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对决已经结束,赫连修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只是端正地坐在桌边说道:“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知道这里里面是什么毒了。”
他其实在那杯酒里只是参入了纯净水罢了。对于他们这种平时浸淫在毒药中的人,有时候最纯净的东西反而是最要命的。看着如是逐渐冰冷了的尸体,赫连修也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能知道你是被什么所害,我也再不能得知你是为什么害白蛇了。”
说完便将自己的酒也倒在了地上,像是敬给如是一般。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喝下如是的酒,这个局本身就是个幌子,而如是也真真是准备找个地方来了结自己的一生的。
一个人若是没有在他应该死的时候去死,在余生的每一分一秒中,都会受到来自回忆的羞辱和折磨,他很明显是受不了这种折磨的人之一。
换句话来说也可能是受够了。
他过去那个去世了的妹妹的死亡真相和他也有分不开的关系,他本就是带着愧疚在活着。后来遇见了白蛇,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赎罪的路。
却连白蛇都要离开他。
赫连修斗胆猜测如是是不想要白蛇再离开他了,之前三番五次都在问白蛇,要不要这次就留下来算了,以后都不要走了。
但是白蛇还是一直想要回中部,如是是不可能和她一起回中部的,他想要的并不是能够和奥白蛇在一起,而是想要白蛇和他在一起。
“你现在还好吗?”朱晨扯着嗓子喊赫连修道,他看不见赫连修现在状态怎么样,成天遥有忽然昏过去了,他一个人总不能拖着两个人走吧?
“我们今晚看样子要在这个地方过夜了。”赫连修苦笑着说道:“到时候机票也要改签……我腿现在动不了了。”
那毒实在强劲,赫连修都没有入口,就只是凑近了口鼻,都僵化了脚,这要是喝进去之后,胜负还真的就未可知。
“不必了。”祝春和僧人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偏僻的这个小屋边上,看着朱晨等人说道:“我们现在送你们走。”
“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朱晨看着祝春说道。
祝春摇了摇头说道:“我还要在住两天,我要画完我的期末作业。”她的草稿已经打好了,甚至连颜料都及时买好了,就是为了坐在这里趁着自己灵感还有的时候,画出符合她心里要求的作品,现在回去有些没必要。
“正好留下来,还能帮你们看看这边佛门是怎么善后这件事的。”祝春拿出自己手机说道:“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吧。”说完就和僧人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赫连修身边,搀着他起来,向着山下走去。
这时候一个东西从僧人怀里掉了出来,朱晨听到了,便矮下身去捡起了那个东西,将它递给了僧人道:“这个好像是从你的口袋里掉出来的。”
僧人连忙接过了那个东西,塞进自己口袋里说道:“真是谢谢你,这个东西是我母亲的遗物,对我来说很重要。”
朱晨一个人扛着成天遥的肩膀,不太方便停下来,便只是微微点头就继续向着山下走去了。而山下正是之前祝春他们叫来的一辆的士,师傅有些不耐烦地坐在前面说道:“需要帮忙吗?如果扛不动人,我能帮你们扛。”
人却没有一点要下车的意思,朱晨懒得和他争执这种事,正打算将成天遥带上车,就听见那个师傅说道:“你们不是只有两三个朋友?怎么这一下子有这么多人了?”
“是两三个啊?”祝春指着朱晨等人说道:“最多就三个啊。”
那个司机像是想在这荒郊野岭吃他们一把,便说道:“您看这样可以吗?”
“我这车装不了这么多人,我再叫辆车来可以吗?”
“我看你这车好得很,能装很多人呢。”赫连修看着他笑道:“只要你下车就可以了。”
他身上还中着毒,那司机看着他虚弱成这样还不积口德,偷偷按了一个电话,叫来了自己同事几个,准备办了这几个外来的游客。
其实这座山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人来的原因,不仅仅是山中据说有异兽,而是这里的交通实在是不方便,如果自己没有车,只是想来这里看看风景的话基本上是回不去的,这里的人最喜欢在晚上的时候宰客了。
而朱晨其实听见他掏手机按信息的声音了,尤其他对赫连修那种不客气的态度,让朱晨很是恼火,他安置好成天遥之后,直接将司机敲晕之后,塞进了后备箱。
叫着祝春和僧人还有赫连修上车,最后是祝春和僧人坐在前面,他和成天遥还有赫连修坐在后面,僧人开车。
“我其实也就是之前才学会开车。”僧人结结巴巴说道。
祝春看他那个样子都无语了,直接和他又换了一个位置,坐在驾驶座位上说道:“我来吧。”
“你会开车了?”朱晨有些不信地说道。
祝春非常坦然地说道:“我不会啊。”
那你这么坦然地坐在驾驶座上?朱晨正打算让僧人和祝春还是换个位置吧,结果这姑娘开车还不错,一路上都很稳当,成天遥好像身体真的很不舒服,在半路的时候就睡着了。
赫连修则是腿一直动不了,就只能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祝春开车。
后备箱忽然传来了挣扎的声音,赫连修将口袋里的粉末拿出来了一些撒进了后备箱,后备箱瞬间就没了声息。
“你最好别把他弄死了。”祝春说道。
“为什么?”赫连修说道:“我们可以直接去机场了。”
“我们还要先过两个收费站。”祝春说道。
警察拦下了他们的车说道:“您好,女士,请出示您的驾照。”
这简单,祝春在开车前就画好了一张,和真的差不多,给警察看了之后,警察开始要求开箱检查。
朱晨贴了一张黄符在后座,让后备箱隔绝成了两个空间,那群警察看不见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司机,但是那个司机可以看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