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的天才夏瑜没让人失望,连续五声的文钟鸣响冲击着在场每个人们的心灵,文钟五响意义非凡。百年之内,只有皇族寒山有过六响,如今已经成为文王级别。如果没有意外,天赋文钟五响的人最低会成长为文侯。人群瞬时喧闹起来,夏家的家主激动地站了起来,“夏家复兴有望啊!”甚至帷帐中的殿下都拍掌惊呼。唯有“诗翁”梅寻鹤脸色不变,轻摇着折扇,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夏华没想到夏瑜有如此天赋,内心忐忑起来。他对文赋测试的内容丝毫不知,他翻遍藏书,没有任何记载,因为每个文赋测试人,都会忘记自己测试的内容。
夏瑜出来了,他的目光如春风般拂过了大家,在夏华身上一扫而过。夏华发现夏瑜有些不一样。
在人们犹如火一般的崇拜目光中,夏瑜走回了他的位置。
太阳快到中天,由于雪的蒸发,让天气变得更冷。夏家测试的人就剩夏华一个,他孤独地站在文院内殿门前遗世而独立,经过长时间的等待,他有些站不住了。
喧闹的人群终于安静下来,终于轮到自己测试了。夏华拖着僵硬发麻的腿脚,一步一步地走进久违的内殿。门重重地关上,把那些杂音隔绝开来,他好像进入另一个世界。文院内殿方圆几十丈,里面空无一物,在正面的墙壁上有个大大的“文”字,在大字的上面,一排编钟高高悬挂,大小依次九钟。
夏华走到“文”的下面,眼睛细看着鲜红的大字发出耀眼的光芒。
夏华赶紧的闭眼,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到了一汪大湖的岸边。湖畔有一个白衣人在背对着夏华垂钓。夏华的到来,突然惊到了水中的鱼儿,水波微漾。白衣人转过头来,生气道:“我在此垂钓三十载,你小子一来就惊走了我的宝贝儿!所以我要用难题考你一考!”
夏华刚忙行礼赔罪,抬头看见白衣人的正脸,他身穿一身白衣的老人,白发,白眉,白髯,只有脸色红润。
“难道是他测试我的文赋吗?”夏华来到陌生的地方,胡乱地思想。
老人随口问道:“何为文?”
夏华暗自忖度,不知道从何处回答。
他急忙定神,思索片刻朗声问道:“文,小处说可是文字;大处说可为文化;中间还有文章。不知小子我从哪里回答?”
老人“哦”一声,“都可!”
夏华心中腹诽,任何考试无题之题最难,就像你给别人买东西时,她说“随便”一样。
夏华调动他双重的记忆,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文与天地一起产生!”此言一出,白衣老人一下跳了起来,湖中心的水翻滚起来,从远处传来了隆隆的响声!
夏华被这样的情景吓到了,“什么情况?”
老人很快按住内心的震惊与激动,催促夏华继续说。
夏华继续说道:“从天地产生之时起就有了黑色和黄色、圆形和方形的区别。日月有如重叠的璧玉,来显示附在天上的形象;山川好像灿烂的锦绣,来显示大地的形貌富有纹理,这些都是大自然的文章啊!向上看天空,日月发射出耀眼的光芒;向下看大地,山川万物蕴涵着丰富的文采。”
白衣老人听到,时而思索,时而摇头。
夏华心中有了计较,一定要在寒文大陆一鸣惊人!所以不管白衣老者的表现,继续阐述:“有了思想活动,语言才得以跟着确立,语言确立了,文章才能鲜明,这是自然的道理。推广到万物,不论动物、植物都有文采:龙凤以五彩的颜色显示它们的祥瑞,虎豹以斑斓的花纹构出它们的雄姿;精心雕绘的云霞,色彩缤纷胜过画工设色的巧妙;鲜花满缀的草木,如同刻意装饰过一般,不需工匠手艺的神奇。这些难道都是外界强加修饰的吗?是它们本身自然形成的罢了。至于风吹山林发出的声响,谐和的有如吹竽鼓瑟的乐调;泉水击岩石的韵律,犹若扣磬鸣钟的和声。所以形体确立,声韵激发,文章就出现了。”
夏华不等老人发问,继续说出答案:“小子心中认为:‘文为自然天地,做文要顺天应地。’”
白衣老人闭上双眼,似乎在思索。夏华只呆呆站在一边,不知过了多久,湖中传来更加巨大的响声,如同山崩地裂,夏华只好捂住耳朵。老人睁开双眼,向湖中心看去,瞬间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老人回过身来,夏华感觉到老人发生的变化,尤其是看他的眼睛:清澈中透着混沌,混沌中又透着觉醒,仿似能看穿人的的一切。
随后老人颜色郑重地对夏华道:“你十五岁能对‘文’有如此认识,实属天赋近妖孽,但过妖易逝,你好自为之!”
