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眼角,长长睫毛覆在白皙如玉的脸上,投下深幽的剪影,唇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像是包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轻蹙眉梢,眸中隐含泪光,水钻迸溅。“之容,傻丫头,靳哥哥好难过。”美人蹙眉也是极美的,陶之容睁着琥珀色泽的眼睛,满眼天真无邪。
她低眉不语,再抬起脸来便是一个大大的笑容,光华盛放,笑靥如花,如雨后清荷带着春雨的甜蜜又带着惑人的香味。“靳哥哥,之容错了。”温顺乖巧地附和其上。
温靳心里微震,面上不动声色,嘴角噙着三千媚意,直勾勾地盯着陶之容。
“之容妹妹以后记得便好……”伸出猩红的舌尖绕着唇角有意无意地舔噬,媚眼如丝。
“靳少爷……”一个清秀的小厮诺诺地唤了一声,面色润花如雪晶莹剔透,清澈的会说话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瞅着正在说话的二人,楚楚可怜。陶之容直直地对上了小厮打量的目光,小厮慌乱地低下眸子,雪白的颈,乌黑的发,相互交缠,暧昧摩擦,陶之容勾了勾嘴角。
“之容,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温靳不经意地挡住了她打量这边的眸子,她点头示意,他摸了摸她的发梢,眷恋地低头凝视她的面容。
一高一低,一阳一柔,背影倒是般配的很呀!
啧啧,瞅瞅,差点就要小鸟依人了。
陶之容斜斜地倚在雕琢精细的门檐边,低垂着眉眼看不真切神情,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意。
且试且玩,这是青梅竹马再来个女扮男装小厮的好戏吗?
未婚妻VS登堂入室小三,有趣的很呀。
陶之容支起额头,阖上眸子,她不明白自己明明记得这一切,却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甚至有种局外人的错觉。
天空染上了灼云,大片大片的红似流光闪过。
好梦正酣,流光剪影,梦里花开。
东湖的桃花开得正盛,南方,初春,微微凉。
少女亦步亦趋地跟在少年的身后,一前一后,形影不离。
少年像是将就着少女的脚步,不慢也不慢地走着,他偶尔回头宠溺地看着跟在身后的少女,他的脸看不真切,只看见细白修长的颈,优雅地抬着。
少年不厌其烦地陪着少女走了一遍又一遍的东湖。
那个少年长大成人,不变的是身后依旧跟着那个女孩,不变的是他的目光。一切的一切,都披着绮丽的梦美得不够真实。
有一天,那个男孩忽然开口,“婷婷,我要去远方,归期不定。”女孩明显一震,搂着男孩的腰,苦苦哀求。
向来是宠女孩的他这次难得没有纵容,女孩一副恹恹的德行。
女孩很乖,等了很久,后来发现再也没有等待的理由。
没有光的夜晚,女孩伏在床头,凄厉的大哭,“傅君钰,傅君钰……”
急促尖锐的叫声冲破重重雾霭……心口针扎般疼痛,陶之容伏在桌头,剧烈喘息,冷汗打在她脸上,融化成晶莹的水珠。
光影迷离处,是谁,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他在。
她走遍几乎整个世界,只为追寻一个他。
月影浮华,她怎么会忘了呢,她前世今生的爱人——傅君钰。
她怎么会忘了呢,她从来都不是陶之容,她只是孙婷。
她只是她,只是孙婷,是傅君钰的婷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小姐。”清脆的呼唤打断了孙婷的神思。
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小姑娘,身形纤细,脸型是可爱的娃娃脸,一笑就有两个甜甜的酒窝,抬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