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谢意
从‘欧漫靖乐’琴坊出来,滨崎漓请阿木吃了午饭算是表达他帮自己介绍工作的谢意,和阿木分别后她独自一人在城中溜达了一会就回到自己的出租屋,走入楼道,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站在自己的房门前。
滨崎漓凝望着那个身影许久,才慢慢喊道,“绍熙哥哥。”
木洪绍熙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到滨崎漓面露喜色,轻轻地迈开脚步走到滨崎漓面前,“这几天是不是吃了很多苦?人都憔悴了,你知道吗。”他有点责备,有点心痛。
“绍熙哥哥是不是在这里等了很久了?”滨崎漓问。
“跟我回去好吗?爸爸也很想你。”
“绍熙哥哥还是先进漓漓住的地方坐一下吧。”滨崎漓说完走到自己房门前,掏钥匙打开门,把木洪绍熙让进房间里自己才把门关掉。
“只要你不想订婚,没有人会逼你,爸爸和我都不能让你在外面受苦。”木洪绍熙在铺地的软毯上坐下后说。
滨崎漓把整个房间布置成日式的房间,很浪漫也很温馨。
“我离开义父和绍熙哥哥不全是为订婚的事,我不想一直依赖义父和绍熙哥哥,我想能一个人闯出一片天地来。”滨崎漓给他递上一杯咖啡说。
“漓漓……
“绍熙哥哥不要再劝了,漓漓一向固执不听人劝,我主意已定是不会再跟绍熙哥哥回去的,你替我跟义父说声对不起,义父和绍熙哥哥就是我的家人,我会常回去看你们的。”
木洪绍熙看是劝不动她了,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同意,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道,“那你今晚跟我回去,爸爸真地想你了,回去看看他让他放心。”
“我现在觉得没有脸面见义父,绍熙哥哥给我点时间,让我过几天再回去看义父好吗?”她哀求他。
一看她那楚楚可怜的表情,木洪绍熙心就软了,他是想硬把她拉回去的,可他又狠不下心来勉强她,结果只能一个人单独离开。
……
赵景喻在雷米封的车队里住了两天,梦之帆每天去找她,她都避而不见。第三天,她直接打电话给梦之帆,一看是赵景喻的电话,梦之帆欣喜若狂地抓起办公桌面的手机,“景喻!”他叫得急促。
“你不用再来找我,让我静一段时间,我觉得我们两人都应该冷静地思考思考,我在这边住得很好,你不要再每天都来外面守着,这样我心里会更难过。”电话那边的赵景喻淡淡说。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是我如果不解释的话,你对我的误会永远都不会消失,难道我们六年的感情抵不过那班无聊记者对我子虚乌有空穴来风的污蔑,你宁愿相信那班记者也不原相信我。”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和我自己的心灵,如果你真是清白的,时间会证明一切,你不用这么急着作解释。”
“景喻……”
“好啦,你不用再说了,让一切留给时间吧!”
手机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赵景喻挂断了。他瘫坐回转椅子,内心有股无奈和愤怒,他就是搞不懂赵景喻为何就不相信自己,他们六年的感情,难道赵景喻从来就没相信过自己。突然有股莫名的怒火促使他猛地站起身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部推落地上,他旋身来到落地玻璃前,望着楼下缩小了几十倍的人员车流,以手支额,头有点痛。
赵景喻吃过早餐就坐在车队外面的凉棚下逗着水池中的鱼儿,给它们撒饲料,逗了一会就有人走了过来,她也懒得看是谁,只看见还不算热辣的太阳把这个人的身影拉得老长,赵景喻斜眼一看就知道是个纤细的女子身影。
“景喻。”
有人叫她,赵景喻才慢腾腾的抬起头来,居然是身穿白色衬衫和束腰黑色包臀裙子的蔡煊,“蔡煊,怎么是你?”赵景喻显得惊讶。
“我来看看你。”蔡煊说着便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下。
赵景喻将饲料搁在一边,也在藤椅上坐下,“是之帆叫你来的吧?”她到了杯凉开水给蔡煊,她有每天早晨喝一杯凉开水的习惯。
“不是之帆让我来的,不过之帆他很记挂着你。”
“心都变了,还记挂着我有什么用呢!”
“你真确定之帆变了心了不爱你了吗?”
赵景喻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池中的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心有股纠痛和茅盾,她不想说话。
“你们已经在一起六年了,又都是我的好朋友,之帆还是我的上司,有些话我本不该说,可我一看到你们一直以来都爱得这么的纠结,我就忍不住想说一句。”
赵景喻回头看着蔡煊,等她说下去。
蔡煊叹了口气,低下头说,“其实你们两人不合适,你不应该选最好的,而应该选最合适你的那个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生活其实就像打战需要志同道合和同甘共苦,同甘共苦你们是做到了,可你们的生活态度不一样。你保守之帆前卫,他觉得一些事情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可你却未必能接受得了,就像上次的‘告白门’和这次的‘牵手门’‘湿吻门’事件,在之帆看来,他根本就觉得没什么,那只不过是他一次虚情假意的逢场作戏罢了,他觉得他心在你这儿他没有对不起你。可你的想法就不一样了,你觉得他不但已经是精神出轨还有可能肉体也已经出轨了。在感情上你们的追求不一样,你们志不同道不合如何能走在一条道上呢?”