“你来自哪里?”他是千年来老者问的第二个人。
“寒文大陆”!夏华实在不想说自己是夏家的,所以给了一个废话一般的答案。
老者听后突然大笑起来,之后声音变得低沉,“你给老夫片刻顿悟,老夫你也给你一场造化。”
不知何时起,湖面涌起了雾气,瞬间向两人包围过来。夏华感到了丝丝舒服的清凉,滋润着全身。灵动的雾气钻进全身的每寸肌肤。夏华能感到身体充盈起来,浑身充满力量和生机,和饥寒强烈的对比起来,他甚至想舒服的大叫。这些气体在身体里越聚越多……夏华感觉到自己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突然,一声钟鸣将他惊醒,夏华看到自己仍处在文院内殿的大字之下,自己生机勃勃,不再羸弱。刚才的经历就是文赋测试,而文气洗礼让他发生了变化。夏华居然记住了测试发生的一切,而不是向别人那样忘掉。夏华不知道原因,就连那个白衣老人也没有想到夏华是与众不同的文人。
外面观礼的人们已经震惊到疯狂,没有人相信传说中文钟九响会在夏家测试中出现。满院文人都得到了比极品“文丸”还浓稠多少倍的文气的洗礼,有人甚至因此突破了瓶颈,有人在回味,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主观礼台上的“大人物们”都收益匪浅,梅寻鹤的文斛连续微动,他文识一沉,从文斛中得到的消息,让大名鼎鼎的“诗翁”险些从座椅上摔倒,原来寒文大陆各国、各家族和各宗派的文钟均出现了“九钟自鸣”的事情。
据说就连通晓文史“史君”松昀都闻所未闻,有人问他原因,梅寻鹤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先问了别的地方是否有文气如雾的景象?各家回答都是没有。他慢慢的平静下来,目光渐渐的看向内殿那扇厚重的门。难道跟进去的夏家子弟有关?那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怎么会引发如此气象?
许多人都在频频接送信息,震惊或疑惑等表情丰富无比,肯定知道了全大陆文院九钟齐名样类似的消息。
在夏华走出内殿时,人们的表情千差万别,有的惧怕,有的疑惑,有的嫉妒,有的愤恨。大家把夏华看成了怪物。夏华目光自信而坚定,他对世界的文有了新的认识,他对自己有了更深的期待。他目光扫过所有的人,安然地走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夏环等人看来,夏华对他们不是痛恨而是赤裸裸的无视。夏瑜的脸涨的通红,哪怕此刻已没有人关注他,堂堂的诗翁弟子落得的如此,他对夏华的仇恨已无以复加。
夏启后悔没有早日除掉这个余孽,但他更加痛恨夏瑜的办事不力,“罪人之子”果然不一般,他想到了“贾大师‘’‘春花无限好,莫待夏花实’的判语,心中莫名的担心起来。现在只有期待开文脉时,夏瑜能压过夏华了!
‘第一阶段,文赋结束,下面是开脉聚海……”
夏启话音未完,夏家文院外面喧闹起来。
有门人快报:“薛家薛元老,离家离重申……前来观礼。”
作为家主,夏天山赶紧起身出门相迎,只见有更多的各大书院,文宗,和各方势力前来,想必都得到消息,知道夏家出现了天赋极高的子弟。
夏天山心情复杂,本来是夏家极庆的喜事,可偏偏是那个人的儿子。他心里清楚正是由于自己这么多年的纵容,才让眼前的夏华受尽折磨。他对那个人是嫉妒甚至痛恨的。
在声声的祝贺之中,众人重新落座,仪式继续。
夏天长亲自主持,他刚要讲话,自己的文斛震动,文识迅速扫过信息。原来是寒文大陆文庙向全域文院发布的通告:季礼子突破文王成文皇者,引九钟齐鸣贺之!
看过之后,夏天山莫名的长出一口气。文庙就是权威,各处文院分庙都受管于文庙。梅寻鹤如果不是总庙的长老,怎么会有那样的气派。
夏天长心中释然道:“原来是凑巧了,这就合理了。夏华都没有好好读过一天书,怎么文赋那么强!”
夏家文院内外跟着一阵骚动!大家的目光又一次赤裸裸的看向夏华。有人开始对着夏华指指点点,有人气愤无比,仿佛是夏华欺骗了他们。夏华却对刚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他正沉浸在庞大文气灌溉给他带来的巨大变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