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铭双眼微闭,三指放在夏华虎口三寸处。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华铭开口说道:“外伤已愈,文脉畅通,夏兄弟已无大碍。”
孔颖达对夏华说:“我们和青龙书院方面联系,很快有人接你来了,这几日我带你们在源中参观一番。”
华铭赶紧应道:“甚好,甚好。”
夏华点头称谢。
三人相约次日游源。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孔颖达携华,夏二人早早出了院门。夏华久病初愈,看到外面满是新绿,心情好了一些。桃源内气候温和,不像寒文大陆一般的寒冷。
沿着林荫小道,嗅着沁人心脾的芳香,孔颖达介绍着此地的情况。
原来此地名为桃花源,源主就是之前向夏华问话的老者,方圆百里,景色怡人。
三人走过林荫小径的尽头,夏华的眼前豁然开朗,映入眼中的是一片平坦宽广的土地,在视线的尽头一排排整齐的房舍。田野的旁边矗立着高高的桑树,伴着和煦的晨风摇曳。田间小径交错相通。早起的人们在田野里来来往往耕种劳作,偶见得,老人和小孩领着猫狗在田间玩乐。
夏华心道,难道这就是五柳先生笔下的桃花源?真让人心向往之。
路上的人们都纷纷向孔颖达打着招呼,“三公子,三公子……”孔颖达向两人介绍说:“源里的人勤劳淳朴,我们吃的粮食都来自这里。”
华铭催促说:“我们赶紧去桃花坳,那里的景色才能称‘美’呢!”脸上满是陶醉的表情。
作为主人孔颖达还没有说话,只见华铭早已拿出一纸画作,用手一挥,画中的船舫随风而涨,瞬间成了一间屋子大小精致的船。夏华心道:想必这就是文舟,画技大家栩栩如生之境才能完成。
华铭边拽着两人走进自己的游舫边说道:“孔家书呆子,快告诉我确切位置,我已等不及了。”
孔颖达一脸无奈的说道:“西北,百又八十里。”
三人进仓,在雕花椅上围八仙桌坐定。华铭一声清喝:“起”。文气随之而出,弥漫整个船舫。而后缓缓升起,向西北疾驰而去。夏华起初有些紧张,慢慢感到坐在这里和书房中毫无二样,不尽啧啧称奇。孔颖达仿似能看透他的心思,向他言道:“此乃雕虫小计,小道而已,唯各家经典,大道也!书,我辈逐之。”其后,三人都没有再言语。夏华只是透过幽窗,默默欣赏着别样的风光。
半柱香的功夫,飞舫着地,华铭文气顿收,三人站在一片桃林之前,灼灼桃花,在朝阳的照映下更显光彩。
孔颖达在前引路道:“这就是桃花坳的进口,能不能见到她,就只能看运气咯!
三位公子沿着入口小径向前走去,路旁的风景让夏华惊奇不已,满目桃花,呼吸着花香,仿若仙境。夹路数百步,芳草鲜美,微风徐来,落英缤纷。
路尽处,一道花门树立。行人止步于此,孔颖达向里喊道:“吾等要游桃花坳一番!”
顷刻桃花坳里面传出女音,“夭公主有言,各做桃花诗一首,公主满意方可入内。”
孔颖达无奈一笑,自己的妹妹什么都好,就是想学男子吟诗作文,让孔家人头痛。华铭却自信满满,可见其早有准备。夏华无所谓,他只是纯粹的欣赏风景而已。
“老孔,你先来!看看你的诗文有无长进。”华铭嚷嚷道。
孔颖达也不推辞,稍作思考,吟诵道:“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
华铭听罢,抚掌喝彩,只见数丝文采之气聚于孔颖达气海之处盘旋,闪亮发光,煞是惊艳。文气慢慢聚在一起,形成缕状。
华铭大喜道:“好你个书呆子,首句写桃花的繁盛娇艳,次句诗意却推进一层,则由一株而扩展到千枝万树,那千枝万树的桃花,就像一片燃烧着的炽烈的火海。映红了碧草、青山、溪流……春天的万物,仿佛都为它炽烈而娇艳的色彩所融化。此诗两句已’花丝呈缕’,之境,真期待后两句。快说快说!”
