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小酌是北月国著名的雅居,酒馆遍布全国各地。不论文人雅士,还是江湖侠客,是债主还是仇家,只要进了这里都得放下干戈。原因只是因为忌惮那幕后主人,无人知道他是何人,是男是女有何势力,只在十年前江湖上风云榜排行前十的仇断刀在此闹事,被这店家小二一招秒杀。至此之后无人再敢在此喧闹。
闲话休提——
雅居的高台上走进一位老态龙钟老爷子,他枯木般的手紧紧柱着拐杖,另一只手把玩着雕刻着貔貅的玉扇。
只见高台的桌案摆着惊木,放着一杯热茶,老爷子坐上了高台,清了清嗓子道:“诸位,上回书说到……”
此时台上正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大名鼎鼎,江湖闻名的灵通子。别看他年纪大了,他可是八面玲珑,江湖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于是乎每次只要他上台说书都是无人缺席,宾客爆满。
“上回书说道,恰逢花开,蝴蝶自来,这幽都谷的圣女轻颜在圣谷谷底捡回来一个男人……”
老爷子摇头晃脑,指手画脚,嘻笑怒骂,表情夸张,时而扮男,时而扮女,幽默滑稽,令台下众人不由得带入其中。
但这听着听着越来越耳熟,怎么这不是上回才讲过的故事么?
台下宾客自然是不乐意了,便道:“老爷子,能不能给咱们整点新鲜的?这个故事啊您都讲了两遍了。”
老爷子听闻,晃了一下脑袋,捋了捋白须。他倒是知道一个故事,但是不知道当不当讲。毕竟那位爷还不知是不是在暗处看着呢!
环视了一圈,便将目光锁定住屏帐隔着的雅间,只见那身影微动,点了点头。老爷子便心领神会,两眼放光,也陷入了那深深地回忆之中……
尘悦阁中突然“啪”的一声响,便听见一女子怒骂“特么给本小姐滚出去!再打扰本小姐睡觉,本小姐就扒了你们的皮!”
不错,这女子便是那北月国丞相家嫡小姐乐尘悦。
传闻这相府嫡小姐秀外慧中,知书达理,容貌更是惊为天人,若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不过那只是世人眼中的表象,只有府中丫鬟知道他们家小姐其实是个性格直爽,说一不二的“母豹子”,对此,下人们也是深感无语,也不知民间那些关于自己小姐温柔贤惠的传闻是哪来的,真该叫他看看小姐现在的样子。
正当一众奴婢正无语看天时,却又听见这欠揍的声音“靠,睡不着了,进来给本小姐更衣吧。”
一众奴婢分分进去忙碌,生怕晚了半分又要被这小姐罚了。
“兮音你快些,今日咱们偷偷溜出府玩一会。”
那名叫兮音的奴婢吓的手一抖,惊道:“小姐不可,今日那白府家公子来提亲,小姐当留在闺阁避嫌才是。”
乐尘悦白眼一番“切,避嫌?避什么嫌,不就提个亲而已,再说本小姐每天来府上提亲的人还少了?管他白府黑府的,本小姐今日还就要去搅局!”
话音刚落,乐尘悦便抬头挺胸鼻孔朝天的走出闺房,她才不管什么白公子,就算今个白无常来了一样。
兮音也连忙跟着她出去了。若是寻常公子哥兮音也不至于惊成这样,但这位白公子可不是寻常人啊!
这白公子也是京城有名的权贵,燕京四公子之一白鹤的弟弟白意,谁不知道他啊!先别说他是当朝皇后最宠的侄儿,就说他那白家世家,世代身为朝廷御医,手中几乎垄断整个国家的草药产业。光这一点就是皇帝都要他家给面子!
而这位白意令人可怕之处便是他那拿手活儿:制毒。传言也不知道多少人丧命于他之手。
可这人今个不知抽什么风,竟登门向她家小姐提亲!别人不知道小姐德行但她们这些下人可是一清二楚啊,这两个祸害若是真走一起了,恐怕这燕京得风云巨变。
乐尘悦带着兮音正准备从后门溜走的时候恰好不巧的被弟弟乐尘钰撞了个正着。
哎哟!怎就忘了这个小祖宗?乐尘悦最怕的可不是家里那两位,而是眼前的这个“活唐僧”。就连一旁愁眉苦脸的兮音都忍不住捂脸偷笑。
“阿姊这是要去何处?”
乐尘悦一听这平静的话音,心道:完了。顿时两眼一转,笑嘻嘻道:“这不是听说前厅有人求娶阿姊么,阿姊正打算去见见呢。”
谁知却见那乐尘钰突然勾起唇角一笑,道:“是吗,确定不是又想偷溜出府么?”
“自然不是。”
乐尘钰盯了她许久,就在乐尘悦终于要坚持不住打算回尘悦阁时却又听他说:“那好,既然阿姊有这闲心往前厅走一遭,那弟弟自当是奉陪的,走吧,白公子怕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噗!这个臭弟弟怕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本小姐不是这个意思。她才不想见那什么白公子,她只惦记着顾小二所说的那家陈氏烧鹅……
“阿姊?阿姊。你想什么呢?”
“我想烧……自然是想那黑公子的相貌了。”
“人家是白公子,不是黑公子,你都二八年华了,以后是要嫁人的。虽然以咱们的条件可以入赘但你这性子以后也是要吃亏的,阿姊啊,你……巴拉巴拉……”
世界最难熬的便是乐悦钰的魔音攻击,从后院一直念叨到正堂她耳朵都要生茧了,真的是苦不堪言啊。
终于,乐尘悦受不了了,眼珠一转,道:“知道了,阿姊这不是没打算出去么,好弟弟,别念了,快去前厅吧,人家白公子怕是等急了呢!”
说完,也不管乐尘钰那戏谑的眼神,淡定的抬步就走。
乐尘钰看着自家姐姐假装淡定的背影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笑着摇摇头跟上去。
眼看就要到正厅了,以她乐尘悦的性子定是不会去见什么白公子的。她眼珠一转,看了一眼身旁的乐尘钰,便突的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