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尔城的军营内,秦玥和珀莉正努力将简陋的宿舍收拾干净,换上她们自己带来的被褥。
“边防士兵体恤我们是魔法师,允许我们可以选择单独居住,我想你到了新地方会不安,就让你跟我一起住,希望你不要介意。”,秦玥终于将单人床铺好,瘫坐在床上看着珀莉轻声道;“怎么会呢,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结果你比我先想到去说了,我还怕你会嫌跟我住一起不方便呢。”,珀莉也歪坐在床上,冲秦玥虚弱的笑了笑,这些天的路途,让从小锦衣玉食的她瘦了一大圈,要不是之前她和秦玥等人偶尔做些社团任务,去山里呆上一段时间吃过些苦,她再来的路上早就要崩溃了。
“你先躺下休息一会,我去打点水来。”,秦玥看着瘦弱的珀莉,不忍心让她在出去走动,就下床走到珀莉身边将她扶躺在床上,“那就多谢了。”,珀莉真的是疲惫的撑不住了,在秦玥提着水壶出门后,她就闭眼沉沉睡去。
秦玥打水回来后见珀莉睡得沉,就拧干手帕简单的给珀莉擦了擦,自己也收拾了一下,浑身酸痛困乏的她只想闭眼好好的睡上一觉,连日的奔波,让秦玥也没了睡前冥想的心思,一躺在床上就爬不起来,倒头就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秦玥睡得正香,一阵沉闷的号角声将她从美梦中惊醒,人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结果一头撞在了上铺的床板上,痛得她‘哎呦’一身声,脑袋有点发蒙;“啊!”,右边床上的珀莉也是受到惊吓直接起身,额头也挨了一下,在不太明亮的房间内,两个撞了头的人互相对视,相继苦笑,感觉她们是大惊小怪了。
秦玥虽然还想再睡,但听着不远处士兵们起床乒乒乓乓的声音也睡不安,就跟珀莉一起起身穿衣,准备出去看看。“两位魔法师阁下,是被吵醒了吧?”,士兵们起床后都在宿舍正中间露天的水台上刷牙洗脸,其中一个身形有些瘦小黑乎乎的士兵看着秦玥她们二人询问道。
“你们是要开始晨训了么?”,秦玥看着匆忙的士兵们反问道;“一部分是晨训,还有一部分是要去换岗,你们要是睡不着可以先去吃饭,现在我们训练的时候食堂可空着呢,今天早上可是野猪肉包子!我们士长前几天带我们打的,你们来的真是巧了,有口福!我......”,“黑三!还不快点归队!是想挨罚么?”,一道极不耐烦的声音从宿舍门外传来,正在跟秦玥说话的瘦个子一个哆嗦,“是胡士长来啦,不跟你们聊了,还有一定要去食堂,野猪肉馅的包子!”,瘦个子跑向宿舍门口,还不忘记提醒秦玥二人去食堂吃包子。
秦玥和珀莉对视一眼,她们一路上吃的都是干粮,正觉得嘴里发苦没味呢,二人赶紧洗漱一番朝食堂跑去。
“巴托尔城除了士兵们的训练声,百姓们生活的声音似乎都淡淡的。”,珀莉看着四周百姓们简陋的木板房,很多百姓挑着东西在阴凉处摆放,燥热的天气让他们都安静的呆在阴凉处等待买主;“似乎只有两家酒楼还算不错,是二层小楼。”,秦玥很快就看到城内两个相连的二层小酒楼,“在边境一旦发生战争,百姓的房子建的再好也会很快就被摧毁吧?”,珀莉看着周围的环境感慨着,她们昨天压着货赶到巴托尔城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导致秦玥等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看清楚她们将要呆上一个月的城市。
