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说当时那个龙腾也在酒会中,她那晚的目标就是吃了这个眼神一直流连在她附近的人。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段位,也低估了对方在风月之事上的用心。就连她这种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妖精都在这条小河里翻了船,她曾经真情实感地为这个男人动过心。
朱晨觉得不可思议。他接触下来的龙腾似乎明显就能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人,对他的态度也一直都很疏离。
而且自己在公司外碰见的那个人,要么是杨铭宇一伙的人,要么就有可能是龙腾请来的人。
“我那时候也是不谙世事,才来这里不久,那时候龙腾还没毕业呢。”白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穿着西装,打扮有些成熟,但是眉宇间还是能看出来青涩地神采。”
两人说着说着回到了家里,赫连修听他们聊了一会儿龙腾过去的事,忽然皱起眉说道:“可是这个人的家世并不好啊。”
他的意思是,以当时没什么名气的龙腾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挤进去上流社会的酒会。不过白蛇可以肯定自己真的见过这个人,他这么多年了其实外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变的只不过是人皮下的那颗心罢了。
朱晨知道,虽然当时白蛇还是初入尘世,却也是有了人形的妖精了,不可能轻易上当,这个男人要么过去并不是这种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要么就是天生会演戏。
“要我说这个人,他不可信。”赫连修说道:“他内心并不是一块境地,而是两块截然不同的隐秘之地,他经常对一件事有两件看法,就好像心里住着两个人。”
朱晨忽然想到了精神分裂的可能性,但龙腾和他说话的样子并不像是知觉失调。他抛弃了这个想法之后对着赫连修的方向叫出了小龙:“你给他治疗一下吧,他之前替我挡了别人一招,你看看这个伤口怎么医吧。”
这件事对赫连修倒不是难事,不过小龙乖巧地挽起自己衣服露出身上大片青紫的时候,赫连修表现得极其愤怒。
“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他像一个维护孩子的母亲一样,瞪着朱晨说道:“你就这么回来了?那个人还活着吗?活着老子现在就去解决了他!”
“你冷静一下吧。”朱晨拦住他说道:“是龙腾公司里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打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能力和我不相上下,他似乎是龙腾公司里的人,看出招看不住路数,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
赫连修咬牙切齿道:“若是让我碰上了我要他知道五火噬心的痛苦。”而小龙则懂事地拽了拽赫连修的袖子说道:“不要气,他被朱晨打败了,有我和朱晨在他也打不过我们的。”
赫连修平生最讨厌有人这样对待孩子或者女人,虽然有些小孩在他看来很讨厌,但是打小孩是不对的。他看见那些伤口总是会想起自己过去受到的一些虐待,赫连巧会用最毒的鞭子和最好的伤药来治疗他。
现在他的身体上一条痕迹都没有留下,但是心上却是伤痕累累,永远也无法抹去那种阴影了。
将小龙交给赫连修,朱晨和白蛇继续聊着龙腾的事情。在白蛇的叙述中,这个男人不仅有担当,而且有志向,不喜欢占女人的便宜,性格也偏向于稳重而不是像朱晨遇见的那样或者秦蓝说的那样是个脾气不太好的轻浮男子。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这时候做好饭了的齐绝从厨房出来插话道:“那个秦蓝好像也经历过什么巨大的变化。”
“哦?”朱晨侧耳细听,摆出认真的架势。齐绝从口袋里倒出几颗薄荷糖,还挑了几个给朱晨和白蛇,吃了以后才继续说道:“她过去的才情并没有现在这么高,但也挺高了,容貌没有现在好但也算是中上了。”
“这件事的转折点发生在什么时候呢?”朱晨示意齐绝直接说重点道。
齐绝于是挑了他和祝春电话里的内容说了,秦蓝和她舍友过去的关系其实很好的,直到杨铭宇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平衡已久的关系。
朱晨一开始还以为杨铭宇是因为追秦蓝,最后得罪了她的舍友,但是其实当时是秦蓝看上了和舍友走的近的杨铭宇。
而杨铭宇一开始和舍友走得近,也不是因为他想要泡秦蓝。而是因为他和舍友其实是青梅竹马。
“和杨家的人是青梅竹马?”朱晨勾唇笑道:“那么那个索性离去的舍友小姐,究竟是谁家的小姐呢?”
“罗嘉昕。”齐绝的眼神扫过角落里一直没说话的成天遥说道:“就是那个罗家的旁系。”
究竟有多旁系?罗家本家的生意是文玩类的,而罗嘉昕家里却是开五金店的。可以说她和本家几乎一点来往都没有。朱晨当时和她对话的时候,就觉得这个魂灵说话有一种意外的顺畅感。
看来是罗家携带的血缘中,有维持阴体的功体在。虽说罗嘉昕并没有主动去修,却还是能够在死后运用。
“这份机缘也很奇妙啊。”朱晨笑了笑说道:“罗家吗?最开始出事的就是他们家的博物馆,现在转了一大圈,好像又连接在他们家了。”
“罗家的生意和杨家有来往也是情理之中的。”成天遥开口道:“杨家是雕琢大师,罗家的家主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若是有生意上的往来也无可厚非啊。”
一个在怀疑,一个在开脱。成天遥的开脱在朱晨听来却没多少说服力,因为眼下并不是在聊他们道门本家的事,只是手头的案子出乎意料地牵扯到了两个小辈罢了。
朱晨眯起眼睛望着成天遥的方向。
他知道罗家对于成天遥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不如说这个如今道门最炙手可热的大家族在任何人看来都是特别的。但是越是站在山巅的人,就越是容易对天作他想。
“你不要激动。”朱晨轻笑了几声缓和气氛:“我也只不过是嘴碎说了几句。”
成天遥自然也没有再纠结这件事的打算,便抿着嘴点了点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