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志匡一身素衣,发髻整洁,精神焕发,好不英俊帅气。他推开门,清晨的阳光暖暖的照射在他脸上,一天崭新的开始,他也预感到了自己人生又有了一个新的开始,就是不知道是好是坏。从律安堂到寒光殿这一路,他走的特别慢,寒门里的十年光景在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从被师傅领进律安堂,到现在肩扛师傅遗志,他感觉到胸口在膨胀,血液在翻滚。对于这个第二个成长的故乡的一草一木,安志匡从来都没有感到这么不舍过,还记得这种别离的痛还是在十年前离开母亲离开家乡随师傅一起来寒门有过。
掌门,三个师叔还有大师兄,带着一众弟子早已侯在校场。肖志颜和林志棠提着剑,背着包袱,看见安志匡徐徐而来,大惊失色,不禁窃窃私语,“怎么是他?真是冤家路窄啊。”
“这下死定了……”
“以后,恐怕没有好日子过了……”
安志匡上前跟掌门人和三个师叔一一行礼问好,然后回头看了看肖志颜和林志棠,嘴角微微一笑,问:“掌门师伯,就他俩吗?”
“嗯。肖志颜,林志棠,还不快点过来见过你二师兄。”
“见过二师兄。”肖志颜和林志棠异口同声,却又不敢抬头正眼看二师兄。
“掌门师伯,三位师叔,安志匡定当不辱使命,早日归来。弟子在此别过。”安志匡再次一一拜别。
“等下,”掌门人从腰间取下一个令牌递给安志匡,“寒门的掌门令牌,在武林中能有一定的威信,你收着,以后能派上用场。”
“谢谢,师伯。”
光头小师叔拍了拍安志匡的肩膀,“好好照顾自己,回来时可别瘦了……”
“保重——”大伙异口同声三次拜别。
安志匡转身离开,肖志颜和林志棠保持在三米之外,不敢多靠近一点点。
走了大半天,安志匡终于忍不住了,突然站定停了一会儿。身后的两个师弟也挺住了,忍不住抱团害怕,嘴里直念,“完了,完了,要下手了。”
“哎,我说你们两个,这是跟踪我呢,还是协助我办事的?”安志匡突然回头朝两个师弟大声喊道。
“当然——是——协助——师兄——”二人吞吞吐吐地说。
“那离我这么远干嘛?”
“师兄,对不起,十年前误会你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肖志颜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向大人承认错误。
“说吧,当年为什么误会我偷了你的玉佩。”
“当时都怪我一时心急,不懂事。”
“告诉你,我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安志匡一脸的严肃,把两个师弟吓得心都凉了,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呢,日后看你两表现了。”
“谢谢师兄。放心师兄,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我两一定会成为师兄最好的‘桩’。”
“都走好半天了,还没有走出这一座山,你师兄我肚子有些饿了,这样吧,你两分工行事,一个人去摘点野果来,一个去打点猎物来。我们就此稍作休息。”他们三人终于结伴同行,走出不多远,安志匡便跟两师弟商量。
“啊?”肖志颜和林志棠面面相觑,显出难色。
“啊什么,刚才是怎么说的。”安志匡皱了皱眉头。
肖志颜和林志棠脚底像抹了油一般,一溜烟便不见了。安志匡则去捡拾干柴火,就地把火生了起来。好一会儿,林志棠兜了一兜野果子回来,肖志颜则一手拎着兔子,一手拎着野鸡回来了。不过,他们出去时可是衣冠整齐的,回来时确实蓬头垢面。
安志匡忍不住问,“你两这是抢了人家的东西?”
“师兄,我们在寒门呆了十多年,没弄过这些。”
“好吧。把兔子和野鸡给我。不过,你两跟着我,以后要学会野外生存。”说完安志匡便从靴子里面取出短剑把野鸡和野兔杀了,然后剥了皮,插在早已准备好的棍子上,放在火上面烤起来。
“师兄,我去把野果子洗洗啊。”林志棠说。
“不用了,这荒山野岭的,估计很难找到水源。”安志匡倒显得经验十足,“来,把果子给我尝尝,看怎么样。志颜,把棍子拿着。”说完便从林志棠兜里拿一个果子放身上擦了擦,就塞进嘴里,“嗯,味道还不错。放心,果子没毒。”
安志匡又从肖志颜手上接过棍子,肖志颜和林志棠这才囫囵吞枣地吃起果子来。
不一会儿,烧烤的肉香味四处飘逸。肖志颜和林志棠忍不住异口同声赞扬,“还是师兄厉害。”
安志匡笑了笑,起身去摘了几片比较大的干净的树叶,然后用树叶包裹着兔子腿扯下来分给两个师弟吃。
“其实,我得感谢你们两个。如果不是你们,我还不一定能成为我师傅的入室弟子,最起码也不会那么快。既然咱们都是同门师兄弟,日后定当同心协力,互相照顾。”
“是。师兄。”那声音整齐,干净,利索,高昂。
姚城是安志匡他们的第一站。已是黄昏时分,他们还在赶路,穿过这最后一片深林便是姚城了。黄昏的深林早已昏暗不清,一团漆黑,乌鸦在林子里四面啼叫,上空时不时有鸟类窜飞的声音,确看不见东西,草丛灌木里偶尔也有起伏的声音,也看不到东西。阴森森的感觉让肖志颜和林志棠害怕,头皮发麻,忍不住一边一个贴紧师兄,拉着师兄的衣袖。
突然间,深林上空鸦雀一阵乱飞。安志匡止住脚步,半举右手示意两个师弟不要往前走。瞬间,一道见光从天儿降直刺安志匡的头顶。安志匡极速抱着两个师弟往后退避三舍。蒙面黑衣人又腾空飞起,劈向安志匡。安志匡一个旋转,马步一扎,双掌使出内力一推,一把把飞刀冲刺而出,飞向黑衣人。黑衣人躲闪不及,中了飞刀,落荒而逃。肖志颜和林志棠还想去追,安志匡制止住说,“算了,别追了。他已中了我的飞刀。想必不会对我们产生什么危险了。”
“这会是谁呢?”肖志颜疑惑不解。
“我们刚从寒门下山,也没有什么仇人。江湖上的人也不认识我们。”林志棠附和着。
“不会是土匪,强盗吧?”两师弟不谋而合。
“他蒙遮面。有两种可能,第一,有可能是我们认识的人,怕我们认出。第二,那就是江湖有脸面的人,怕日后我们认出来。真正的土匪不但不会遮遮掩掩,还会自报名号。”安志匡分析着,“不多说了,咱们赶紧赶路吧。再过走一个时辰咱们就可以到姚城了。到了姚城咱们就找家旅店歇息。”
“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