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俊亦,放过韩家吧,他们跟你无怨无仇,你恨的人是我,一切都冲我来。”叶雨晴这次会回来,是因为韩家会沦落到现在这样,都是因她而起。她看了一上午,实在找不到有什么方案可以挽救韩氏企业,他们一直都很谨慎的投资,所有进展的项目都是盈利性的。
只是他们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了萧达集团这样巨大的对手,才会让他们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只要再拖一年,韩氏企业绝对能够重新站起来,但是只要是商人,都不会错过争霸Y市的机会。
“哦,那你有什么资本让我冲你去?”萧俊亦面带讥诮,听她为韩家求情,他的心更冷了。只要韩非凡一天还与她有婚约,他就一天咬着韩氏企业不放,他倒要看看,对于韩非凡来说,是女人重要还是事业重要。
叶雨晴不习惯他这么尖锐的样子,早上他还耍赖让她给他擦头发,这会儿就变得这么冷漠,她实在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我的确没有资本,但是你恨的是我,不要牵连无辜,你有什么条件,只要我做得到,我就一定答应你。”她欠了韩非凡的情,这一辈子都偿还不清,所以她一定要帮他保住家里的基业。
“口气真大。”萧俊亦神色阴鹜的看着她,看着她平静的面容,他就想撕下她的面具,看看里面到底藏着怎样一颗冷血的心,“如果我要让你给我当情人暖床呢,为了韩非凡,你也答应么?”
叶雨晴的神情蓦然变得难看,他总是能如此轻易地说出羞辱她的话。她目光带着挑剔,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轻蔑道:“果真是年纪大了,连智商也跟着下降了,就算我肯做你的情人,只怕你也不行了。”
李方涵闻言,憋笑憋得内伤,真没想到四年不见,叶雨晴损人的功力越发长进了。再看自家老板铁青的脸色,他聪明的选择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萧俊亦眼角狠狠的抽了几下,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暴躁,早上起来时,看她在自己怀里,他只觉得幸福满足,可是后来听她温柔的接听韩非凡的电话,他又忍不住吃醋。
就是在他们相处得最融洽的那段时间,她也不曾如此温柔的对待过他,想到她听到那个孩子时的表情,现实又再次提醒,他们之间还有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就算他可以暂时不去理会,但是这个问题不是他不理会就能消失的。
他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所以他烦躁不安,连带的对她的态度也开始反复无常起来,他微眯着眼睛,危险地盯着她,若论无耻,Y市他敢论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于是他无耻的笑道:“行不行还是要床上见分晓,要不你来试试?”
叶雨晴脸色涨得通红,她冷哼一声,不再看他。她不是非要求他才找得到解决的办法,只是她不想看到两败俱伤的局面。
两人不欢而散,待到了他们想去的楼层时,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背道而弛。
临时的股东会议,研究的是新项目的研发计划,叶雨晴本已不赞同他们在这个时候还将资金投入研发中,然而韩老爷子一意孤行,当场拍板了启动新项目的时间,叶雨晴觉得很无力,也许韩老爷子破例让她参加股东会议,已经是极尊重她了,她除了气闷,却是再不肯说什么。
萧俊亦坐在末座,将她的沮丧全都看在眼里,心里还在震撼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她无疑是这个会议室里最冷静的人,可是没人赞同她的说法,大家都被新项目研发后得到的高额利润给蒙蔽了,韩氏企业如今只适合休养生息,以抵抗外来入侵。
这么浅显的一个道理,也许只有旁观者清。
会议结束后,叶雨晴向楼梯间走去,拔通韩非凡的电话,她幽幽道:“非凡,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韩非凡今天一直忐忑不安,从郁馥心家里出来,他心里就背负起巨大的负疚感,此时接到叶雨晴的电话,听到她这句话,他顿时慌了,拿着电话的手都在发抖,“丫头,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昨晚……”
叶雨晴很沮丧,她并没有等韩非凡说完话,就径直道:“韩爷爷不肯听我的劝告,已经敲定了新项目的启动时间,非凡,我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了,我不是救世主,就算我想救,他也不会听一个外姓女人的话,更何况,我还曾经是萧俊亦的妻子。”
听到她沮丧的声音,韩非凡立即松了一口,他伸手抹了抹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低声道:“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接你。”
