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以前对我很好,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这样。”莫相离也想不通,先前景天云对她虽有微词,可到底也没有做多过分的事,现在他不仅执意将洛琳接回来添乱,还要让她滚出景家,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改变了态度,只是如果单单是为了报纸上的事,又实在说不过去。
人怎么可能前后态度突然相差这么多。
时小新想了想,道:“肯定是洛琳那个坏女人嚼了什么舌根,阿离,你再想想看,你是不是在无意间得罪了他,而你自己不知道的?”
“男人哪里会那么小心眼?再说景柏然的爸爸是干大事的人,没点心胸哪里能成就这么大的事业,而且我跟他相处的日子不多,就算我想得罪他也无从得罪起啊。”莫相离想了又想,觉得时小新的想法没有根据。
两人正说着话,景柏然突然推门而入,时小新见他进来,那股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她皱紧了眉头,她抱着孩子,忍了又忍没能忍住质问出声,“景柏然,当初在拉斯维加斯时我将阿离交给你,你答应过我什么?现在你竟然把女人堂而皇之地接回来,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阿离?”
景柏然睨了一眼时小新,然后走过来将她往门外推,时小新挣不过他,被他连拖带拽地拽出了主卧室,她拍打着卧室的门,怒道:“景柏然,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把阿离带走,然后藏到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然而时小新的话就像是扔出去的石子,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莫相离见状,她向门口走去,打算将门打开,“景柏然,小新好歹是客,你这样对待客人似乎有失礼数……”
她的话还没说完,景柏然已经拦腰将她抱住,然后头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她身上还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他用力嗅着这属于她的气息,怀抱紧得就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阿离,我管不得别人如何看我,我只想问问你,在你这里,我到底算什么?”
他最近的失常她早已经猜出原因,她柔顺地依进他怀里,“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报纸上的胡说八道?”
“那是胡说八道吗?你告诉我,那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嗯?”他本已经将嫉妒强压进心里,这会儿被她的话轻而易举地勾出来,这些个日夜,每当他想起他们当街拥吻的照片时,就嫉妒得发狂,他想冲到病房去质问她,可是都被他强压下来,他说过他要相信她,他不能因为一张照片而毁了他对她的信任。
如此反复催眠,他才终于能够说服自己,莫相离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世上谁都能背叛他,就她不会。
可是一想到她的唇还被别的男人吻过,他就怒火狂炽,恨不得将那男人大卸八块。
莫相离低垂下眸,顿时没了所有底气,“对不起,我……我……”
他突得低下头来吻住她的唇,不想从她嘴里听到半点辨解,他唇腔里的酒味传进她嘴里,苦苦的,涩涩的。她心疼地搂着他,他看到报纸时,没能第一时间来质问她,比起以往,是否进步了许多,他终于在事情发生之时,能够试着相信她,体谅她了是么?可是为什么他的吻那么苦那么涩,那么让她心疼?
炽热的吻所引发的是熊熊的激情,景柏然冲进她干涩的甬道里时,只听她哀呼了一声,他也顾不得她疼,凶狠地冲撞起来,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不安都化成**将彼此焚烧,激情之后,景柏然沉沉睡去,莫相离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他英挺的侧脸,她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脸,他们爱得太辛苦了,如果……如果有一个人不那么执着,或许……
重重叹息一声,她想要起身穿衣服出去找时小新,腰肢却被他搂得严严实实的,只听他呓语一声,“阿离,不要离开我,永远也不要离开我。”
听到这句话,她只觉得辛酸,倾身将他搂紧,“景柏然,不会的,我们经过那么多磨难才走到一起,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听到她的承诺,似才放了心,沉沉睡去。莫相离又看了他一会儿,这才起身穿衣下床,轻手轻脚地离开主卧室,她刚推开门,就见到对面的客房被拉开,一个陌生的大婶端着餐具走出来,她眉头一皱,知道洛琳必定是住在这间屋子。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小三,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她面前,还没有丝毫的羞耻心,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客房里突然响起婴儿的啼哭声,她看到洛琳头戴月子帽,正抱着孩子在房里走来走去,她轻声哄着,一抬头,就撞进了莫相离的鄙夷的视线里。
莫相离现在已经不拿她当情敌看了,因为她做得再多,对于景柏然来说,她也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得不到丝毫的怜惜与回应。她现在之所以还在景家,靠得不过是景天云的支持。
她撇开头,抬腿就要向楼下走去,洛琳却已经出声叫住她,“莫小姐,怎么不进来看看Eric的孩子?爸说他跟Eric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进来看看吧。”
莫相离本不予理会,可是却看不得她嚣张的样子,她走到门边,也不进去,冷冰冰道:“洛小姐,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别说你怀里的孩子不是景柏然的种,就是景柏然的种他也不会认,你觉得你还有什么筹码可以让你在景家得到一席之地。”
洛琳冷幽幽地盯着她,就像毒蛇吐的蛇信,幽冷泛着巨毒,“谁说我想在景家得到一席之地了?我来就是要破坏你跟Eric,只要不是你跟他在一起,谁跟他在一起都可以,我就是看不得你们之间亲亲我我,你当初是怎么让我痛不欲生的,现在我就要十倍的奉还给你,让你也尝尝什么叫椎心之痛。”
莫相离没想到她竟会有这样恶毒的心思,她漠然地看着她,“你以为你能够破坏我跟景柏然的婚姻吗?我告诉你,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如今你在他心里什么也不是,你大可以试一试,他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看来你是不懂什么叫众口铄金,足以销骨的道理,你以为他就真的那么相信你?如果他相信你的清白,他会去彻夜买醉?莫相离,我劝你还是别太自信,否则到时候后悔就晚了。”洛琳洋洋得意的道,“你知道为什么爸突然对你那种态度?”
