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眼中寒芒一闪,人如一道轻烟掠过,长剑随之出鞘,但是他距离太远,眼看无法阻止绳索的去势,他忽然挥剑狠狠一挑,杜篮儿的身体被他挑起,如一片树叶迎向那条绳索。
水千浔一惊,伸手去抓杜篮儿,却抓了个空,眼睁睁看着那条本来应该缠住自己腰肢的绳索,勒住杜篮儿的脖子,将她拽的临空飞起。
杜篮儿用手拼命去扯脖子上的绳索,却无济于事,绳索越勒越紧。她张着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看着水千浔,惊惶、恐惧、茫然、无助……
水千浔脚在地上一点,人已经朝杜篮儿冲过去。
墨初一惊,不明白水千浔为什么不退反进,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狠狠一挥宝剑,掠向桂花树。
水千浔身法极快,飞身扑出,瞬间抓住杜篮儿的手臂,长发唰的甩起,下一个瞬间,长发根根如刺,数百根发丝朝着那绳索猛的刺下去,硬生生割断了绳索。
墨初人已经掠到树上,长剑对准茂密的枝叶挥去。
剑光飞舞,大蓬血花从空中溅落下来,人影一闪,桂花树中藏匿着的刺客已经带伤遁走,而墨初的手臂也被划破一道伤口,鲜血淋漓。
水千浔抱着杜篮儿,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绳子,雪白纤细的脖颈上,青紫色的勒痕里已经冒出血珠来。
杜篮儿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细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千浔,鸭蛋脸上毫无血色,细碎的牙齿在下唇上咬出深深牙印。
身后传来墨初的脚步声,水千浔头也不回,淡淡说道:“刚才的情况,我自己足可以应付,你犯不着拿别人替我挡。我不是圣人,没有舍己救人的觉悟,可也从不觉得别人的命就该比我卑贱,就该要替我去死。”
墨初脚步顿了顿,冰块脸依然毫无表情,可是眸光却在一刹那间暖了几分,随即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漠。
水千浔低头对杜篮儿说:“我的处境很危险,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那颗明珠没了,但我会想法子给你足够生活的银子。”
杜篮儿本来眼神空洞,可是在听到水千浔那句“可也从不觉得别人的命就该比我卑贱,就该要替我去死”的时候,忽然泪流满面。
她一把抓住水千浔的手,用力摇头,嘶哑着嗓子说道:“干娘曾经说过,富贵险中求,我跟着你,赢了,就再不用过那比狗还不如的日子,输了,也不过贱命一条,愿赌服输,我认了!”
水千浔默然半晌,拍拍杜篮儿的肩膀:“够狠,我喜欢。”
她朝墨初招招手:“找人把她送回房间,给她脖子上的伤口敷点药。”
杜篮儿摇摇晃晃站起来,脸色依然苍白,但是眸光却坚定了许多,她朝水千浔笑了笑:“我定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看着杜篮儿单薄却又挺直了许多的背影,水千浔心知自己在这陌生的时空里,多了一个同伴。
墨初看了眼杜篮儿蹒跚离去的背影,唤来一名护卫,让他跟着杜篮儿。
接下来,水千浔似乎成了香饽饽,不管走到哪,都会招来各种奇奇怪怪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