“不用了,我一会儿去跟你爷爷请辞,他不愿意听我的,我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叶雨晴拒绝,她早已经不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在新加坡的这四年,她唯一学会的就坚强与独立。
挂掉韩非凡的电话,她双手环胸,远眺Y市的城市之景,四年的时间,Y市林立起许多高楼大厦,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到Y市的地标性建筑,它静静地伫立在高楼大厦之中,已经不像四年前那样耀眼,但每次看见,她仍是习惯性的移不开目光。
叶雨晴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身影带着彷徨与无措,萧俊亦去楼梯间抽烟,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前的她。再见面,他见过她许多面,有倔强的,有冷漠的,有讥讽的,也有彷徨无措的。昨晚看到她在雨中向前走,大雨倾盆,砸落在她身上,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只是不停的向前走,就像迷失的羔羊,令他心疼。
而现在,看到这样无助的她,他的心再次被她撼动。她现在该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为什么时常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来,难道连韩非凡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吗?
萧俊亦发现,要去揣测一个女人的心真的很难。每次他以为自己看清了她,她又会流露出让他心疼的一面,他分不清哪一个才是她,还是每一个都是她。
他没发现,自己此时的目光痴痴地缠绕在她身上,以致于连李方涵走近了都不知道,“总经理,股东会议已经结束,我们是否要去下一个地方?”
李方涵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离他们十步远的叶雨晴听了个正着,她回过头来,眼底还有一抹迷茫没来得及敛去,她怔怔地看着萧俊亦,却只来得及看到他慌张地转过身去。
萧俊亦感觉自己狼狈极了,他瞪了李方涵一眼,恼羞成怒道:“不去,我今天要休息,哪也不去。”
李方涵愕然,然后看到他身后转过身来的叶雨晴,他顿时明白自家老板反常的原因,他暗笑在心里,向叶雨晴点头致意后,急匆匆追上萧俊亦,压低声音道:“总经理,其实你可以试着亲近亲近叶小姐,我看得出来她对你也没有忘情。”
“什么也,你的意思是说我对她还有感情,我疯了不成,就她这样的女人,我一招手就有一卡车前赴后继,我用得着去亲近她么?”萧俊亦听到他那个“也”字就火大,有一种心思被人看穿的狼狈。
李方涵摸摸鼻子,老板别扭的样子还真……可爱!
叶雨晴看着萧俊亦暴躁而走,远远的听见他跟李方涵说的话,脸色又白了几分。昨晚他对她很温柔,又给她熬粥又给她洗衣服,她以为在他心里,对她至少还有点感情的,可是刚才他跟李方涵的对话,却让她心里刚燃起的希望又彻底熄灭。
她怎么还是那样的蠢,明知道她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还是陷在他的温柔里难以自拔,刚才有片刻,她都冲动的想跟韩非凡解除婚约。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简直可笑。
叶雨晴,只有你,还活在过去不肯走出来。
回到韩老爷子的办公室,叶雨晴开门见山,“韩爷爷,这几日叨扰您了,从明天起,我不会再来韩氏企业。”
韩老爷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哼道:“叶小姐,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生的,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非凡对你死心踏地,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伤害他的事,否则就是与我整个韩家为敌。”
叶雨晴一头雾水,昨天之前,韩老爷子对她虽有微词,但是起码态度还和善,怎么一夜之间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韩爷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韩老爷子冷笑一声,然后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丢在她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叶雨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信封取出一沓照片,照片里拍摄的是她昨晚被萧俊亦抱进车里,然后又被他抱进一栋别墅的照片。她一张一张的翻,翻到最后,她的心全都凉了。
瞧她多傻,一心一意以为自己是回来拯救韩氏企业的,可是他们谁也不信她。是她将自己看得太高,活该得到这样的待遇,她将照片收起来,神色已经变得漠然,“您从来就没相信过我,是吗?”
