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华来到山顶又看见一座门,宏大的门。门前的两个人都不陌生,一人是寒一孑,另一人是孔颖达,两人对夏华的态度截然不同。
孔颖达马上欣喜地迎上来,寒一孑冷冷地看过夏华一眼,就继续投入那扇门的奥秘中,但夏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
孔颖达开口说:“我还以为你赶不到前头呢!听说你在蓝湖里耽误了时间。”他对夏华一直充满愧疚,当时夏华在鳄鱼潭犯险,自己却没有能阻止好友,幸亏夏华最终无碍,才让他稍稍心安。
夏华看到孔颖达能冲到了‘行万里路’的前两名,真心为他高兴,他知道孔家对于孔颖达的期望很高。
“蓝湖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以后有时间我细细告诉你!”夏华看见寒一孑居然让大门闪烁光亮,不知发生了什么!
寒一孑露出了欣喜的样子,吸引住了夏华的注意。
孔颖达见夏华疑惑,解释道:“我们来了半个时辰,但迟迟过不去此门,你双目灌注文气,再看此门,就知道原因了。”
夏华依着孔颖达的说法,调动文气集中双眼,果然见到门上横竖画着很多线。“难道是要破围棋阵?”这个想法随后被否定了,没有黑白子不说,夏华感觉到了很多文字在乱飞,这些字是一、二……九。
夏华文识一动,发现蕴含的是数术九宫格,想必再次考‘数艺’。
九宫格对于他梦中经历的世界很简单,九岁孩童都能填写正确。于是他催文力在九宫格里填上相应的数字,化成口诀为:
戴九履一,左三右七,
二四有肩,六八为足,
五居中央。
“咯吱”一声,夏华仿佛听见了开门之声,不过只开一道细缝,一片微光进来,门闪起光来,极短的时间赶上了寒一孑。
眼前的纵横线又一次变幻起来,变成了一十六宫格,依旧难不倒夏华,他曾经痴迷的的钻研过十六宫格,对填写它很熟练。
他有了‘顺序排列,双肩互换’的方法,很快地填好了一至十六个字,横竖斜排连数成线,三四闪现出光芒,夏华眼前的大门敞开了一半。
夏华居然连过两级,其他两人惊怒和惊喜自然不一样,夏华现在就能通过‘数艺’关口了。
又有几人从山下攀越而上,夏华只认识其中一人,他就是面向老成、须发旺盛的吴忧。吴忧的眼神更加明亮,仿佛文力又增强了,他瞥了夏华一眼,惊讶之色一扫而过。
吴忧在寒都书院以‘数术’见长,而且他的文脉十分特别,是‘经’脉变异成的‘数’脉,在算数上颇见天赋。当他知道行万里路上有‘数字’之门时,惊喜万分。
“颖达兄,我先进门了!”夏华想要早点结束行万里路的测试。
孔颖达真心为夏华高兴,“恭喜!”
他们道别后,孔颖达迅速地投入到了自己的解题中,他的九宫格到了关键的地方。
“夏华,敢不敢再解二十五宫格!”吴忧粗哑的声音传来。
夏华毫不理会,径直走向半开的数字之门。
“夏华,你前面几科都是甲等吧!如果你现在进去,行万里路会第一,但‘数艺’可就不一定了!我能解开二十五宫格的。难道你不想得到全甲吗?”
夏华停了下来,在国试之前,如果有人说夏华能夺得第一,夏华自己都不会相信。现在却大不相同,国试即将结束,夏华十有八九是本次国试状元。全甲状元对夏华很有诱惑,不要说寒文国,就是寒文大陆三国都没有出现过全甲状元,这必定将载入史册。如果错过机会,对于夏华本身来说,文心上可能就会出现一丝瑕疵。
吴忧看出夏华的动心,他看了一眼数门,文气注入双目,顷刻间完成了九宫格,引来了后来学子们的喝彩,他的速度超越了夏华。
夏华心道:“此人果然在‘数术’上有天赋!”
