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华,我要和你文比!”夏瑜走上文台向着夏华喊道。
“夏瑜二哥,我们三日前签下文约,‘开文脉少的人要离开夏家,留下夏家给与他的一切’。现在结果一目了然!你输了!”夏华的声音不温不火。
一切”两个字在夏瑜听来是那么的刺耳,这本来是他要送给夏华的话。
“文比结束后,我必定履行文约,剔除夏家血脉,离开夏家”,夏瑜的声音里带着凄凉。
天逐渐阴沉下来,短暂的温暖早就不知所踪,北风带着寒气又袭来!
“夏华你可以不接受,但将来你的文名必会受损,获得文心必会蒙尘,阴影会伴随着你的一生!”
‘哈哈哈’,夏瑜的笑声充斥着惨烈,在场的人们感到更加寒冷。
疯狂的夏瑜的眼中出现了灰暗之色,文约反噬之力已经开始影响他。“夏族长你要赶快阻止这场比斗。否则,夏瑜刚刚形成的文海崩塌、文脉俱裂。”面对着自己刚刚开脉爱徒的处境,梅寻鹤坐不住了,着急地对着夏天山说。
夏天山知道夏华和夏瑜之间的文约。他没有想到过夏瑜会输给这个从来没有读过书,甚至连斗大字都不认识一个的夏华。在他在内心中想让夏华尽快消失,因为夏天长早已经成为了他的魔,他想抹去那个人的一切。
现在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预想,夏天山依然相信夏瑜文比不会输,他只担心“文契”的力量会毁掉自己的儿子。
经过了长久的思量,他对着文台上的夏瑜道:“瑜儿,输了就是输了,赶紧回来,为父先为你镇压文契之力。”
“孩儿不孝了,这场文比对孩儿十分重要,我一定要完成他。否则我的一生都会在他的阴影中,生不如死!”夏瑜强压着文约的反噬力回答。
夏天山清楚夏瑜执拗的性格更甚于老大夏启。
“你服下这两枚文果,可暂时控制文约之力。”说话间一青一红果实状物品飞向夏瑜嘴里。
梅寻鹤处于文侯巅峰阶段,自然眼力非凡,知道红色的文果为蛮妖之心文炼而成,可阻文约之力。可夏天山为何还要给与一青文果,若所看不错,青色文果为固文海、回文气的回文果。看到这儿,梅寻鹤又一次皱气眉头,他感到了夏家的复杂,那个似奴仆的夏华也不是那样简单。
夏瑜吃下两枚文果,顿时感到压力倍减,精神一震,先行谢过父亲。而后接着对文台下的夏华道:“你可接受挑战?”
夏华知道夏瑜的险恶用心,自己不接受,将来文名和文心会受到影响,如若接受,必定是他死我亡的争斗。夏华不知道为何他们非置自己于死地。一想到过往的一切遭遇,凄惨的童年,诡异的坠崖,都有他们影子。夏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激动地答应道:“我接受你的挑战!”
夏华所了解的规矩,双方在文台上比斗,一般进行先文比,主要是进行对联,诗文,琴棋书画等方面的比试。文比再次升级就是‘文斗’是文气或文技的比拼,直到有一方认输为止,危险性增大。
两方在文台上站定,开始行虚礼。从文院内飘荡出了无情的声音:“对联……”,声波随着如水纹班向四周漾去。
今天的夏家文院带给了人们太多的惊奇。这次还是一样,人们带着疑惑看向主观礼席上的大人物们,仿佛再问“为什么?为什么文庙会指定比试内容?没有先例!”
夏天山岿然不动,但心里已经开锅,今天有太多的诡异,就连自己也十分不解,只有告诉文台上两人‘遵庙谕’就是了。
夏瑜心中大喜,因为他自信自己在‘联’方面的造诣。师傅梅寻鹤和文庙‘联王’耳天一交情莫逆,夏瑜经常受‘联王’的指点。而他所了解的夏华一十五年中根本就不识字,压根就没有机会读书,怎么会对联,自己必胜无虞了。
他于是抢先一步说道:“我来一上联,请七弟指教。”
夏华施礼道:“三哥请。”
夏瑜有意要嘲笑他一番,看他身穿青色的奴仆的衣服,随口说道:“井里蛤蟆穿青袄”,说完之间文台下的人都笑了起来。
而且夏瑜手操文气,形成一只懒蛤蟆的形状,在文台上蹦跶,更是引来众人的嘲笑。
夏天山捋着那一撮山羊胡,漏出了久违的微笑,“这孩子真是胡闹!此联丝毫没有文采,落于下呈。不过刚开文脉就能如此控制文气能力也是难得。”
夏华看到丑陋的蛤蟆后,心中更加鄙视夏瑜的格局太小。但看到文气还能如此操作,也是心向往之!