“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又如何让人相信?我韩家百年基业,不可能毁在你这样的女人手里,我希望你知趣点,尽快离开韩非凡,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韩老爷子神色似冰,吐出来的话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直刺进叶雨晴的心里。
她顿时感觉到凄惶,自己果真可笑。她没再说话,拿着照片一步步踏出总裁办公室,她从来就不是什么救世主,她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又谈何去拯救别人。
韩老爷子看着她转身就走,眉头走得死紧,他拿起电话拔通韩非凡的手机,听到他的声音,他立即炮轰过去,“非凡,我不同意你娶那个女人进门,你若是执意要娶,就给我从韩家滚出去,我没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面对韩老爷子的狂轰乱炸,韩非凡额上青筋直跳,刚才从叶雨晴低落的语气中,他已经听出不妙,现在接到爷爷的电话,更是坐实了他心里的猜测。他心慌意乱,却仍严肃的回道:“爷爷,我用了11年才将她追到手,不管你们怎么反对,我一定会娶她。”
韩老爷子气得差点中风,他愤怒道:“好,好,好,天下哪里没个女人,你为什么就那么执意去娶一个别人不要的?”
“对我来说,她是这世上我唯一想拥有的珍宝,爷爷,我一定要娶她。”韩非凡说完也不等韩老爷子再说什么侮辱叶雨晴的话,就挂了电话,他拿起车钥匙,快步走出门。
叶雨晴并没有回酒店,而是坐车去了慈恩画廊,画廊里,叶荀跟念慈恩正亲密的坐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边说边笑。也不知道叶荀说了句什么,念慈恩脸色一红,轻捶了他一下,惹得叶荀哈哈大笑。
自从叶氏破产之后,叶荀找到了自己人生中的定位,不再像以前活得那般痛苦,开画廊的这些日子,他也找到了自己错过了二十几年的幸福,与妻子携手共创美好明天。
叶雨晴在门口站了许久,都不忍去破坏这么美丽的一幕。还是念慈恩先看到她,她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叶雨晴还是俏生生的站在门口,她尖叫一声,急忙奔过来将叶雨晴拥在怀里,“小叶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妈妈一声,妈妈去接你。”
叶雨晴眼眶发热,她伸手抱住念慈恩,柔声道:“妈妈,我想你。”
念慈恩心中一酸,眼睛里迅速凝聚起泪花,她拍拍她的背,嗔道:“想我也不回来看我,每次打电话让你回来,你都说忙忙忙,这次怎么舍得回来了?”
叶雨晴从她怀里退出来,挽着她的手向叶荀走去,“遇到一点事,过些天还要回新加坡去。”
念慈恩在她身后看了看,没看到小鱼儿,又问:“小鱼儿呢,你这次回来没将他带回来?”