“丘吉让我们先在附近转转,适应两天,后面就要跟着士兵们身后观察他们每天的生活,要是有训练,战士们是一定要参加的,我们法师则可能要去城墙那边帮忙修筑城墙了,你的身体没事吧?”,走了没多久,秦玥也感到燥热,心口发闷,询问一边安静的珀莉;“我还好,不过丘吉让我跟希尔能够呆在军营,他要我们二人给受伤或有旧伤的士兵们治疗,好像是前几天巴托尔城遭到一次炮击,军营中的两名药师炼药加治疗根本忙不过来,我准备明天就去医疗室看看有什么我能做的,今天,我真的是...有心无力。”,珀莉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要不是想看卡巴托尔城内的百姓居民日常是怎样的,她也不会跟秦玥一起出来。
“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我们回去吧,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别在出来了。”,秦玥看着头顶的大太阳,也有点受不了这犹如夏日的温度,拉着珀莉赶回了军营休息。
第二天早上,珀莉和秦玥在号角声中起床,一切收拾妥帖后,二人在一名士兵的带领下到了医疗室。医疗室很大,但也比较简陋,几十张病床分两边摆满了医疗室的空间,病床之间也没有隔板之类的东西,很多受伤的士兵或坐或躺的呆在病床上,受伤较轻的就像没事人一样跟旁边的士兵聊天,受伤重的则更多的是抿嘴闭眼,默默的躺在床上承受着伤口带来的痛楚。
“我昨天听说了这次来的慰问员中有两名药师,就是你们?”,一名身穿魔法袍的中年男子看着珀莉和秦玥问道,“这位珀莉小姐是药师,另一位则是秦玥法师,不负责给士兵治疗。”,给秦玥二人带路的士兵立即介绍道;
“我是珀莉,请问现在我能够做什么?”,珀莉上前一步礼貌的询问;“你应该多休息几天,你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现在就来这,你能行么?”,男子皱眉看着珀莉单薄的身体,说话的口气不是很好,有些生硬;“这是我们马诺罗药师,珀莉小姐不要在意他说话的口吻,他其实是在关心你的身体,是个话不中听,但很有人情味的家伙!”,带领珀莉二人的士兵见珀莉听到话后脸色有些尴尬,立即上前解围,“马诺罗药师,还请您不要用对待我们的语气跟珀莉小姐说话,她一个女生,可不像我们士兵脸皮厚,被您骂惯了!”。
“哼!想要听好话来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干嘛?”,马诺罗药师虽然话还是让人听了有些不舒服,但语气缓和了很多,“我这边正缺一些治疗药剂,你去炼药室,要什么药材直接跟里面的人说就行!”,马诺罗指了下旁边的一扇小门后,就朝一名捂着伤口一脸痛苦神色的士兵快步走去,“是!”,珀莉看着马诺罗的背影低低的应了一声,就朝着小门走去,秦玥紧跟在后,带路的士兵见没他什么事了就快速离开了。
推开小门,里面是一间堆放器械药材较乱的大房间,此时正有几名魔法师在整理药材,秦玥看着那几名魔法师,都是低级法师,低级魔法师受自身限制,每天能够制作的药剂数量都很有限,外面少说也有二十个受伤的士兵,难怪马诺罗药师说治疗药剂不够。
珀莉见制作药剂的坩埚之类的倒也算品质不错,可自己用惯了自己的一套用具,就取出从家中带来的魔法坩埚,问其中一名魔法师要了些药材后,就安静的制作药剂,秦玥今天也没事可干,看着珀莉忙碌,自己想了想也取出魔法坩埚在珀莉不远处炼制魔法药剂。
中午,忙碌了半天的马诺罗进入炼药室看着其他几名魔法师早已经停止制作药剂在一边冥想恢复魔力,而秦玥和珀莉二人依旧在耐心制作魔法药剂,正在擦汗的手就是一顿,“不是说你们慰问员只来了两名药师,除了你,那名年纪看起来较小的也是?”,马诺罗询问身后跟来的希尔。
