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道士说的逼真,女鬼真的信了,于是顺着他的话问道:“那现在到底缺什么来修补阵法呢?”
“魂魄。”道士说道:“需要一份甘愿献出自己的魂魄。”
女鬼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看着道士说道:“所以你们之前聊的事情,就是想将我献出吗?”道士连忙摇头说道:“这种事要甘愿,怎么能我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呢?”
女鬼含笑问道:“那您的意思,是我不需要献出自己,您会保护我是吗?”道士斩钉截铁地点头说道:“是这样,我们一定会找出别的方法来修补这个缺漏。”
“现在有眉目了吗?”女鬼看着道士问道,目光很是认真,像是真的打算和道士聊聊这件事最终应该怎么处理。可道士却开始言辞闪烁,看着女鬼说道:“这个你不必知道,我和秃驴自会有办法。”
这时候和尚走进了屋里,看着道士说道:“你出来。”道士跟着他出去之后,女鬼一个人在家里游荡,不知道做什么,家里也没什么需要她做的。她好像对于这个地方来说是多余的,虽然在这个她虚拟出来的家乡中度过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有朋友有暗恋对象,但现在好日子好像终于到头了。
老天爷要来收税了,他老人家对于别人的幸福也是如此苛刻吗?
女鬼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看着天。她已经是人了,看不见道士说的那个阵法,也不会被阵法吞噬,就在虚空的那里破了一个洞,让她的心上人伤透了脑筋。
可她却贪恋这一点红尘,不想再死,也不想心上人有事。于是她决定调查出另一种修补方式是什么。
道士和和尚出去之后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两个人脸色都不好,尤其是道士。和尚道士一一改之前对女鬼的排斥,还和她打了招呼才离开道士的家。想必是特意送他回来的。女鬼一路跟着道士走到卧房,道士长叹一声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说完倒头就睡,留女鬼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地应了一声,将门关上之后溜进了书房的门。
在檀香木的书桌上摆着一本计划书,是他们一起讨论出的最终应对方案,上面写着要道士献祭。原因是因为他是中部宗门之首的领导人,他理应出这一份最大的力。
女鬼开始低声笑了起来。
朱晨也跟着笑了起来,却和女鬼不是同一种原因。他看出来这份计划书的纰漏——上面油墨未干,正是才写不久,想必也是那群人逼着道士写下的。好像在说这个阵法既然是你在主持,阵法若是出了纰漏,自然是你要想办法去补,我们都将我们分内的事做好了,不需要为此负任何责任。
现在道士恐怕就是在赌了,女鬼究竟会不会为了自己将命送出去。
只是这时候成天遥忽然说道:“我想起来这个护城阵法的排列了。”说完就抬头看向了城市上空的红色阵法,嘴里念念有词的算计着,忽然露出一丝苦笑,看着朱晨说道:“他真是把这个姑娘吃得死死的。”
女娲补天最后都堪堪而退,更遑论他们补这个阵法。自然是对被献祭的魂魄有极高的要求,而一般阵法的要求是根据阵法排列来的,护城阵若是要补,需要一名阴气最重的女子魂魄来补。
怕是毒脉那边献祭的传统,这边早就知道了。这个姑娘和她的姐姐两个人都是阴历阴月出生的人,正好契合了这个漏洞。那两个男人是特意去毒脉抓这个孤魂野鬼的,为的就是将她带到中部来。
因为知道她一定不会在那种情况下继续呆在毒脉。
若是女鬼并未作祟,他们恐怕也有别的手段将她带去中部,用于保护中部的大事业。
朱晨对此不做评论,这件事掰开揉碎了讲这两个人对女鬼做的事都实在是让人看了想要吐口水。
但是他们本身是为了救更多的人,牺牲一个坏人去救更多的人,等价理论上这个是最优解。
“她如果真的被献祭了就不会出现在毒脉了吧。”朱晨咬着下唇说道:“希望过去的祖辈能够长点心,真的找出能够补天的其他办法。”
“你没看过去的历史书吗?”关于三宗的记载,在三宗代代相传的族谱上都有,可朱晨瞎了之后基本上靠齐绝口述一些诀窍来学习,其中没包括太多过去的历史。于是成天遥便和她讲了罗家关于那件事的记载。
那时候的罗家还相当小,毕竟家里虽然一家都是道士,术法却并不厉害,也没几个后辈晚生值得被提起培养的。跟在大宗世家身后就像是一个打杂小弟一样。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罗家当时的家主和朱家主实际上算是同门,他们的道术都是同一个人教的,只不过两个人一个有天分一个没天分罢了。
补天计划失败了。
妖魔鬼怪全部冲进了城市里,开始明目张胆地在街上为非作歹。中部只好发出救援危机,寻求毒脉和西部的支援,来帮助他们抵抗邪魔。
可毒脉和西部佛门都开出了条件,毒脉要求南部和西山都成为毒脉的一部分,而佛门看似说着是来帮助贤能,实际上在帮完了之后,也对道士提出自己想要在中部布道的事。
实际上这两个对于道门来说都不是什么事,本来修道就挑人,想不想学是一回事,想学人家收不收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布道实际上也没什么,而毒脉的要求实际上也不归他们管,归当时中部的领导人管。
中部和另外两个地方不一样,西部是佛门中心,有人代理做尘世间的事,而中部则是普通人管尘世间的事。毒脉是毒后一家独大,统领所有。
那位领导人并不好讲话。
道士作为道门之首和他谈判的胜率其实也不高,不过最后好在还是谈下来了。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还是顶几分用的,最后三宗也和邪魔外道达成了彼此不再干扰生活的协议。
这件事看似好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