“带回来了,我把他送去朋友家照顾,等事情处理好了,我再去将他接回来。”叶雨晴淡淡道,生怕念慈恩会追问,她跑到叶荀身边抱了抱他,“爸爸,我回来了。”
叶荀不习惯她的亲热,扭着身子将她拉出怀里,淡淡的应了一声,“嗯,回来就好,你把孩子放谁家去了,在Y市,你还有比我们更放心的人么,去把他接回来,那小家伙聪明又伶俐,我喜欢得很。”
叶雨晴笑了笑,“他越大越调皮了,改天我就去把他接回来。”叶雨晴说完,正好有人进来看画,叶荀去招呼客人,念慈恩引着叶雨晴坐到窗边的滕椅上,给她倒了杯橙子,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妈妈,爸爸对你好吗?”叶雨晴还记得以前,叶荀与念慈恩完全是相敬如宾,他虽不曾苛待她们母女,但始终都不曾亲近,刚才在门外,她看到他们亲密的挨在一起又说又笑,心里已经知道答案,可仍是想问。
念慈恩为了她,委屈自己嫁入叶家,她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希望她会幸福。
念慈恩看了一眼远处在为客人讲解画的叶荀,笑得既羞怯又甜蜜,她感叹道:“我以为我这一生与他都是那样不冷不热的过下去,没想到叶家破产了,我在他身边支持他鼓励他,最后还能冰释前嫌,人生的际遇真的是太奇妙了。”
瞧她幸福的模样,叶雨晴彻底放了心,只要妈妈幸福就好。她捧着玻璃杯喝了一口,然后看向窗外树影斑驳,她一时感叹不已,“妈妈,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了。”
念慈恩看着她苍桑的模样,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小叶子,妈妈最大的希望是看到你幸福,从你走进我的生命那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儿,孩子,不要太坚强,如果累了,就回到妈妈怀抱里,像小时候一样哭一哭,或是撒撒娇,不要自己一个人撑着。”
叶雨晴泪眼朦胧,她在韩老爷子那里受了委屈,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念慈恩,此刻听到她的温柔话语,她再也撑不住,埋在她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这几日,她心里积压了满满的委屈的与痛苦,若是她再不发泄一下,只怕自己会再度崩溃。三年前,她生活过得十分凄惨,因为早产,孩子总是生病。她为了不麻烦韩非凡,一个人强撑着,在医生告诉她,孩子若是再高烧不退,就会有性命之忧时,她终于支持不住,彻底倒了。
那时她唯一想到的人便是念慈恩,念慈恩接到她的电话,当晚便飞来了新加坡,她没日没夜地照顾她们母子,终于还是度过了难关。
叶雨晴与念慈恩的亲近,就是从那时候起。念慈恩每过几天都会给她打电话,总她好不好,问孩子好不好,起初她们还是没有什么语言,后来慢慢的,叶雨晴什么都愿意跟她分享。
念慈恩顺着她的长发,她能够哭出来也是一件好事,这几年来,她独自一人在新加坡抚养小鱼儿,坚强得让人心疼,“乖,叶子,乖,不哭啊,不哭。”
念慈恩拍着她的背轻声诱哄,就像她三岁时,日日在医院与消毒水为伍,她害怕打针更害怕吃药,那时候她就会耐心地坐在旁边,劝着哄着,直到她乖乖的把药吃进去。
叶雨晴哭了许久,然后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道:“妈妈,我还是爱他,怎么办?我还是很爱他。”
她知道自己不争气,也知道自己很没用,可是爱情这东西真的不可理喻,不是她说不爱了就真的能够不爱了。
念慈恩心疼极了,她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叹息了一声,“真是孽缘啊,小叶子,他现在是你的姐夫,琳琳爱他爱得要发疯,你们既然已经错过了,就不要再爱了,让给你姐姐吧。”
叶雨晴只是哭,妈妈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她没有想过要去同叶琳抢,只是因为心里堵得慌,所以她想找一个自己信任的人一吐为快。念慈恩见她这样,心里也跟着难受。
“别哭了,妈妈的心都让你哭乱了。”念慈恩一叹,终于还是忍不住,“其实你跟萧俊亦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你为了他险些丧命,若不是你舅舅心地善良救了你,只怕你早已经没了。”