夏华也听出此诗的精彩之处。
“何当结作千年实,将示人间造化工。”孔颖达一气呵成的吟完此绝句。瞬间文气大增,一缕一缕的迅速加粗终成文气之流,环绕身体数周后钻入其文脉文海之中。
夏华同样感到了莫名的舒畅,他发现四周的桃花更艳了,桃花蕊吐出了更多的芳香。
华铭闭目感悟着这首诗。
“咯吱吱,咯吱吱”的声响打破了原有的静谧,桃花坳之门开放,两妙龄女子显于门前,一主一婢,一前一后,一粉一碧。
几人目光都聚在前面姑娘身上,她似有魔力般总能让自己成为中心。好个窈窕的女子:粉纱罩衫锦绣裳;肤如凝脂白润,颈似蝤蛴优美,语出甜美动人,齿若瓠犀齐整,一笑一颦皆动人心。
“三哥的桃花诗浑若天成,情景融汇,后两句更是由桃花本身去想象,立意又在桃花之外,最后诗成传家,真让小妹佩服。”
孔颖达回到:“能得夭妹夸赞一句,实属不易!如果女子能聚才气,幺妹你定能高中状元,成文王也不在话下。”
夭夭公主仿似不喜的嗔道:“谁稀罕臭状元,我日后定要举办只要女子,禁止男人参加的考试。”
“好,好…我家幺妹最厉害。先让我们进去欣赏桃花坳里的风光吧!”孔颖达接着道。
夭夭公主打量了夏华,身材比孔,华两人略低,看似单薄,还在发育,穿了新换的白衫,脸色微白,神情淡然,转脸向颖达问道:“他是何人,我怎么从未见过。”
他就是夏华。
夏华施礼,算是打招呼,而华铭却嚷嚷着自己要向夭公主展示诗才,但是夭公主已经直接把他略过了。
桃花源内,源主书房。
老者在和另一中年人交谈。“伏击之事是否查清?”
中年人答道:“已查明,兽族犬戎派精精兽族一将四裨伏击石家石文,旨在抢那件东西。”
“哦”,源主继续问道:“内奸之事,可有眉目?”
“应在朝堂上,”中年人恨恨道。
源主长叹一声:“子思啊,最近边荒异动频繁,告诉那边要加固边墙。”
“另外那样东西已经和夏华相融,要对其要多加关注和保护,他亦是计划的重要环节。明日李东阳亲来,我和他谈谈。”
“是,父亲。”子思弯腰退出。
桃花坳外的夏华众人已经进入门内,夏华自诩见过在梦里已经见过地球上的繁华与美丽,但桃花坳内的风景让其惊叹不已,真不亚于仙境,再配上天仙般的桃花公主,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令人迷醉而不知返。
华铭一直在和幺幺公主搭讪,可孔瑶瑶对其不理不睬。突然,一只玉色信蝶出现在瑶瑶身前,瑶瑶定神读着信蝶所传信息。少顷,她对着孔颖达道:“四叔叫你们回到桃源山庄,又要事相商量!”
颖达对华,石二人有了些许歉意,三人匆匆告别孔瑶瑶,回到山庄。
李东阳提前来到了桃源之中,源主热情接待了青龙书院的老朋友,两人交谈了许久,没有人知道内容。
随后,李东阳带着夏华离开桃花源。
孔颖达和华铭都分别和夏华辞别,华铭开玩笑道:“三月三的郡试我们都去,那是还能相见的。”
李东阳和夏华走进了一艘文舟,夏华看里面更像书房,随着李东阳注入文气,文舟飘然而起。
李东阳一脸肃然,两人相对而坐,“闭目沉心,放松全身。”李东阳正色说。
夏华依言而行,片刻之后只感觉一股暖意游遍全身,走九脉,入文海,最后在头部停留了很多久。
又过了一会儿,夏华又听到老师的声音:“睁眼吧!”夏华看见老师的神情比刚才放松了许多。
“为师给你全面检查了身体,可喜的是文脉稳固如前,我终于能放下心来,而且你居然开辟了文殿的雏形,实在不可思议,可能和阳石存有关系。记住此事事关重大,在有自保能力前,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你身上原来挂着的那块五彩石,就是文阳石。他的来历至今寒文大陆无人知晓,只是相传藏有惊天秘密。几经辗转,几代大能都没能参透,却意外的和你相融合,这也是你的造化。但现在妖兽族已经觊觎他,其他各族也都不会放弃。”
“老师,您说已经和我相融,别人怎么能分开!
“你太年轻,世间的艰险和残恶是你想象不到的!”
夏华牢记了老师的话,他眼圈湿红了起来,“学生无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石教谕和各位学兄的陨落。”
李东阳沉默一会儿,开口安慰:“在那种情况之下,能保命十分艰难。这次妖兽足派出的是相当于文士后期的精精兽将,而且组织严谨,蓄谋很久。”
“老师,学生有还一事不解。人族和妖兽族在边荒之地对峙百年,人族有数个文王在守护,怎么有妖兽轻易通过文骨墙!”夏华发出自己的疑问。
“这事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你要全新准备郡试。你们当中,白贤亦幸免于难,只是文海已经枯竭,再不能修文了,他看见你不顾一切的冲向石教谕的情形。”
“你好好休息,半日后就到青龙郡。”
夏华听到白贤幸存的消息很高兴,但随即又想到石文碧血化丹,不仅黯然起来。他心中笃定,将来要向妖兽族报仇。
文舟在郡城外下落,李东阳把它收进文斛。
李东阳告诉夏华:“你去城内‘竹筑’,我师兄自然安排你的一切,你要牢记我刚说的话”。他说完就不知去向了。
夏华默默拜别老师,向城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