吴忧还在继续,十六宫格用的时间比夏华稍长,但这样的天赋让在场的人吸了口凉气,吴忧同样把数字之门开到了一半。与此同时,寒一孑狂笑了一声,他第三个完成了十六宫格。
夏华缓缓地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开始了二十五宫格的算术,其他学子也想在数术上有所突破,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自己的数门上。
二十五宫格的难度提升了一个等级,夏华沉下心来,一至二十五在格子里乱撞。夏华先建立了基方,又建立了根方,最后得出幻方。当二十五格闪耀时,夏华知道自己完成了五五宫格。他没有停下,六六宫格速度更快,数门已经完全敞开了。
有前面幻方的基础,四十九宫格夏华完成地很顺利。数门里居然涌出了一阵白烟的东西,将夏华包裹其中。浓重的文气使文海充盈,海水翻涌。虚荣心的作祟让夏华不愿停下来,而先后到来的学子们看夏华视同妖孽,他们直观地看到了夏华在‘数艺’上的疯狂天赋,就连自诩数术天才的吴忧都服气了。
寒文大陆的某地,山崩地裂,无人知道发生了何事。
围观的人盼望着夏华继续完成更过的数宫,夏华却戛然为止,走到了门的另一边。夏华没有喜悦,暗自庆幸要不是文心振动一下,自己恐怕不能及时停止,需知凡事不能过满,要去想那失去的‘一’。
夏华文身异动,又有开脉的迹象,是这些数字在自己的文海里蠢蠢欲动、积攒太多的文气的缘故。
后面的学子居然直接可以通过‘数门’,他们要感谢夏华,四十九宫格后数门关不上了,只有一直敞开,简直气坏了寒文文庙高层的鼻子。
夏华没有看到预想的终点,而是走进了黑暗。黑暗总让人恐惧,因为是一切都是未知的。夏华掏出烛火,却不能点亮;他又拿来小块的月华石,但也不能发出一丝光芒,路越走越神秘。
暗路必有尽头,夏华听到呜咽的风声,沿风寻源,走到了一个大穴,这里慢慢光亮起来,映入夏华眼中的是各样的石碑。
呜咽之声正是从这里传出的,而且夏华还听到了一两声的叹息。
夏华仔细观看,石碑上不尽相同,有的高达数丈,有的短小几尺;有的玉石剔透,有的麻石粗糙;有的字迹密密麻麻,有的仅存一二大字……
夏华观察了好久,没有发现石碑有什么古怪,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动用了文识去探测这些石碑,还是一无所获。
胡风叹息道:“这是百战碑,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又一次看到了百战碑。”胡风仿佛陷入了回忆。
夏华惊讶不已,从来没有听过‘百战碑’,胡风在妖兽族的地位肯定不低,知道如此多的秘闻。
“胡风前辈,什么是百战碑!”夏华发问道。
胡风一声叹息:“也罢,我沦落如此,也顾不得其他兽族,保我青丘要紧!”
“夏公子,人族没有妖族的诡谲,更没有兽族的身体,更不用说其他隐族了!为什么能在和各族争斗中一直未落下风,而能繁衍生息,人数众多!”
夏华想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胡风要说什么,思索了一会儿,他回应道:“因为人类有智慧!”
胡风笑道:“我胡风果然没有看错人。夏公子果然有大才!”
夏华没有在意胡风的废话,等待着下面的话。
胡风郑重地说道:“人族最令别族忌惮的地方就是每个人都可以为了人族牺牲自己。”
夏华原来真的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想不到兽族都对人族有了如此的了解。夏华当然不知道,胡风之所以说出如此深刻的话,是因为他曾经深受其害。
夏华默认了胡风的话,孟帝就曾盛赞‘舍生取义’。自己的几年中,无论是石文教谕的牺牲掩护自己,还是老师李东阳的为族捐躯,都是如此。
“这和石碑又有何关系?”夏华追问胡风。
胡风继续解释:“因为这些碑里存有你们人族先辈留下来的‘战’意。”
夏华听后,神情变得肃穆起来,又仔细地看向石碑,原来每个石碑上都有‘战’,夏华选了一块石碑,认真观察着‘战’,这个“战字”飞了出来,幻化出一把文斧劈向夏华,夏华感受到了浓浓的战意,但是没有杀气,所以夏华没有动,让先辈的战意肆意的劈到了身上,夏华喷出了一口鲜血,而战意随之消散。
文不单单是文慧,还要文战。夏华懂得了文庙让自己来这里的意义,自己也需要加强一往无前的战意。
夏华一座碑一座碑的感悟,感悟之前他都会向着石碑深鞠一躬,因为每一座战碑都会战意消散后爆碎。他开始时只是单纯的感受石碑中的战意,慢慢地用自己凝成的战意去迎接袭击,虽然落在下风,但足看出自己的进步。
百战碑穴并不只有是一百块石碑,当夏华迎战九十九块时,出现了一块无字碑,夏华流畅地用夏秋刀刻写斗大的‘战’字,每一笔画,夏华把无限的‘战’意融入其中,不知为何,战字完成后变成了红色。
夏华刻画的石碑仿佛不能融于这个地方,‘嘭’的一声,化为粉末,整个人被传出了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