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子明显一僵,流音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继续道,“赫连羽都不知道她在我的手上,你能够查出来想必前几天的一切你也知道,对不?”
青衣跟了她将近十年,一个身份未知的女人绝对不会给她传递消息的机会,那么肯定就是这个白衣女人自己找上门来的,既然能够在她做的那么明显的时候都能够找上门来,那么肯定那一天的事情也一清二楚。
赫连羽手上都不敢抢,这个女人还真敢托大,在她的这里要人。
许久女人都没有做声,隔着面纱流音看不清楚她此时的表情,不过另外一个姑娘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一白,身子摇摇欲坠的,明显就有种大受打击的样子。
半晌之后白衣女子从石凳上面站起来。
“百里公子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这里,这块客卿令牌就当是我贸然打扰赔礼的礼物,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希望公子不要怪雾荛。”微微弯腰,动作倒是极其的大方。
流音挑眉,“当然不会。”
天下之事除了义之外剩下的无外乎就是一个利字,她不会跟利益过不去。
将令牌收起来,等到女人走了之后流音也没有理会对面那个叫雾荛的姑娘,青衣给她斟茶,她慢慢的品着,一时间周围极其的安静,两人之间的气氛极其融洽,但是这并不包括雾荛。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在她这里都极其的难熬,一次又一次的将目光投向流音,但是话到嘴边,最后都收回来了。
看着流音根本就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雾荛知道这次自己真的是让对方失望了,要是不做出补救的措施,那么等待她的结果不会太好。
咬咬牙,从凳子上面滑下来,直接跪倒流音的面前。
流音微微诧异,只是瞥了一眼,很快就将目光收回来了。
继续品茶。
这次这个女人真的是让她挺失望的。
那天她受了重伤之后她根本就没有时间,直接将人交给了青衣,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真正需要她透露的事情也没有逼迫她说出来,这个女人倒好,伤好之后就像反口了。
天下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公子,今日之事是雾荛不好,但是雾荛希望公子给我一次机会。”说完低头深深的一叩头。
“不用对我磕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这样的话非但没有让雾荛放松,反倒是更加的着急了。
这个人能够将她从赫连羽那里带过来,并且保证这么多天赫连羽一直都没有找到肯定就是有他的能处,她一直都忘记了,今天这样做恐怕是犯了大忌。
“雾荛知道今天的事情很过分,但是希望公子听雾荛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之后,雾荛希望自己的价值可以被重新估量。”
流音没有做声,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瓷杯。
今天没事,她倒是想听听这个女人会说些什么,毕竟落鸿衣说过这个女人留着有点用。
“公子听过雾隐一族吗?”雾荛问道。
流音沉思了一下。
对于东篱的情况这段时间她了解的差不多,对于雾隐一族她还真的在一本破烂的都用来垫桌角的书上面看过。
“据传说雾隐一族居住的地方常年云雾缭绕,外人如果没有雾隐一族的向导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去,所以外人只知道雾隐一族,对于其根本就不了解。”
雾荛长叹一声,“公子说的没错,我族对于外人来说就是一个传闻,雾隐一族擅长占卜,对于草木天生就有一种非常好的亲近,千年前雾隐一族在龙渊大陆也曾经是惊艳一时,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能被困在一个狭小的山谷里面,关于我族的一些东西渐渐就变成了传说,但是……”说道这里雾荛的神情一变,明显就是陷入了某种极其痛苦的回忆中,五指死死的掐着大腿,眼底染上了淡淡的猩红。
雾荛微微一愣。
这个姓氏?
