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棉回到吧台,许意举着她的手机摇晃:“快说说,这个老狼是谁呀,是个大叔?”
大上五六岁,不算大叔吧,木棉棉噘唇不开心的嘀咕,手撑着吧台跳上了高脚椅,完全忘记了她之前悄悄把麦斯尘称呼为老男人。
“好了,赶紧给他回个电话吧,他前后打了有两次哦。”许意把手机丢过来,跳下去直奔精英男方向去了。
木棉棉咬唇,把手机抓在手心却没动,猛然间许意从后面趴到她肩上,“怎么不敢打,你俩处在暧昧期?”
“哪有。”木棉棉拍掉许意的手,为了印证许意的话不是真的,她回拨了过去。
那头却迟迟没人接听。
许意看着木棉棉若无其事的脸,唇角却有一抹失落,取笑道:“很明显就是在乎嘛,何必否认。这年头真爱难寻,有的话千万抓住,别跑了。”
“什么真爱,没有的事。”木棉棉把最后一口果汁喝完,跳下椅子说:“不早了,我先走了。”
“明天是周末,再玩会。”许意还没向心仪的人发起攻击呢,想让木棉棉留下来帮忙打气。
木棉棉摇头,她对这种吵闹的场所一向敬而远之,能待上半小时已经是容忍的最高限度:“不了,你玩吧,祝你旗开得胜,一举把帅哥拿下。”
“老男人有老男人的好处,成熟稳重,不幼稚,会照顾人,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每个女人潜意识里都有点恋父情结。”许意在身后喋喋不休的说道。
乱讲,他哪里老啦,才三十出头,正当壮年好不好?
远远的把许意的声音抛开,木棉棉不高兴的反驳,钻进刚好开过来的公交车,在最后一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伊顿小镇门口,木棉棉低头看手机,屏幕上静悄悄的,麦斯尘没再打电话过来。
胸口闷的厉害,她长吐出一口气,手机刚放进口袋里,物业打来电话,说有礼物让她去签收。
这都几点了,物业居然不下班?还有,什么礼物?
木棉棉一头雾水,想到姐姐,又觉得不可能,姐姐早上刚见过,要送的话何必等到现在。
物业在楼下隔壁一幢一楼,办公室区灯火通明,物业全体在加班。
“木小姐,这是您的,麻烦签个字。”前台工作人员把笔拿过来,指着台上一束非常夸张的花束说。
花是真的很夸张,玫瑰花一朵挨着一朵,四周点缀着满天星,几乎铺满前台的桌面,木棉棉揉了揉眼睛,往花束上的卡片瞄了一眼,署名是:C。
C?
维生素C?
玫瑰花实在太耀眼,把整个清淡的大厅照出热情的色彩,两个前台小姐无比羡慕的说:“我们数过了,比999朵还多,一共是1001朵。”
999朵代表的好象是天长地久,这个1001代表的是什么鬼?
木棉棉感觉负担好重,到底是谁送个花搞的神神秘秘的,玩惊喜这一套?
呵呵,喜倒没有,惊倒是一大堆。
“拿好啦,祝你好梦。”前台小姐小心翼翼的把花束交到木棉棉手上,手臂往下坠了一下再抱起来,木棉棉没想到还挺沉。
顶着很多道视线,木棉棉抱着沉甸甸的花出了物业大厅,下巴碰到了卡片,抽出来看到上面还有字:别生气了,棉宝。
木棉棉一下子愣住了,她在微博上的号叫:嗨棉宝宝,六年前注册的,上大学时对一切事物还挺有新鲜感的,经常会发个心情或是分享心灵鸡汤什么的。
“棉宝”这个称呼几乎没人知道,是在母亲节那天,看着很多人买花或买礼物送给妈妈,她心情难受,自己给自己起的小名,平常发微博的时候会自称一下,这个送花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夜风袭来,吹在脸上清爽微凉,木棉棉思绪有点远,电光火石间莫名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五年前在凤霞山野营遇到的一个怪人。
说那个人怪是因为那个人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却爬到凤霞山去吹风。
与周围说说笑笑,忙着游玩的年轻人不同,那个人满脸络腮胡,头发也长到盖住耳朵,似乎很久没有打理,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像蒙上了一层灰,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颓废衰败之气。
还引人注意的是他身边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大汉,看上去像保镖,眼神警惕,面露凶光,没人敢靠近。
当时她参加大学举办的新生野营,因为皮肤敏感怕蚊子咬,所以带了一大盒防蚊虫叮咬的药膏,一到山脚下就派出用场,同行的同学争相来借,最后到木棉棉手上的时候药膏只有黄豆大小。
木棉棉当时年少胆大,看到山顶上这个坐轮椅的男人手上的几个大包之后,一时没多想,好心的跑上去把药膏递过去:“大叔,你手上有很多蚊子咬的包,你最好擦下,这儿的蚊子有毒性,与城里的蚊子不一样,不马上擦药膏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生出一个个脓包,既痒又难受。”
两个保镖大汉当时就把她推开了,一脸防备的瞪她,让她快点走开。
和她一起的几个同学气愤的和保镖起了争执,木棉棉不想把事情闹大,拉着大家回营地去,然后被叫住了,其中一个保镖过来把药膏拿走了。
几分钟后,空空的药膏盒又回到了木棉棉的手里,当时同学们都在烧烤,香味扑鼻,负责捡柴火的木棉棉很快跑到人群中央,之后就忘了这件事。
事隔这么多年,要不是偶然想起,木棉棉几乎快忘了这么一段奇遇。
那么,送花的人会是这个署名为“C”的人吗?
应该不可能吧,那个人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她给自己起的小名呢。
站在公寓门口,木棉棉有点想逃,她怕今晚没办法睡觉,怕处处都有麦斯尘的影子,摸出手机来,她上网查这个问题。
搜索引擎很快给了她答案,粗略罗列一下有几个可能:心里有对方。你恋爱了!被抛弃后有阴影。
最后一个不成立,前两个让她整个肩膀一振,脸上莫名跟着烧起来,心脏那儿也漏跳了半拍。
她居然会对一个大色狼有感觉,这叫什么事?木棉棉哭笑不得,吸了口气,腾出一只手掏钥匙开门。
推开门的瞬间,传来手机铃声。
把花放到玄关处,脑袋与肩膀夹着手机:“哪位?”
“花喜欢吗?”麦斯尘站在总统套房的窗前,看着窗外的灯火,想象她此时的表情,估计又是瞪着大眼睛像只小鹿一样。
“你有病,干嘛送我花?”木棉棉一听是麦斯尘,又不是恋人关系,本来觉得跑到物业去拿大捧花挺丢人的,可是说出来的声音完全没有气势,听上去倒像撒娇。
恶寒了一下,用手拍拍嘴唇,刚才那是她发出来的吗?
“我以为你会喜欢。”麦斯尘沉默几秒后说:“听说用玫瑰花道歉最有诚意,我不想惹你讨厌,但也不会为那天的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