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连绵,队伍已经在大泽乡停留了三天了,县尉的鞭子也越来越重。
越来越多的人倒了下去,队伍只能走走停停,陈涉的心也越来越沉静。虽然陈涉身上也挨了不少鞭子,但是他却越来越不想走。
向前一步,就是距离死亡更进一步。
吃过晚饭,折腾了一天的县尉回帐篷休息了,人们也分别找地方休息。吴广看徐机灵身边没坐别人,便朝陈涉使个眼色,陈涉会意,跟在吴广后面。两人一左一右,夹住徐机灵,徐机灵一看架势不对,想走却被陈涉使劲一按瘫坐在地上。
周边的人一看是两位老大,都按捺下想凑热闹的心,在各自的地方上偷瞄着这边的情况。
吴广钩住徐机灵的肩膀,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你说的,违期当斩,是真的?”
徐机灵一听,急了:“吴广大哥,你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你啊。”
陈涉跟道:“那你徐机灵这么机灵,就这么甘心死去?”
徐机灵叹了口气:“我倒是想趁乱逃走来着,一想到逃走之后还要被通缉,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还不如自行了断呢。”
吴广摇摇头:“你这小子,肯定是有什么好法子不愿分享,快快说来,不然就算县尉不打你,我也······”说着,吴广和陈涉捏了捏拳头。
徐机灵见两人要动粗,面露惧色:“别别别,二位大哥,我是真的没有别的法子,我给你们二位磕头了,别打我,别到我。”说罢就跪在地上使劲给二人磕头。
吴广一见这小子怂了,也放下拳头,“哼”了一声。
陈涉伸手过去,揪住徐机灵的领子,把他拉了过来,死死地盯着他。
徐机灵害怕地说:“陈大哥,我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
陈涉没有说别的,只是把拳头举到徐机灵面前。向后引了一段距离,要给徐机灵的脸上来一记重拳。
徐机灵打了一个哆嗦,大声说道:“我······我有办法!”
拳头在距离徐机灵的脸一根头发丝的宽度的地方停了下来,陈涉斜着脸,微笑着看向瑟瑟发抖的徐机灵,说道:“晚上我来找你。”
背后又传来县尉的怒吼:“干什么你们,不想活了?!”
······
深夜,熟睡的徐机灵忽然被人拍醒,徐机灵揉着惺忪的睡眼,差点被吓得叫出声来,陈涉正摆着一副奇怪的笑容看着他,就像——看自己即将吃下的美食。
陈涉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声张,拽着他离开了营地。
两人刚远离营地,陈涉就掏出一把短刀抵在徐机灵喉咙,狞笑道:“告诉我。”
徐机灵吓得腿直哆嗦:“陈大哥,我说,我一定说,你,你先把刀放下。”
陈涉没有收刀,仍然狞笑着看向徐机灵。
徐机灵眼见陈涉没有收刀的意思,只好老老实实说道:“陈大哥,你看,去了渔阳也是死,谋反也是死,既然都是死,干嘛要死得那么憋屈呢?皇上荒淫无道,朝中大臣酒囊饭袋,我们要是在这时候谋反,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乘势冲进咸阳,当上皇帝,天下我有,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次一点呢,说不定也能打下一片江山,偏安一隅,若是运气不好,战死沙场了呢,那也比违期处斩,死得那么憋屈要好得多。机灵我没有那个胆量,不敢公然抗命,但是陈大哥你的话,就不一定了。你在这群人中有号召力,大家都知道你能打,而且对大家也不错。只要你现在谋反,大家一定一呼百应。”
陈涉笑了:“只是,这‘谋反’二字实在是不好听。”
“那叫?”
“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