“我只想知道之帆到底有没跟那个女的在一起!”赵景喻淡淡说,但她眸中分明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她很伤心,蔡煊知道。
“我很想跟你说他们没什么,可我知道女人跟女人应该惺惺相惜,我不想替之帆骗你。”
赵景喻别过了头,她的脖子筋骨一抽一抽地,泪珠滑过脸颊,她哭得无声,不想让蔡煊看到。
“你们在一起只不过是一次次地互相折磨而已,你痛苦他也累。”蔡煊心中暗喜,她知道只要她说梦之帆跟那女的有关系,赵景喻肯定会深信不疑的,她就等着赵景喻主动离开梦之帆了。
“可我爱他,就算纠结到死我还是爱他,我能怎么办呢?”赵景喻喃喃说。
“你有没有想过他,他才是最合适你的人,他一直爱着你。”蔡煊说着眼睛瞥向远处,那边雷米封牵着一条纯白色的宠物狗向她们这边走来。
赵景喻也望过去,那只狗很漂亮,它在原地俏皮地兜了兜圈子就乖巧地跟着雷米封向她们这边走来。其实她知道雷米封爱她,谁都能从他一直以来对她默默地无微不至的关心中看出些什么来,哪怕是梦之帆应该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们三人都是好朋友,都恪守着自己的本份。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他对我的感情。”赵景喻说。
“那是因为你心中只有之帆一个人,可是你这样做对雷米封不公平。”
“我……”
“他是最适合你的人。”蔡煊说完站了起来,“他来了,我也得走了,改天我再来看你。”
赵景喻也站了起来想送蔡煊,蔡煊走到雷米封身边,俯身逗了逗那可爱的小狗,跟雷米封打了招呼就走了。出了草地,蔡煊再回头看,远处的雷米封和赵景喻两人已经是逗着那条狗很开心。
……
滨崎漓抽空回了趟她义父的家里,自从上次离家出走已经有半个多月。而且这事始终是她的不对,总得回去给她义父陪个不是。
好在钥匙她还留着,所以不用麻烦家丁出来开门她自己就进去了。整个庄园似乎没有人,她直接来到客厅,“义父……绍熙哥哥……”她喊了两声无人回答,抬手看看手腕上的名表,17点17分,她知道自己来早了,一般这个时候她义父和义哥哥应该还在公司里的。
可是其他人呢?怎么也都不在?她百无聊赖地在软沙发上坐下,随手翻着报纸。过了一会,她还是等不到人回来便沿着螺旋楼梯上了二楼。
她本想上三楼自己的房间的,可经过二楼的时候她无意间看到义父的房间门半掩着。
平时义父的房门都是锁着的,怎么这个时候却半掩着,难道义父在里面?
“义父,义父。”她走了过去敲了敲门,小声地叫道。
里面没有回声,她准备离开,房门却被她这么敲两下露出了更大的缝隙来,露出的那条大缝滨崎漓可以看到里面大半以上的地方,一时难掩好奇心,她便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进去。
里面很大但却很幽暗,陈设布局庄重而奢华,卧室里应有的东西一应俱全。站在卧室中央,滨崎漓看到床头柜上面摆放着两个女人的照片。她走了过去拿起放在前面的那个相框,相框里面是一个四十几岁略显富态的中年女子,那是她两年前去世的义母,她认得。
可放在后面的那个相框里的女子,滨崎漓就不认识了。她拿起来细看,虽然房间很暗,但她还是能看出这张照片已经是有些年头了,照片发黄,照片中的女子很漂亮,留着一头如丝乌黑的长发,尤其是她那个笑容和眼神很迷人。
这个女子会是谁?义父现在的情妇,不太可能!以前的老相好,嗯,应该是。滨崎漓边猜测边自以为聪明地点点头。
放下相框的时候,她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台灯,台灯立即就亮了起来,发出‘叮叮咚咚’很悦耳响亮的声音,滨崎淳吓了一跳忙乱摸着开关将台灯关掉。
嘘……总算关掉,她拍着胸脯嘘喘着气正想离开为妙时,左边墙上突然‘咯吱’一声裂开一条缝隙来,继而就成一扇门。
滨崎漓补吓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义父的房间里居然还有暗室。她全身的好奇细胞都被激发起来,她来到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悄无声息,她便闪身进去。
暗室里借着外面的光线实在还是暗得看不清东西,她四下摸索着,一个瓶子被她撞了一下掉在地上。
好不容易摸到了开关打开灯,映入她眼帘的居然是一张供着灵位的桌子。
‘黎画儿之灵位’这几个字格外显眼,字牌下面是一张照片——一位笑得很美的女子,居然是滨崎漓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女子。
她正好奇着,脚突然就踢到了一个东西,是她刚才碰掉的那个瓶子,她捡起来一看,吓得魂飞魄散,竟是一双浸泡在弗尔马林里的眼睛.
“啊……”滨崎漓当场就惊叫起来,将手中的瓶子扔掉,双腿发软,只能跌跌撞撞扶着墙壁跑出暗室。
她将后背紧贴着暗室的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她不敢再看,只是瞪着天花板双手紧抠着墙壁。突然间就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啊……”滨崎漓又是一声大叫,身子往后一缩,盯着握住自己的那个东西。
“漓漓,你怎么进来的?”一个平淡无奇的声音问。
待看清说话的是义父木洪恩时,滨崎漓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
“义父的门没关,我以为你在里面就进来了。”滨崎漓说。
“以后没事不要进来我这里。”木洪恩说完便走到台灯前,在台灯的某个地方按了一下,她身后那个暗室的门便‘咯吱’一声关了回去。
台灯不知怎么地就亮了起来,亮光打在木洪恩的脸上,那侧影……
滨崎漓突然想起另一个人的侧影来,那时她就觉得他的侧影像一个人,现在她想起来了,他的侧脸像义父的侧脸。
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