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博祯从外面带来消息,吴家四小姐当年也被拐到江南。
当日午时,满上京都在传,新封的齐王殿下,去了中书侍郎吴大人家。
吴雨霏站在门外,听齐王殿下盘问自家爹爹。
一把年纪的中书侍郎,承受着褚博衍探究的目光,头上不停的冒汗,一擦一把。
吴雨霏当年的确被拐到江南,被救回来后,吓得发了整整七日的高烧,人差点没了,后来整一年没敢出府。
就他家女儿胆子那么小,被拐那几日怕是吓都要吓死了,更别说去认识齐王了。
女儿从来没提过的事,但自家女儿在外的确被称吴四。
这……到底是说是还是说不是?
吴雨霏见自家爹爹久久没回应,怕他耽误事,直接走进厅内,面带桃花朝褚博衍行礼。
褚博祯自是大小热闹不能错过,见正主来了,就急急替褚博衍问。
“吴四小姐当年同三哥一起去了临安吗?”
褚博衍斜眼看了一眼他,没有说话。
吴雨霏低头凝想了片刻,像是在努力回忆,点点头:“雨霏当年年岁尚小,回来又生了场大病,许多事自是都记不得了,但依稀记得,同一个男童一起去了江南临安。”
她还害怕褚博衍问出些她不知道的事情,结果七皇子直接就将当年的地点讲出来,顺藤摸瓜,自然能猜想出来在临安的只有齐王同那位吴四小姐。
既然那位真正的吴四小姐久不露面,那便让她代替吧。
而后满京风云,皆是说吴四小姐便是齐王要找的那个人,齐王妃也有意她。
但多少年过去了,两位正主都没有出面澄清解释过此事,众人也都默认了。
梅园内。
褚博衍看着面前的吴雨霏,总觉得,她不像是当年的吴四,又或许,多年过去了,吴四的性格也有所改变。
他也不知应该怎么面对,曾经和他共同生活了数日的吴四。
当年若不是吴四鼓励着他,他或许早就死在临安了。
他略微颔首,算是回应了吴雨霏。
吴雨霏内心骄傲,上京贵女中,只有她,才能够得到齐王的回应!
她刚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长公主就同乐喜郡主走进梅园,身后跟了一群丫鬟。
长公主坐在主位上,乐喜郡主坐在她身侧。
简单活络了开场之后,长公主就宣布,赏梅宴正式开始。
一位丫鬟将一面小巧精致的鼓放在乐喜郡主桌上,随后将花球放置太子桌上。
温初好奇的侧头问郭语晖:“这是要做什么?”
郭语晖解释:“击鼓传花,乐喜郡主击鼓,鼓声停下时,花球在谁手里,谁就要作一首诗,有关梅花的诗。若是做不出来,就要罚一杯酒。”
“她们没有将此事告知你?”
温初摇头,在心底默默祈祷着不要抽到自己,她可是对诗韵一窍不通。
鼓声开始,花球从太子手中传出去,沿着褚博衍和褚博祯一一传下去。
众人皆是紧张又快速的传递着花球。
既盼望着花球快点到来,又不希望花球传到自己手上。
“停!”鼓声戛然而止。
乐喜郡主睁开闭着的眼睛,视线追踪着花球的去处。
花球落在一位白俊书生手中。
温初认识他,新晋的文状元,任克己,被任命为丞相长史,整日跟着温宜修。
温初去书房恶补上京事迹之时,曾见过这位文状元。
天赋极佳,凭借自己的本事,过五关斩六将,成为史上最年轻的文状元。
只是这位状元面皮子薄的狠,每每见到温初,白皙的脸上就泛起红。
若不是还有温宜修在书房里,她真以为自己对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都说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但任克己拒绝了上门的所有媒婆,一心想着搞事业。
听闻他是从南方来,温初一度怀疑任克己对全天下的女子都不感兴趣,毕竟他长得太过白净,身段也好……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周遭突然多了一阵赞叹声。
温初什么都没听到,只听到郭语晖的夸赞:“状元不愧是状元,我等凡人就是没法比。”
长公主也甚是满意:“早就听闻新上任的丞相长史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短短的时辰,竟能做出如此上等佳作,为我赏梅宴开了好彩头!”
被长公主当着上京所有有头有脸的世家公子小姐的面夸,任克己的脸又红了,他朝长公主行礼感谢后,就匆匆坐下。
因着任克己坐在男宾最后一位,花球便被送到女宾手里。
传花一阵接着一阵,也有个别出彩的诗词,但都比不过任克己,也有没有准备好,半天憋不出一句的人,在众人的哄笑中,喝下一杯杯梅子酒。
最后一轮,温初懈怠下来,按照乐喜郡主的速度,花球一定会经过她的手,但不会在这里停下。
总是事与愿违。
乐喜郡主早早的停了手,温初看着手中的花球,不可置信的僵在那里。
她身子还是侧向郭语晖的,若是她再快一些,花球就会在郭语晖手里的!
梅园也因为温初的静止而安静,所有人都看向她。
温瑶内心也一阵憋屈,今日她运气极差,击鼓传花这么多圈,她竟然一次花球都没有接到,往年花球她能拿到两三次的。
为了这次赏梅宴,赏梅诗她可是足足准备了一月有余,若是念出来,定会震慑四方。
最后一圈,花球落到她手里,她故意停留了一会儿的时间,奈何乐喜郡主迟迟不喊停。
她又不能被人瞧出端倪,只得将花球递给温婉。
然后就便宜了温初!
但眼下看温初震惊的模样,想必肚子里空空如也。
温瑶放下心来,静静等着看她的笑话。
郭语晖悄悄碰了温初,提醒她:“愣着干什么,到你了。”
温初缓缓抬头,眼神里全是委屈,明明时间都是算好的,怎么就被她拿到手里了呢!
郭语晖挡住了她的脸,长公主看不见,看身形却是陌生,开口问道:“这是哪家的小姐,怎得不起来对诗?莫不是没有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