了夏华一眼,泉水般的眼睛起了旁人不见的涟漪。他懂了夏华是在劝要向春天的柳树美丽有活力,而不是整日地愁肠百结,回去定然告诉姐姐,状元的话她总该考虑吧!
玉玄机带着香气盈盈而去,只留下无数双钦羡的眼神。
伊园里还有一个人惦念着夏华,那就是伊人,夏华让伊门赚得财气盈门,无人不称颂伊人的眼光,她赌对了!
但她还是十九岁的少女,花楼见到这个文弱书生,就明显感到了他的与众不同,这当然不足以吸引久历风霜的伊门新的掌舵人,是关于他母亲的一丝信息让伊人不顾一切的把赌注押在了夏华身上。
他真的成功了,当然她同样成功了。夏华的才华出乎了伊人的想象,她对夏华更加好奇,正是这好奇想要了解夏华的一切,就这样慢慢的将她吸引。一个能从底层拼出来的男人将有广阔的天地。
可正在这时,夏华被刺杀,生死不明。伊人芳心大乱,甚至派出了隐在寒皇宫中多年的孙长生前去医治,索性传回来的消息是夏华无恙,而且还借机清除了寒文国的金谷园。石祟实在是令人厌恶的,每次见到自己就如同苍蝇见到肉一般,他的眼睛仿佛穿透了自己的衣服,在每一寸肌肤上扫视。据说石祟淫邪奢靡,有女人上千。如今寒文国的商业就是皇家和伊门的竞争了。
“小姐,东西准备好了!”贴身婢女小鸾说道。
伊人这才放下茶杯,亲自过来看看,她用纤纤素手打开盒子,亲自又整理了一下里面的东西,这才满意。
“吩咐伊春给送去!”小鸾点头记下。
伊人嘱咐道:“别忘了那信!”
礼部官员已经给夏华讲明了状元夸街的流程,明天注定是繁忙的一天。
一会儿,苏岂无欢笑着走过来,“师兄,有人给状元送贺礼来了。”
本来状元会得到很多人的攀附,送礼的人应该络绎不绝,但是夏华遇刺,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停止观望。伊门居然是第一拨送礼物的人。
夏华是不想收任何人的贺礼,但是礼部官员却含笑对其说:“正常的诚意而已,状元收下是常例。”
夏华没有特立独行的想法,随手接过了仆人伊春手里的信笺,表示对伊门的谢意。
谁料道伊门的一句话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我家门主请您当场揭开盒子。”
由于夏华的首次遇刺,文庙和皇家都派了更多的人手,状元遇刺影响太差。文舍楼方面加强了防卫,所以礼物盒子是经过严格的检查才进来的。
夏华突然想起了那张娴静的脸,一个不简单的女人。
苏岂无等人刚要制止伊春的无理,夏华轻松地打开了盒子,里面的东西让人哭笑不得,竟然是一套鞋和袜,一看就是舒服耐看。
礼部一官员说道:“状元的衣服是专门定制的,就差靴袜了,这下齐了!明天状元走路会更加稳健啊!”
苏岂无道:“太贴心了吧,难道伊门的当家人是个女的吗?”很少有人知道那里真的是小女人当家。
寒文国甲子国试状元夏华骑着高大神骏的白马,身着红色状元袍,头戴黑色状元帽颤巍巍,开始了状元游行。他脚上的靴袜真是舒服妥帖,但心里却沉甸甸的。伊人的信中让他穿这双鞋袜才配的起状元身份,原意出于关心,可是夏华是反感的。信的结尾写道:“今日,伊门获令慈些许信息。参文帝像后一晤相告云云”
夏华激动不已,伊门居然有她的消息,他就要立刻起身前去。
身边的苏岂无劝他冷静,不能冲动行事。夏华哪里听得进去,前去寻找伊门,但凡所问之人,无人能知伊门位置。
热闹的寒都又迎来了高潮,人们呼喊着夏华的名字,欢叫着状元,他值得人们的欢呼和骄傲。状元还会带着寒文国的荣光却参加三国联试,人们期望着全甲状元带来更大的惊喜。
憋了太多天终于下起雪来,寒都的天空变得更加白亮,雪大片大片的落下来,不一会大地和房屋全都盖住了一层棉被。夏华反而感觉变得更加温暖了。人们的呼喊声更加的喧嚣起来,全甲状元第一天就带来了久违的瑞雪,更多的人喊着夏华的名字。
申时三刻,状元夏华已经在寒都巡游完毕,雪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夏华在人们的簇拥之中回到了文舍楼。
夏华在房间中回味着游街时的感受,当然不是享受恭贺和簇拥,夏华没有那样的心思。欢庆最高潮时,几万人高呼夏华的名字时,夏华居然热泪盈眶,感觉必须为他们做些什么。此刻夏华的文殿里的五彩石居然接受了外面飘来的红点。夏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老狐狸胡风都不明所以。
夏华文识一动,闪进文殿,文殿依旧只有几室光亮,胡风的精魂化成了狐狸模样,看着那大片的黑暗区域,“那些像不像星星?”
夏华看见了一闪一闪的红点,真的让黑暗有些变化。
翌日丑时,夏华已经穿好了状元装束,他早已没有了昨日的疲态。今天八十一名甲子国士将面见寒皇,寒皇会对他们进行金銮殿前的封爵位。大家猜测的焦点居然不是全甲状元夏华会被封为子爵和还是男爵,而是最近异常神秘的寒皇会不会亲自出面。
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夏华坐在了礼部派来的马车上,夏华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夏华闭目冥想着那些繁琐的礼节,还有寒皇的问话,自己要如何答对,毕竟听说寒皇的文阶也已经进入了传说的境界。
“希斯斯……”拉车的马几声大叫,夏华的车剧烈的晃荡了几下,夏华催动文气,保持着没有让车侧翻。
“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