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姝前世并未亲手处理过这些事,此次出来,原本想先让自己练练手,没想却是遇上这种事。
顾执玉现下被皇上安排去了户部,美名其曰让胞弟历练历练,实则却是去监视户部的。
这回自家嫁妆铺子的事牵扯上了户部,江云姝却是不好自己处理了。
“让王爷来处理吧。”江云姝叹了口气。
竹秋瞧见,心中暗骂那靖安侯府大太太,这人定是跟皇后那讨人厌的东西一伙的,不然怎么会欺负王爷和王妃。
厉七一进门,便见竹秋咬牙切齿的模样,一时愣了愣,不知该不该过去。
江云姝瞧见厉七回来,问:“都办好了?”
“王爷说派人过来。”厉七点点头,随后又说:“至于这铺子里其他人,王爷说王妃处置就成。”
江云姝倒是没想到,顾执玉会将这些人交给她来处置。她略一思索,方对几人道:“那账房先生想是个可怜的,便留他下来。至于那掌柜和伙计两个,让他们把其他同伙招出来,再交给王爷。其他人,是同伙的都交给王爷,不是的便给点银两打发走吧。”
“这铺子现在铁定是不行的,待我此番出行回府,再与王爷商量商量该怎么整改。”江云姝想了想,方道:“那这铺子,便关门几日吧。”
竹秋一一记下,跑去交代跟来的小厮。而一旁的叶广和厉七,则是拿了那二人便让小厮送回去给顾执玉。
叶广和厉七看着那马车离开,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带着一丝悲悯。
王爷下手可比他俩狠多了,别说还是个想轻慢王妃的。
江云姝在胭脂铺子里留了两个小厮接应顾执玉的人,自己则坐上马车往王府名下的两处铺子去。
胭脂铺子离酒楼近一些,江云姝便决定先到酒楼去。
王府名下的这处酒楼生意不错,江云姝到的时候,伙计忙得不可开交,差点没注意到江云姝的到来。
还是厉七跑去找来了掌柜的,江云姝才进了后院。
进了后院,见过掌柜和账房先生几人,江云姝也如同方才一般开门见山,打算先瞧瞧账本。
这酒楼的掌柜,倒是不像方才那胭脂铺子的掌柜般遮遮掩掩,听得江云姝要查账本,便大大方方让人拿了过来。
江云姝给叶广使了个眼色,叶广了然,暗中打了个手势,便有人跟上了那名伙计。
“生意这么红火,账房先生想是挺辛苦的。”江云姝微微一笑,看向站在那里的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神情有些僵硬,听到江云姝此话,答道:“为王爷办事,自然是不辛苦的。”
江云姝打量着这人,总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怪异,她皱了皱眉,看向叶广,叶广也皱了皱眉。
“我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刚刚接手王府的一应事宜,自然是亲自瞧一瞧的好,各位不必紧张,只当平日里王爷随意来坐坐。”江云姝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面前这些人的神色。
酒楼掌柜闻言脸色一僵,笑呵呵地应道:“王爷日理万机,平日里哪里会到我们这儿来,遣个人来瞧瞧便是王爷器重了。”
江云姝一抬眼,冷笑着看他,声音都冷下去几分:“日理万机这个词,倒是不适合王爷。掌柜的是聪明人,须得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酒楼掌柜不知道江云姝竟然这么难缠,一听她这话,脸色一白,连忙便想要辩解。
江云姝却懒得听他在那和稀泥,抬手阻止了他,只说:“看过账本我就走,不必多说什么,日后注意着便成了。”
一听江云姝瞧过账本便走,酒楼掌柜也松了口气,看得江云姝都有些疑惑。
按理来说,皇后在燕王府安插的人不可能只有那么一点,像是燕王府自己的铺子田庄,皇后是不可能不插手的。
而且,以前世江云姝对苏青青的了解,他们这些人,既然插手了,就一定不会让这些棋子烂在这里。
可为什么酒楼掌柜见江云姝想查账,却是半点不急,仿佛他们的账是一点问题没有。
“叶广,方才胭脂铺子可有人进出?”江云姝觉得不对,招了招手让叶广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叶广略一回忆,摇了摇头,心中猜到江云姝为什么这么问,又说:“胭脂铺子周围怕是有他们的眼线。”
江云姝也觉得这个猜测可能是对的,便点了点头,心中暗自盘算该怎么应对。
竹秋站在一旁,凑在江云姝耳边说:“王妃,奴婢想着,他们怕是平日里便防备着王爷,今日方才如此。”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早有准备?”江云姝若有所思。
竹秋点点头,却还是说:“奴婢愚见,若是错了,还望王妃勿怪。”
“你是个机灵的,我怎么会怪你。”江云姝失笑。
前世的燕王府并没有竹秋这个人,江云姝原先还觉得奇怪,问过方嬷嬷才知道这竹秋是顾执玉从太后那挑来的。江云姝原本还有些防备,想着有太后把关,倒也放下心来。
只是竹秋这个人却更让江云姝觉得顾执玉奇怪,竹秋瞧着还是个会武的,性子也机灵,想也不该是普通丫鬟。
这一世到底有了什么变故,让顾执玉送走那些人,又自己找了些人进来。
“王妃,账本在这儿了。”就在江云姝出神的时候,酒楼伙计将账本拿了回来,递给了酒楼掌柜。那酒楼掌柜朝伙计使了个眼色,二人目光相接,酒楼掌柜便转头笑呵呵地将账本递出去。
江云姝将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却是没有拆穿他们。她只是接过账本,随意翻了翻,心中冷笑,这账本倒是一点错没有。
“我也就是过来走个形式瞧一瞧,这账本看过便也算了。待会儿掌柜的将酒楼里雇了多少人,都做什么的,籍贯何处,家住何处,家中又有何人,一个月拿多少钱都记在簿子上,整理好了,送到王府给我。”江云姝将账本递回去,笑了笑。
酒楼掌柜听得冷汗连连,心说怎么还有这活儿要干,却又推辞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