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之后,成天遥被那个姑娘以为是你的对象了。”赫连修淡笑着说道。
这超出朱晨的认知范围了。他现在是个男的啊?这姑娘出趟国怎么变这么开放了?
“没想到我就离开这么一会儿,他们两个已经进行到了这种深度的对话了啊。”朱晨摸了摸鼻子说道:“成天遥肯定有被冒犯道。”
其实他并不是因为那个姑娘说了这句话而有些心烦,而是她说了之前那句话之后说:“我开玩笑的,只不过看你和晨哥哥关系这么好,所以有些在意。”
“毕竟我和晨哥哥认识这么久了,你还是他除了齐绝以外唯一一个亲近的人。”
完完全全的正宫查户口式问话,那姑娘趁着朱晨不在,像是和自己丈夫的兄弟对话似的和成天遥有的没的说了很多,说得成天遥心里堵得慌,一开始还能附和两三句,谁知道她三两句又扯到了他和朱晨的关系上了。
“我之前只不过是无心之举啊,你不要太在意。”玛丽笑着说道:“尤其是不要和朱晨哥哥说。”
他成天遥又不是什么遇见什么事就会和朱晨诉苦告状的人,何况这算是什么事啊?成天遥当时克制自己,耐着性子将话题岔开,这个女人就提到了成天遥最不愿意提的一件事上了。
“你长得真好看,有没有对象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玛丽看着他的眼神从头到尾都让他觉得难受。
那是一种高高在上审视一件商品似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早餐店老板的女儿,会有如此傲慢的眼神。成天遥也懒得理会这个朱晨的“未婚妻”了,拔腿离开了小店,连道别都没说一声就回了家。
这些都是赫连从他的意识中读到的。
一个人在气愤的时候,外泄的情绪是最容易被他捕捉到的,在这些情绪里,他能够捕捉到千丝万缕的意识。而在纯粹的恐惧里,他就能知道他想知道的任意一件事,但是不能探查除了那件事以外的记忆。
赫连修不打算做朱晨和成天遥关系之间的推手,很明显现在认识朱晨的道中人,除了成天遥和他的那个弟弟之外,应该都知道朱晨本身并不是男人的事。
郎有情妾有意,赫连修比较想看着这段情发展出点别的什么来,好的坏的都可以,他喜欢看戏。当时就是为了看戏,也确实对朱晨这个人好奇,才将他们拖进了自己的庆典。
“你在想什么呢?”朱晨的手轻轻摸了摸赫连的脸。这是他盲了之后的一个习惯,喜欢突然用手去确认对方的表情。
“你在笑什么?”朱晨跟着笑了起来:“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吗?”
赫连握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说道:“没有。”
“你们俩一大早在这喂我吃狗粮吗?”齐绝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眼睛还因为哈欠的原因泛起了泪花:“我的早饭呢?”
“你不是刚从厕所出来吗?”朱晨扭头对着他说道。
不理会朱晨的冷笑话,齐绝自顾自地进厨房蒸包子去了,还给赫连修和朱晨一人蒸了一个。赫连修看着包子有些怀念,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父亲经常用骗来的钱给他买这个吃。但是那时候都是一个包子等于一顿的,现在却是不用过那种需要躲躲藏藏,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
“很好吃。”赫连修两颊鼓鼓地,吃东西的样子认真得像个仓鼠。齐绝兴致来了,伸手帮他擦掉了嘴边的包子汤汁说道:“山里没这好东西吃吧?我也是出来之后才吃到这些的。”
这两个人便开始当着朱晨的面,聊一些毒脉的事。
过去齐绝虽然没在毒脉经常待,但几乎半个月就会回去一次,每次去都是帮着赫连巧做事,然后又回来。
按道理他应该是在中部待的时间多过在西山,但是他就是受西山的影响更大。
“也许这就是西山人的本能,胡尔多大神任何时刻都在守护着我们。”说着齐绝做出了一个祈祷的动作,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大拇指摁在了额头上。
而赫连修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朱晨抓着包子边吃边问道:“胡尔多大神是什么啊?”
“我们一族的守护神,赐予我们力量来生活。”齐绝开口说道:“不过我们只有在经历痛苦的时候才会想起它,祈求它的帮助。”
“真是脆弱的信仰,如果真的认它这个神,为什么不修建寺庙日夜供奉呢?”朱晨有些不能理解地说道。
“即使是神也要对我们有用才是真的神。”赫连修说道:“胡尔多大神受难于西山,若不能完成我们的愿望,它将永久被镇压在我们西山。”
太霸道了,是什么人会立出这么一个神啊?这不是只能为教众付出的神吗?
“我想听听看这个故事。”朱晨饶有兴致地坐过来之后,却被齐绝打断了问话,直接终止了话题:“你去睡觉,醒了以后我替你们占卜大阵方位。”
“知道了。”朱晨没劲地三两下吃了包子,去洗漱之后睡了。正要入眠,边上的床忽然一沉,转身就是赫连修的脸。
“你?”朱晨想说他为什么和自己睡同一张床,但是又想到自己现在反正是男人的样子,如此这般似乎他要是介意,就是反应过度了。
赫连修侧躺着,很快就睡着了。
朱晨并不是在意自己身边有人睡着的人,很快也因为疲惫睡了过去。两个人睡相都不好,被子横七竖八地盖在身上。
齐绝收拾完客厅,进门就看见朱晨脑袋在地上,赫连修的一只脚搭在他肚子上,另一只脚踩在地上。
这两个人在床上打架了吗?齐绝叹了一口气,帮他们收拾好了床,也收拾好了这两个青年的睡相。
“睡着了还不老实。”齐绝叹了一口气,正打算出去,背后忽然一把镰刀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呢?”低沉的男人声音说道:“你就是喜欢在别人睡着的时候,做些不老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