叶雨晴从来没听念慈恩说起过往事,舅舅念慈辉的事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忌讳,不容任何人提起。可现在她却主动说起,而且她还说她跟萧俊亦很早就认识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看出她的颖疑惑,念慈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哥哥以前在萧家当司机,有一晚他被萧家少奶奶叫去萧宅,让他把一个孩子拉到荒郊野外扔掉。哥哥去了,见到当时只有三岁的你,那时你发高烧,整个人都烧得迷迷糊糊的,哥哥接过你,想到一会儿要将你扔掉,他就心疼。”
“后来他开车送你走,有一个小男孩子追出来,就是现在的萧俊亦,那个小男孩追着车跑了几公里路,连哥哥都快要心软了,但是最后他还是忍下心将你带走。他没有扔掉你,而是将你带回家,用了许多方法,终于将你的烧退下来,后来怕萧家少奶奶追究,索性带着你回了国。直到后来,哥哥才知道那个小男孩子叫萧俊亦,只是没过多久,哥哥就在工地出了事。”
“你与萧俊亦的缘份从小就结下,那年琳琳带萧俊亦回来,我以为只是姓名一样,后来才知道他家就是当年你寄养过一段时间的萧家,小叶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小名其实不叫小叶子,而是叫囝囝。”
“有一次我听见琳琳跟萧俊亦吵架,说什么若她不是他的青梅竹马,只怕他不会再看她一眼。如果当年萧俊亦跟你离婚,转而娶了琳琳只是为了当初的那个承诺,其实你才是他真正该娶的人。”念慈恩知道事情已经成定局,自己不该再说这些话去动摇叶雨晴,但是若她真的爱那个男人,就不该这样错过。
叶雨晴震惊极了,她无法相信念慈恩的话,可是念慈恩不会说谎,当年念慈辉为了给她挣医药费死在工地上,她没必要编这个谎话,那这么说,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跟萧俊亦从小就认识?
“我有一个青梅竹马,我答应过要娶她……”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囝囝。”
“我叫萧俊亦,囝囝,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娶你当我的妻子。”叶雨晴的脑海里不停的闪现这几句话,她用力回想,可是却想不起来当时的情景,念慈恩说她当时已经三岁,可是为什么她完全不记得这些事?
念慈恩见她脸色苍白,连忙道:“你不要想了,那年你发高烧,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醒来后什么都忘了。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想了。小叶子,你与他有缘无分,就认命吧,好好找个男人嫁了,你会幸福的。”
若萧俊亦果真是她的青梅竹马,若萧俊亦果真承诺过要娶她,可是他却把叶琳当成了她,那么他们之间的错过就真的太可笑了。
从慈恩画廊出来,已经是月上柳梢头,叶雨晴茫然地向前走着,脑海里不停回响起念慈恩与萧俊亦的话,眼泪慢慢爬上眼眶,她突然疯了似的向前奔,她要去问萧俊亦,四年前他跟她说,他要信守承诺去娶他的青梅竹马,他的青梅竹马是叫囝囝。
叶雨晴狂奔了一段路,心快得要跳出来,她拿手紧紧的捂住心口,眼泪疯狂的涌出来,老天,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不让我早点知道这些事?若是四年前,她知道他要娶的其实是一个叫囝囝的女孩,也许他们就不会错过,更不会在这四年里受尽煎熬。
叶雨晴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呼吸紧促,整个大脑都开始缺氧,她才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计程车的代步工具,她冲到马路边上,拦了一辆计程车,报了地址,计程车快速的向萧达集团驶去。
坐电梯上了65楼,办公大楼没有丝毫变化,就连走廊两侧的盆栽都是她走时的品种。其实萧俊亦外表看起来很荒唐,骨子里却极守旧,家里的布划是怎么样的,他十年都不会移动一下。
就像以前,别墅的客厅里摆了一张沙发,沙发很挡路,每次上楼都要绕过沙发才能走,后来有一天,她让人把沙发移动了一下,方便上楼,但是那天晚上,萧俊亦发了很大的脾气,第二天,沙发又摆回了原位。
他就是这样一个固执又别扭的男人,他坚守着他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所以那日Thelastday,他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只是他承诺过要去娶一个女人,所以必须遵守承诺。
而在订婚典礼上,她看到那个人是叶琳时,整个人都乱了,以为萧俊亦对她说的话都是假的,只为了羞辱她。她介意了这么多年,原来只是因为他找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