看到披着红色大氅的夏瑜露出得意的表情,夏华迅速的对好了下联:
“锅中螃蟹披红袍。”一线红色文气刺穿那支青蛙。
此语一出,夏瑜大囧,瞬间觉得脸上火辣起来,气的扔掉了外罩的红袍。
他也不顾别人的说笑。‘我再出一联:虚心竹有低头叶;’
夏华知道此联又在暗示自己的不虚心,稍加思索,口诵下联:“傲骨梅无仰面花”。
台下已经出现了叫好之声。诗翁梅寻鹤都为之侧目,因为他既姓梅,更喜欢梅的原因,以至于他对所有关于梅的诗或联有特殊的欣赏。他出声加入了旁边的讨论:“此联工整自然,而且出自文比,足见夏华的才思灵敏。而且文气足以引动我的文斛。”
大家都知道文斛不但有通讯系的功能,而且能量定文气薄厚多寡。只见梅寻鹤拿出文斛,对着天空一抛,瞬间文气聚集,文斛光芒闪过,大家都已看到此対联所出文气已超过半斗,作为对联已经非常难得。相比于夏华,夏瑜的文气就少的可怜了。
二人先在台上吸收文气,夏瑜很快就吸收完了自己的文气。他看着夏华从容的吸收文气。自己心中已经后悔对夏华的轻视,夏华怎会如此隐忍?从小到大,面对他与大哥夏启百般的试探,欺凌,陷害,夏华丝毫没有反抗之力,最后连反抗之心都没了。自己设计的夏华坠崖,就利用了他的心已死去。可今天的夏华变得太不一样了。
吸收完自己的文气之后,夏华更显从容气质,对着夏瑜说道:“轮到我出联了!”不等对手答话,说出一句:
‘烟锁池塘柳’
台上台下的人都安静下来,大家都在思索下联,夏瑜更是紧紧蹙着眉头。时间过了许久,夏瑜也没有思绪,他开始变得急躁,对联中的金,木,水,火,土好似形成各种兵器,攻击着他的头脑。最终夏瑜发疯的吼叫打破了安静。
“父亲,你为什么如此偏心!大哥真是娘娘腔,身上怎么那么重的脂粉味!”……
夏启恨不能钻进地缝之中,夏天山更是脸色难看,赶紧施了一枚‘闭口诀’。人们知道夏瑜疯了,被夏家寄予厚望的天才夏瑜废了!
夏华没想到一个“烟锁池塘柳”的上联能逼疯夏瑜。此时的他正在文台上享受着对联带来的文气。文气洗礼着每寸肌肤甚至毛发,走九脉,入文心,最后通过九窍玲珑融入了他的文海旋涡。
天慢慢黑了,广袤的寒文大陆进入了漫长的冬夜,夏家文院却热闹非凡。
夏瑜又一次痛苦的哀嚎。文契之力不可违!
四大家族的文人们纷纷议论:“夏瑜由于在文比中,透支了文力,导致文约之力提前发作。这是违约的惩罚。”夏天山也是无能为力,只有悲痛的看着。夏瑜那扭曲的脸孔,早已没了往日的英气勃发。旁边的夏华却是被文气滋润,更加重了夏天山的愤恨之心。难道又要重演二十年前的事情吗?
突然听见有人惊叫:“红芒,再现红芒”!大家纷纷向西边望去,发现云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一道红色寸芒,极速地向夏家文院方向移来。
在场的几位老人边沉思:“这是文庙的礼刀之芒,用来惩罚违文约的人!”
刀芒已经高长十丈,无情地斩在夏瑜的头上,随即大地,天空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安寂之中。
夏瑜刚进入文者行列,是文人的最初级阶段,怎么能对抗这一刀,而且在如此的文压之下,他根本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反抗之意!最终灰飞烟灭,唯剩有一滴脉血,飞向了夏家文祠。
夏天山看到这滴血后,险些晕厥过去,那可是族血呀,早知道夏瑜能被夏家先祖认可,说什么也要阻止赌约。唉,晚矣!爱子的痛失,族血的擦肩而过,让他变得苍老几岁。
在场的文人们都在震惊契约之力的强大,让他们敬畏非常。有人自然想起了当年夏天成因违约受到文罚,听说最后文海枯,文殿塌成为平人。而今天可是‘粉身碎骨’,场景更让人惊恐。
孤零零的夏华站在文台上,周围满是夏华的红袍和肉身的碎屑,他强压着恶心。“这真的不是梦!”
夏天山不愧为大族族长,他迅速的将失子之痛压入心中。他把夏启叫到身边,吩咐他宣布开脉成绩,赶紧的结束这场有些失控的观礼。
夏启首次主持这样重大的家族活动,本想出出风头,谁想到该死的夏华和夏瑜成了关注点,突生的变故让他变得心绪难宁。
夏启调整了一下自己宣布:“本次测赋开脉夏华,夏环,夏珍,夏岚成为文者。夏华九脉,夏环四脉,夏珍和夏岚一脉,发现若干有潜力的夏族人。”
夏长天又补充宣布:‘以上四人各得一枚文果奖励,三日后开家祠,有机缘参悟《夏典》一次。’
观礼的人看离去时机已到,纷纷向夏天山祝贺。确实,这样的成绩对于人才凋零的夏家实属不易。夏家在大陆的地位处境已经滑落到了四大家族的边缘,下面观礼中的一些家族隐隐有超越之意。
这些家族的人要连夜回去商量对策,为五年一次的四大家族之间的大比做好准备。夏家出现了夏华这样的妖孽,可能会让形式产生变化。
“各位且慢”,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让大家止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