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渐上柳梢,夜幕布满天空,漏着三五两个星辰。街道的繁华随着夕阳的光芒的消失而渐渐隐退,随黑夜的降临而静谧起来。明月映在每一个窗口,清凉的晚风吹荡着每一座楼台。安志匡的夜宴已经开始了。方千子夫妇,方云亦,柯素妍姐弟,欧阳简和东叔,两位师弟,安志匡一一为他们做了介绍。这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聚在一起饮酒。安志匡先举起了酒杯,站了起来,“我安志匡,十年寒门,今朝下山,有幸与在座的相识到相知,实乃我安志匡人生之大幸。来,大家干了手中这杯酒。”
“来,干了。”众人皆起。
“美酒佳肴,人生尽欢,莫负华年,来干。”方千子也举起酒杯,劝大家进酒。
“相识不觉已相知,快马江湖拜恩义。来,干了。”戒酒入肠,柯素妍顿起江湖豪气,也举起杯邀大家进酒。
“来,我也敬大家一杯,酒薄情深笑风月,地久天长有情人。”云亦也站了起来。
酒过三巡,大家还未尽兴。明人眼里都看出来了,安志匡对素妍情意浓厚,云亦却对安志匡情有独钟。云亦却又被欧阳简缠着。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突然,柯无忧跑到姐姐身旁,悄悄说,“姐,我的魂被人勾走。”
“谁?”素妍笑着问。
柯无忧面朝着姐姐,用手暗指方云亦。
“那你就把酒杯端过去呗。”素妍看了看云亦,清纯灵动,柔情得体,觉得也很满意。
柯无忧还真大大咧咧地端着酒杯,走到云亦跟前,“云亦小姐,无忧对你一见如故,心生仰慕,敬你一杯,干了。”
“谢柯公子。”
“叫我无忧,或者忧忧,别叫我公子,好吗。”
这时,欧阳简也向云亦敬酒,“感谢云亦姑娘这些天的照顾,欧阳简定当铭记于心。”
“客气了,欧阳公子。”本来云亦对欧阳简的遭遇心生同情的,后来因为送花的事,云亦对欧阳简又心生嫌隙。
宴会结束,安志匡亲自护送素妍和柯无忧回府。行至一巷口,又一背影抱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背影转过身,把剑往地上一站,没错,是妹鬼。
“怎么又是你,上次还没有打够吗?”安志匡不解的问。
“你们认识吗?”素妍问安志匡。柯无忧则躲在安志匡和姐姐的身后害怕,露着一只眼。
“上次交过手,手下败将。”安志匡回答道。
“崖主交代的任务,誓死都要完成。”妹鬼话音还未落下,只见拔剑飞奔而来。
安志匡张开双臂,守护素妍,让其后退。安志匡胜券在握,并没有不用全力以赴,像猫玩老鼠一样戏弄妹鬼。
妹鬼突然改变攻击目标,把剑直指柯素妍。顿时安志匡慌了神,飞跃而挡剑,夺剑。突然,妹鬼左手从剑柄拔出一把小刀,趁安志匡分神刺向他的手臂。安志匡一脚将妹鬼踢飞。妹鬼迅速爬起来,准备再战。只见安志匡怒了,伸出右手凝聚真气,飞刀旋转于掌心,夺手而出,一把飞刀化成三把飞刀,直逼妹鬼。妹鬼用剑抵挡不及,飞刀穿越妹鬼胸口。妹鬼顿时又倒下,双膝跪地,双手撑着剑,口吐鲜血。
“上次已饶你一命,为何非逼我杀你不可。”安志匡怒言。
素妍抓着安志匡的手臂,心疼不已,“志匡,流了好多血,赶紧包扎一下。”
“没事的,一点小伤而已。”
妹鬼突然“哈哈”狂笑,“就算我剩最后一口气,也要取你性命……”话刚说完,人也倒地了。
素妍小心翼翼地为安志匡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挨这一刀。”
“没事。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大侠,大侠,让你拜我为师吧……”柯无忧又惊又喜,语无伦次,“不不不……是让我拜你为师吧。刚才你那飞刀从何而来的,‘嗖’地一声,简直帅呆了。能让我看看你的飞刀吗?”