“你知道什么?”莫相离心口一紧,她知道白少棠是洛琳的义父,而白少棠抓走了英欢,她会跟景天云胡说八道些什么?
洛琳斜睨着她,“你以为我是傻瓜么,我知道的东西比你多多了?而且每一件事情都对我有利,只要我随便说几句,再把我**的照片拿给爸看,你猜爸是信我还是信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莫相离被她绕得晕头转向,只知道景天云突然转变的态度果然与洛琳有关。
洛琳没再理她,抱着孩子哄着,莫相离见她不理自己,只觉得一颗心被挠得痒痒的,她紧走两步冲到洛琳面前,“洛琳,我要你说清楚,你到底拿了什么照片给爸看,是不是我跟盛恺臣的照片是你拍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怪就怪你偷情偷得太胆了,以为天下的人都是死人。不过你挑选男人的眼光真是一流,盛氏集团的少东,身价直逼Eric。你知道的,你妈妈没死,被我义父囚禁起来,如今已有半年多了,她的心早已经被我义父软化了,现在郎有情妾有意,我把他们相处的情形拍下来给爸看,然后告诉他,英欢与我义父旧睛复燃,她是心甘情愿跟我义父的。常有一句话叫爱屋及乌,也有一句话叫恨屋及乌,所以爸恨死你妈妈了,你猜他怎么会给你好脸色看?”洛琳干过的坏事还不只这一点。
可是这一件事就让莫相离受不了了,她上前一步攥着她的衣襟,迫近她低咒道:“你胡说八道,分明就是白少棠囚禁了我妈妈,你为什么要诋毁她?”
“是啊,我胡说八道,可是爸就是相信我,莫相离,咱们且走着瞧,我要你为抢了我男人这件事付出沉重的代价,不仅是你,还有你妈妈跟你女儿,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过。”洛琳阴狠的道。
莫相离只觉得全身泛起一股寒气,为什么要这样子极尽所能的破坏她与景柏然,他们的爱情之路已经走得太艰难了,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他们?
看着莫相离颓丧地走出客房,洛琳冷冷地笑了,她越笑越大声,仿佛是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直到满脸皆是泪。
莫相离下了楼,从时小新怀里接过囝囝,时小新见她疲惫地样子,关切道:“你跟景柏然谈得怎么样了?还好吧?”
莫相离摇了摇头,她睇了一眼景天云,然后对时小新道:“小新,你回国有地方住么,要不回我们在二环的房子,这里……这里……”她实在开不了口说这里不适合她住。
时小新看她一眼,微微叹息,不知道何时起,莫相离已经成了个畏首畏尾的人,她站起来拿着自己的包,道:“没事,回国前,池城帮我在XX酒店定了套房,那里应有尽有,最重要的是干净整洁,不用担心我,你若是累了,就上楼去睡吧,不用送我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话虽如此,莫相离还是将囝囝交给了秀儿,然后送时小新出门,两姐妹穿过花园,来到铁门前,时小新道:“阿离,你要是受了委屈不要憋在心里,给我打电话,我会是你最佳的垃圾桶。”
莫相离感动地抱了抱她,然后吸了吸鼻子,“谢谢你,小新,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看着时小新坐上老赵的车消失在拐角处,莫相离才收回视线走进别墅里,景天云已经不在客厅里,她从秀儿手里抱过囝囝,然后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