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了小桥儿来的?”晟睿见寒半余停下步子却一言不发,率先开口问他。寒半余背对着他,看不到是什么表情,只是从他的声音隐约听得出他有些怒火:“你接近她,是为了什么?想让她步入你的后尘么?”晟睿苦笑一声,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满天的星星明明灭灭,像极了此刻晟睿的眼眸:“我知道我这一路有多难受,怎么会让别人步入我的后尘。更何况是她,看着她,让我想到了曾经的我。但是她可以靠弹琴养活自己,那时候的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副皮囊。”寒半余忽然转过身,他握紧拳头,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我不是说会照顾你么?你还是去了夜笙楼。”晟睿收回目光看向他,那种表情,似是一朵即将凋零的花一般,敛去了自己所有的光鲜美好:“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时候不过是可怜我么?我不需要别人可怜,更何况有人让我明白,所有人想要在世上活着,只能靠自己。虽然我现在是在青楼,但是我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寒半余松开了紧握的拳,他眸中的怒火散去,目光冷淡了下来,他知道晟睿误会了他曾经的意思,也知道现在再想要说清楚已经不可能了,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既然是你的选择,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你若是伤害了她,别怪我不念旧情。”晟睿看着他的目光认真了起来:“你对她很好。”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寒半余,似乎想听他说什么,可是寒半余什么都没有再说。晟睿的眼中划过片刻失落,随后那双勾人的眸子含上了如常一般虚假的笑意:“我先回去了。”说罢晟睿转身离开,回到了那处灯火通明。待到晟睿的身影消失不见,寒半余才再次开口:“因为,她像极了当时的你啊。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变成现在这样。所以我才想保护好她,不让她像你一样。对她好,就当弥补当时没有照顾好你吧。”不知何时天空撤去了星幕,在古城里降下一场凉凉的雨。那凉亭里早已空无一人,只剩地上的一滴凉泪。
半余茶楼里,叶南桥缩在被子里,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压低声音在抽泣着,她不相信晟睿是寒半余嘴里说的坏人。自己思想斗争了半天准备睡下的时候,突然听到窗外的雨声,才想起窗子还未关上,刚走到窗边打算关上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翻窗而入,一下把叶南桥撞倒在地。叶南桥惊魂未定正准备叫人,那人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叶南桥这才注意到这人的样子,剑眉星目,既不像晟睿那样妖冶,又不似寒半余那般儒雅,整个人透着一股坏痞的样子。那人见叶南桥安静下来才放开手,突然扬起一个不正经的笑容:“那就是叶南桥是吧?我叫左丘慕白,是你师父给你找的新师父。”叶南桥突然听到有人提她师父,情绪激动起来:“你认识我师父?”那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把叶南桥拉起来:“坐在地上说话不凉吗?”然后又转身把窗子关好。叶南桥这才想起来外面还在下雨,才发觉这人身上湿漉漉的,立马去柜子里翻出了干净的帕子递给他:“你先擦干吧,免得一会着凉了。”那人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叶南桥,结果帕子简单擦了擦身上的雨水。
简单说了情况之后,叶南桥才知道一切的原委。原来烟玉儿让叶南桥离开后没几天就有人追杀到他们之前住的地方,那伙人和杀害叶南桥父母的人似是同一批人,他们当年杀害叶家想要得到的东西在一个小女孩身上,而小女孩却被人救走了,于是这六年一直在追杀那个小女孩,却因为没人见过小女孩长相一直耽搁了六年都没有找到。不过最近听说有人知道了当年那个小女孩的下落就在暮灵山。烟玉儿之前得到了消息才让叶南桥离开,自己回到了宗门躲避。知道那些人去过暮灵山之后烟玉儿愈发担心叶南桥安危,于是找了个厉害的朋友来教叶南桥一些防身之法,并且让叶南桥暂时改掉名字。
叶南桥打量着面前这个人,感觉怎么看这个人都不想厉害的人。那人似乎看透了叶南桥的想法,又一次扬起了不正经的笑容:“别看我看起来不厉害,其实我在邪士之中可是顶尖人物之一。烟玉儿知道现在的武功并不是保身的万全之策,所以让我教你一些易容变声以及制毒。不期望你能打败追杀你的人,只想你可以保住自己。至于其他的事她说交给寒半余负责,这封信让你交给他。”左丘慕白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封信,叶南桥接过看了看,上面确实是自家师父的笔迹。左丘慕白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神色一凛,随后认真起来看着叶南桥的眼睛:“记住,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师父了,烟玉儿交代了,给你找邪士师父的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不可外传,明日一早鸡鸣之前你到古城外西南面找一片竹林,我在竹林中心等你。”说罢叶南桥之间自己面前一道紫色的光闪过,左丘慕白不见了踪影。叶南桥有些奇怪,既然这人有这般本领之前为啥淋雨翻窗进来。想着跑到窗前打开窗子,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不断滴落在石板路上的雨滴。
“小叶子,你不睡觉在那赏雨么?“叶南桥回过头,只见寒半余倚在门边,也不知是何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