希尔早上比珀莉和秦玥稍晚些时候来到医疗室,一直在外面帮马诺罗给士兵们清洗伤口换纱布,还不知道珀莉也来到来这里。“她叫秦玥,不是药师,但会制作魔法药剂,好像也会些简单的治疗术,听珀莉说,她在制作魔法药剂方面比她涉猎的种类还要多呢。”,希尔对秦玥还是有些耳闻的,因为她的老师的医疗之术在学院内的药师学员中还是经常会被提及的。
马诺罗点点头:“有你们两个药师,加上这位秦玥,我们能够加快治疗士兵们了,要不是前几天遭到炮轰,打的我们措手不及,跟随士兵们出去的楚药师不幸被对面法师给偷袭阵亡,也不至于现在忙的晕头转向,还好你们的到来正好补足了我们急缺的药材,加上你们这些人帮助,相信很快就能够恢复之前巴托尔城的样子了。”;
“我们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你们受到了攻击,对了,我听说军营里应该是三位药师,您说的楚药师在战场上阵亡,那另一名......”,希尔小心的询问道,他在外面跟随马诺罗半天,除了两名低级魔法师跟着打下手外,并没有见到另一位药师;“他昨天累坏了,魔力消耗严重,下午才能来。”,马诺罗看着里面秦玥二人结束制作药剂后,招呼她们二人出去吃饭。
到了食堂,马诺罗药师叫秦玥、珀莉和希尔都跟着他一起吃,原来药师的伙食要比其他士兵们多一道荤菜,这是后勤厨房的人特地照顾药师加的。马诺罗说平时他们药师虽然受这里的士兵们尊重,但吃的跟士兵们也一样,不过在每次小规模战争结束后,厨房的人都会想办法给药师们加点荤腥,因为战后,受伤的士兵会比平时训练时受伤的人多得多也更为严重,这时候最痛苦的是受伤的士兵,最忙碌的是药师,药师常常会忙碌到深夜,这时药师的身体如果撑不住,那受伤的士兵也就没人医治了,后勤部的人只能通过加餐,让药师吃的稍微好点,可以多补充些体力,多扛一会。
下午,秦玥跟其他军营中的魔法师继续在制作药剂,而珀莉则被叫到外面,和希尔一样,跟随马诺罗给伤势较轻的士兵们做伤口愈合的治疗。一天下来,秦玥三人累的都有些虚脱。
珀莉回到宿舍后直接坐在床上,满脸的疲惫,衣服袖口上沾染上了血迹也没注意到。她跟随自己的老师学习治疗术,更多时是在动物身上处理伤口治疗,跟着秦玥他们时,很多时候她的治疗术也用不上,今天她才算是真正在人类的身上发挥她身为药师的能力,看着士兵们身上的伤口在自己的治疗下慢慢愈合,使士兵们痛苦的面庞变得轻松时,珀莉心中有种莫名的自豪感,这让她找到了自己在军营里的意义,初到巴托尔城的不安感也渐渐消失。
接下来两天,秦玥因为马诺罗药师的要求,一直在医疗室帮忙制作魔法药剂,而其他十一名学员在丘吉的带领下跟随士兵们一起修建被摧毁的城墙。
自从秦玥三人的加入,医疗室受伤的士兵伤势较轻的陆续离开,有的恢复快的已经开始晨训,秦玥等人来时二十来人的伤者,很快就剩下十来名被敌人刺中要害或是被魔法袍击飞重伤的人员,忙碌的医疗室也开始归于稳定;秦玥见魔法药剂需求暂时没有那么多,其他的低级魔法师完全可以供应现在每天的需求,就和马诺罗说了声后,开始跟着其他学员一起修建城墙。
站在破败的城墙之上,看着对面边境线之外焦黄一片的土地,秦玥只觉的热烈的阳光似乎更加炙热了。
如果只是简单的修砌砖墙,对魔法师来说是非常简单的,她们可以使用魔法快速的将墙砖垒砌起来,但坚固可以抵御魔法炮的城墙就不是砌砖这么简单了。
秦玥和其他三名魔法师将砖头垒起来后,其他的士兵和剩余的学员就立即将混合好、类似水泥的东西灌入砖头中间的一个圆孔中,再用小锤头在砖头上敲打几下夯实,每垒一层砖石都是如此,接着秦玥他们就要在第一道砖墙后在垒一道砖墙,如此反复,需要垒砌五层砖墙后,战士们才又将另一种颜色青黄粘稠的东西,一层又一层的涂在砌好的五层砖厚的城墙上等待风干,这才算是完成一面坚固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