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躺在地上,如同他想的那样装死,露西站在门前无聊的打着哈欠,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有着别样的吸引力,在这里的每一分钟都显得如此的无聊。
耐克森站在门前,很有礼貌的再次戴上手套,掩盖住他右手的鲸鱼符文,他要面对的不是一位无知的老杀手,而是一个毕业于拜金斯厄学院的炼金学教授。
金发女人面色黯然的走向地下室,她站在那扇铁门面前。她忐忑的站在那里,手中的钥匙握在手中好久都无法插下去。
她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但是那肯定不会是一件好事。
“咄咄咄”耐克森敲响了房门,他面带笑容,就像来拜访一个多日不见的老友一般。
门外暴雨淋漓,黑衣的杀手们却已经准备就绪。
“吱呀”门开了,安克里斯打开了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微笑着的耐克森。
“你好呀,我的朋友。”
耐克森的笑容里面,不仅有欢愉,更多的是残忍。
他举起右手,仿佛在和老朋友打招呼一样。
安克里斯的呼吸蓦的一沉,下意识的想要拔出腰间的截短猎枪。
耐克森的右手轻轻放开,安克里斯被一股巨力冲撞,整个人被按到墙壁上。
“看看你,看看你,我的老朋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不堪。”耐克森慢慢的走进房间里,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噗”安克里斯靠在客厅的墙壁上,不断有内脏的碎片从他口中吐出,粉红色的鲜血从嘴角流下,穿过内衣,一直流到手臂上。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众生院的叛徒……”安克里斯的状况显然并不是那么好。
“是吗?老朋友……我可是有多话想和你说啊。”耐克森左手一把提起安克里斯,将他按在厨房的餐椅上,两个杀手一左一右在他身后,手上的水手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耐克森坐在他的对面,微笑着打量着他。
“你是想主动一点说出来呢,还是想让我好好——哦,可能你离开了那么久,已经忘记众生院的手段了,可能你已经忘记我们是怎么对那些异端了,对吗?我的老朋友。”
耐克森招来两个人,在他们耳边低语道,“去两个人,找到他的妻子。”
两个杀手应声退去,开始上楼寻找。
“你们,全部出去外面守着,如果不想死在这里的话。”
耐克森大手一挥,这个房间就还剩下他和安克里斯了。
“老朋友,现在,可以告诉我当年你从拜金斯厄学院带出来的那支抑制剂在哪了吗?”
“呸……众生院的走狗……”安克里斯模糊的咒骂道。
“哇哦,想不到当年的绿帽子安克里斯现在也是一个硬骨头了。没关系,这个夜晚还有很长。”耐克森微笑着拔出了自己的短刀,伸出舌头舔了舔刀锋,确定刀口还算锋利。
“我们开始玩游戏吧。”他疯狂的笑着。
“吱呀”铁门的锁头显然已经有太久没有更换,以至于安克里斯太太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钥匙转到某个位置。
她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具……半尸体,那个新送进来的可怜杀手已经被炼金药剂彻底腐蚀掉内脏,血液从他的眼眶中流出,让这间潮湿的地下室充满了血腥味。
“哦,玛丽安,让妈妈看看你。”太太直接无视了脚下的尸体,看着自己正在吮吸着手指的女儿。
“她在说什么?”露西在心灵通道中问道。
“额……大体是在叫你……或者是你的小名什么的。”齐格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肌肉,腐尸的血液比他想象中的要恶心一万倍,完全不像露西的血液那么浓香扑鼻……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你饿了吗?亲爱的,妈妈给你带了今晚的美味夜宵……”妇人坐在露西旁,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
她觉得今晚的女儿眼神有些不一样,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充满兽性和嗜血的欲望,也就意味着……她有机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她激动的想着,把手中的镇静剂悄悄的放下,也许今晚不需要这个,她也能和女儿好好交谈了……即使她可能完全听不懂。
妇人从带下来的篮子里取出了剩下的肉片,经过烘培煎烤之后的肉片让在地上的齐格都有些按捺不住,不过对于露西来说似乎还不如地上的尸体有吸引力。
“我要怎么做?”
“把她吃下去,分散她的注意力,然后我动手。”
露西为难的拿起了一片肉片,小脸完全是一幅不情愿的样子,不过在妇人期待的目光中,她还是艰难的把肉片吞咽了下去。
“我想吐……齐格……好难吃……”露西苦着脸,感觉她的胃在翻滚。
“齐格?”