摇摇头,“公子,这个如果是雾荛的爷爷在这里还有可能,但是雾荛修为不行,根本算不出来。”
“三个月前,赫连羽带着一群神秘人冲到我族将我族全族尽灭,我族虽然善于占卜之术,但是生性柔和,讨厌战争,所以即便修为高于对方,但是依旧惨死……”到这里的时候雾荛已经说不下去了,两行清泪沿着眼角缓缓的滑下去。
“一千三百多口人,转眼间就变成了尸体,我是在祖爷爷拼死之下才逃出来的,但是我实力不济,辗转之后落到了奴隶市场,最后还是遇到了赫连羽,他那时候虽然怀疑并没有真正的断定,正好公子遇见了。”
三言两语雾荛就将事情始末大概交代出来了。
流音看着她。
眼底一片死寂。
不像作假,但是……
雾荛已经让她失望过一次了,流音不敢赌,毕竟她不是温玉。
“你的报仇对象是赫连羽,甚至有可能是整个赫连家族,你知道吗?”流音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来又端起来。
雾隐一族的能力让流音着实垂涎。
占卜之术,赫连羽都想要,她也不会避免。
更重要的是传闻中雾隐一族的占卜不仅可以断人生死,还能够窥天地造化,天才地宝的位置也能够找出来,这样一个能力,只要有野心的人都会心动。
“雾荛知道,所以赫连家族的事情雾荛绝对不会扯到公子的身上,只希望公子不要放弃雾荛。”深吸一口气。
第一次看到百里流音的时候雾荛就知道对方是有大气运的,不过这种大气运现在被一层雾霾缠绕着,如果以后能够冲破雾霾,那么前途一定是不可限量,甚至可以走上龙渊大陆的制高点,只是在白裾出现的时候她犹豫了,现在……
伸手轻轻点着石桌,流音看着远方,许久之后。
“帮我算一个人。”
“好。”这是她最后的一次机会,不管如何,雾荛都不会拒绝。
“鄎妍,女人。”
流音没有失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这个姓氏?
摇摇头,“公子,这个如果是雾荛的爷爷在这里还有可能,但是雾荛修为不行,根本算不出来。”
流音没有失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她娘亲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她总觉得自己扮作女儿身,战气的反常,体内的那股力量,肯定都有问题,而这一切绝对是跟她的娘亲有关系,这样一个人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雾荛可以给公子一点线索。”
深吸一口气,雾荛站起来,咬破手指,淡绿色的战气在她的身上萦绕,手指飞快的结印,指尖的血快速的流逝,雾荛的脸色越来越白,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最后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终于将结印完全了。
一个白色的画卷跟一个盒子就出现在了石桌上面。
“公子,画。”雾荛这时候身子不停的摇晃着,仿佛随时要跌倒一般。
流音叹了一口气,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放在石凳上面,最后才将画卷慢慢的打开。
画卷慢慢的拉开,一个女人就出现在了流音的面前。
不过说是女人倒不如说是一个不完整的画卷,因为画面里面的女子并没有五官。
一身五彩霓裳裙,身形袅娜,最吸引人的是在她的脖子上面盛开着一朵妖娆的花,这个……
流音见过,第一次是在娘亲身上,不过是在肩膀上面,第二次是在落鸿衣那里见过,不过第一次是胸口,后来是在脸上,而这个女人则是在脖子上面,妖妖娆娆的绽放,一直蜿蜒到下巴。
在画卷的旁边还提着一行小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媳蔓茴……”
流音皱了皱眉头。
旁边的明显有一行字被擦掉了。
偏头看向雾荛。
“这个雾荛不清楚,不过媳这个姓氏一直都是我族一个禁忌,无人敢占卜,除了族长之外,但是……爷爷过世的突然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交给我,只有这两件东西。”
“那么这又是什么?”青衣将注意力放在桌子上面的一个盒子上面。
雾荛这次没有直接让流音打开,反而是将盒子抱在手中细细的摩擦着,“这是雾隐一族族长信物,赫连羽这样急于找我为的应该就是这件东西……”
轻轻的摩擦着盒子,仿佛抱着一个至宝,最后雾荛将手放到盒子上面,缓缓的输入战气,原本密封的看不到一丝缝隙的盒子啪的一下就开了。
里面躺着一个如同白玉一般的温润的原盘,不过刻画着一些流音看不懂的符号。
“这个是雾隐一族的至宝,但是只有雾隐一族的族人才能够使用,只要拥有这个占卜的准确率就会大大的提高。”
流音的视线停留在画上面,许久之后。
“这幅画给我,以后你可以继续留在我的身边。”
她总觉得这幅画给她的感觉怪怪的,况且这还是雾隐一族族长连带着至宝一块儿留下来的东西,肯定不简单,还是放在手中比较好。
对于雾荛,她并没有说什么永远不要背叛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