“无忧,别闹了。你没看到志匡的手已经受伤了吗。”素妍责备起柯无忧。
“那改天,改天,改天……”
“没事的,素妍,我们走吧。”
“明天武林大会,你去吗?”
“你去吗,你去我就去。”
“嗯。那明天武林大会见。”
苏钰荷为方千子一边宽衣一边说,“怎样,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吧。”
“夫人,何出此言。”方千子盯着苏钰荷问。
“你当初与志匡结拜,不就是为了拴住他。可是人家已有心上人了。”
“哎。但是,我与志匡贤弟结拜是真感情。为云亦觅得佳婿,那是第二位,不能混为一谈。不管她他和云亦成不成,我方千子和他都是结拜兄弟。夫人可不要度君子之腹啊。”方千子一声长叹。
“好,好。只怕是苦了云亦了,云亦对志匡可谓是情真意切。”
“随缘吧。”说完两人一起就寝了。
柯栋跟赵公子奏完明天的武林大会,便骑着马回府了。他推开房门,惊讶万分。
“很惊讶吧。”柯夫人坐在房中等了整整一个晚上了,“我有十年没有进这个房间了。”
“是的。太让我感到意外了。”柯栋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坐了下来,“说吧,何事。”
“素妍的婚事。”柯夫人开门见山。
“素妍的婚事有何问题。当年指腹为婚,现在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可是素妍并不喜欢。”
“你整天吃斋念佛,如何知道。”
“素妍亲口告诉我的。为娘的,只希望她能嫁给自己喜欢的。她不敢跟你讲,只有我来开口了。”
“当年,指腹为婚,你是知道的。怎么,现在想悔婚。来不及了。”
“当年那是当大人的一时兴起犯下的错。做父母的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孩子身上去。”
“妇人之见。做父母的就应该给孩子铺一条富贵之路。她现在年少无知,以后会明白的。”柯栋发怒,拍案而起。
“反正素妍不同意,这婚事就不能答应。”柯夫人也气急败坏,嗓门也大了起来。
柯栋和夫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把府里家丁和丫鬟都吸引过来了,一个个都探头贴耳在门前。这时素妍和弟弟回来了,见家丁和丫鬟聚集在爹的房前,甚是奇怪,两人也走了过去。一听才知道是爹和娘在争吵,便赶紧散了家丁和丫鬟。
“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柯栋气呼呼地说。
“你就是为了一己私欲,为了自己的前程,什么为了不为孩子。”柯夫人说话激动地颤抖起来了。
“夫人,我可以念在咱们夫妻一场,念在你是两个孩子的娘,我敬你。我也可以不敬你,你这十年都做了些什么,天天就知道吃斋念佛,这个房门十年不曾踏入,整个将军府上上下下都是我柯栋一人撑着。你知道吗?”柯栋从暴怒突转平静,双眼漏出凶狠的目光。
“怎么,想杀了我?”柯夫人表现出异常淡定。
“我不想跟你做口舌之争。明天武林大会以后,就要着手办素妍的婚事。”柯栋又坐了下来,喝了一杯茶消消火,“来人呀,送夫人回房休息。”
两个丫鬟开门进来了,把夫人送了出去。这时,柯栋发现两个孩子站在门口,又发怒了,“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素妍和无忧两人默不作声。
“一个女孩子家天天不学琴棋书画,就知道舞刀弄枪,成何体统。来人呀,从今儿起看住小姐,禁足一个月,不许走出将军府。”柯栋见素妍和无忧不做声,更加来气。
素妍和无忧一句话也没说,气呼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