刚刚在地上躺着的齐格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出现在金发妇人身后的阴影。
齐格一把捂住安克里斯太太的嘴,然后用手中削得锋利的骨刺直直的捅入她的脖子,直接拔出,安克里斯太太的脖子上多了一个拳头大的洞眼,鲜血不要钱的流出来,在血压的浇湿了露西的小脸。
露西懵懂的看着伸出手的金发太太,她也伸出了手,想要去触碰那只大手。
齐格将太太的身躯往后拖,用手中的骨刺插向太太的后腰。
“呜呜……”剧痛让这个女人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意志,不过在齐格的压制下这份意志却毫无意义。
齐格安静的把她的身体放在地上,翻身骑上去,双手抓住骨刺,面色狰狞无比。
“不要……齐格……不要……”露西下意识的喊着,想要阻止齐格。
不过齐格一直穿过柔弱的大脑,直抵坚硬的后脑勺。
他回过头去看着同样浑身是血的露西。
“有事吗?”
“在学院里的时候,我就看你不爽很久了知道吧。”耐克森用手捂住嘴巴,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耐克森漫不经心的在安克里斯的脸上作画,两个杀手死死的按着他。
“别乱动,安克里斯,我现在已经不想听你说话了,你得让我把这幅画搞定。”
耐克森满意的挥了挥手,两个杀手放开了这个可怜的教授。
他的一边脸上被耐克森用小刀刻画出了一个大大的章鱼头,另一边则是耐克森一时灵感而至,画的不知道什么玩意。
他的右眼被暴力的挖出来,链接着神经,耷拉在脸皮上,左眼被耐克森敲上了一个钉子,下半辈子他都无法再用视力生活……如果他还有的话。
“现在,你能说了吗?”耐克森用小刀挑起这张原本英俊的脸,在学院读书的时候,这位教授就以样貌出名,甚至连久居深闺的公主殿下,都曾为此来上过他的生物学课程。
不过现在这张脸,足以吓跑地狱的恶鬼,恐怕连无间地狱中,都不会有如此恐惧的刑罚。
“嘶嘶撕……”回复他的只是男人无声的咆哮……他的喉咙被切开一半,在精密的如同外科手术的刀法下起。
他无法正常的呼吸,每时每刻都会体验到一种缺氧的窒息感,不过这种窒息感在身体的疼痛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那仅仅只是审讯仪式的开胃菜。
他流出来的血液已经足以让他死去,不过每隔一分钟就会有杀手为他注射进一些暗红色的液体,这种液体再让他能活得更久一些。
他绝望了,他甚至已经想要开口说话了,不过在眼前的疯子根本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时间在流逝着,一切的东西都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着,命运早已安排好一切,只等着人们踏在属于他们的轨迹上。
“duang”某个东西响起。
这一刻,晚钟降临,钟声悠扬。
伦敦下城区的码头区,一个水手装束男人醉醺醺的从酒馆里走出来,他一手抱着朗姆酒,一手胡乱的比划着什么,高声唱着水手粗鲁下流的歌谣。
他一脚踩过一个水潭,刚想要抬脚离开,水潭里伸出一把猎鱼叉,准确的命中他的后背,将他拖入小水潭里。
“噜噜噜……”男人的身后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正是那柄鱼叉的主人,他捂住男人的嘴巴,正想要将他拖入水底时。
晚钟响起,黑影犹豫了一下,最终将男人放开。
在上城区金碧辉煌的舞会上,一个听见了这声钟声,皱了皱眉头,对身边的女伴优雅的道别,然后快速的混在人群中逃到街上。
来到黑暗的街道后,他完全没有在舞会上的优雅,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快速的冲进了最近的角落。
“pang”火绳枪轰鸣作响,混有水银的铁砂毫不留情的洒下,将优雅的男人直接轰出小巷。
“不不不,你听我说,我并不是有意想要杀那个女孩的,那只是我……”黑暗并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
一个带着喷射器的锤头从黑暗中砸出,准确无误的砸在男人的腹部。
锤头似乎装载了炸药一般,命中男人的时候发出了更剧烈的爆炸,将男人彻底炸碎。
很快,街道除了黑暗以外,再无旁物。
这样的景象在很多地方都在上演,这座黑色的城池里掩盖了无数的黑暗和怪物。
而现在,正是怪物的末日。
晚钟幽幽,荡我清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