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在内院待下去,顾菲菲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起身拜别了何夫人,离开的时候却见一男子匆匆赶来。
“不是说内院只让女眷进入吗,这人是谁”
来人勾起了顾菲菲的好奇心,她抓住从身边经过了一名小丫鬟,问道。
“这男子是谁,怎么可以进入内院”
“那是我们何府的大少爷,与小姐的感情一直很好”
“原来是她哥哥,怪不得这么着急的跑进去”
得到回答的顾菲菲正想离开,却见何夫人和何家大少爷不知道什么原因吵了起来,何夫人还气的打了对方一巴掌,指着大门,似乎是让对方离开这里。
她赶紧拉住刚刚那个小丫鬟,问道。
“怎么他们母子吵起来了,看起来吵的还很凶啊”
“这……”
丫鬟的眼珠子左右乱转,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立刻寻了一个借口,逃之夭夭。
一定有问题。
返回外院的顾菲菲走到李成德的身边,消失一阵子不见人影的孤七,也在这时候回到众人的视线,顾菲菲说道。
“我刚刚去内院看过了,人没事,就是情绪有些不太好,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先走吧,回客栈再商量”
“好”
几人告别侯捕头便回了清风苑。
欢颜的情绪不好,一直躲在房里不肯出来,绯莲和欢歌就留在房里照顾对方,而另外三人,则是去了李成德的房间商量何府的案子。
“菲菲,你刚刚有没有在内宅发现什么端倪”
“有几个地方我很奇怪”
“第一,按照我看的犯罪心理学电影,那些被强暴的受害者都会出现一种感觉,就是觉得自己很脏,会通过不停地洗澡来洗清自己很肮脏的感觉,但是何婉儿没有,她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
“第二,事发之后何婉儿一直放声大哭,算算时间,都好几个时辰了,直到我进入内宅,她还在哭,女孩子遇见这种事情,通过哭泣来宣泄自己内心的不安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铁肺也受不了吧,而且伤心是一个人内在情绪的表现,对于周围的人是很有感染力的,可我站在她身边的时候根本感受不到她的悲伤绝望,那种嚎啕大哭,更像是演出来的情绪,就像那些二流演员,滴几滴眼药水,做出狰狞的表情,就当伤心欲绝来骗观众”
“第三,这也是我最奇怪的地方,何婉儿上吊的地方是外院子里的一棵榕树上”
顾菲菲刚刚说的话孤七有些听不懂,这句是听懂了,但他不明白奇怪在哪儿。
“在榕树上面上吊有什么好奇怪的”
“根据何夫人的说法,那时候的何婉儿独自一人在房间呆着,既然房间都没有人,为何不在房间上吊,若真心想寻死,就应该把房门栓上,在梁上套脖子,何必费这么大劲去外面”
听完顾菲菲所言,孤七也觉得甚有道理。
“二爷,你刚刚在外院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有,我问过侯捕头,江湖上有没有出名的采花大贼,他说有一个外号叫诡狐的人专门采花,他被官府通缉了好些年,可惜轻功太厉害,好几次官府就要抓住对方却被他给逃走了,此人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些年来犯案无数,是悬赏榜上是第五名”
“悬赏榜是什么东西”
“那是官府通缉各种大道的榜单,每个人对应的赏金都不一样,只要你能将悬赏榜上的人带回官府,就可以获得相应的报酬,生死不论”
“那诡狐的人头值多少钱”
“一万两”
“呦,一万两,那可是大买卖啊”
看着顾菲菲的眼睛里面充满了银子的样子,李成德笑着说。
“你这爱钱的毛病什么时候改过来”
“爱钱怎么了,钱可是个好东西,再说了,孔夫子有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连孔夫子都在说钱好,我爱财有什么不对”
面对歪理满满地顾菲菲,李成德也是束手无策,接着说道。
“侯捕头看了我们拿给他的暗镖,说这就是诡狐的独门暗器”
“这样说来,这件事就是诡狐干的喽”
“可能性很大,据说诡狐每次下手之前,都会暗地里观察受害者一段时间,出事之前何婉儿就老说有人在暗中偷窥她,这与诡狐的行事作风很像”
李成德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但若对方真是诡狐,想要拿下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此话何解”
“诡狐作案有极高的流动性,得手之后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何家小姐出事是在昨晚,若我们遇见是那人真是诡狐,只怕现在对方已经离开临泉县了”
“可恶”
顾菲菲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
“到手的一万两就这么没有了”
李成德原本以为对方是正义感爆发,为没有抓到诡狐而难过,却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为了那一万两,不知该说什么的他只能低下头,继续喝自己的茶了。
顾菲菲回了自己的房间,确定对方离去,李成德对孤七说道。
“在何府,你可有发现什么”
“回爷的话,我在后院一座假山上发现了一处不寻常”
“哦,怎么个不寻常”
“假山里面被人打了一掌,手掌深深地往里印下两寸,因为比较隐蔽,所以那些捕快没有发现”
“这样说来,何府里面出现过一位高手,能用巧劲将自己的手掌印在假山上,还不影响周边,这份功力比起你来如何”
“半斤八两,但若要以死相博,谁输谁赢犹未可知”
“其他呢”
“何婉儿的房顶上有瓦片被踩碎的残留,估计有个人长时间趴在她房间,偷窥里面的一切”
“你觉得弄碎瓦片的和留下掌印的人,是那个名叫诡狐的采花贼吗”
“属下认为都不是,身为一个采花贼,他没有必要在假山后面留下一枚掌印,若这次的采花贼是诡狐,以对方的轻功来说也不会在屋顶踩碎这么多瓦片,毕竟昨天晚上我追在那黑衣人的后面却根本抓不到对方,凭这份轻功,对方根本不可能踩碎这么多瓦片”
“有道理,不过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昨晚的黑衣人,这件事虽然交给官府去做,但你还要留心一些,毕竟我们出来的其中一个任务就是肃清武林”
“属下明白”
何府的采花贼一案虽然闹的轰轰烈烈,嫌疑人也锁定了,可奈何对方是悬赏榜上第五名的高手,临泉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根本没有能力去对付这等高手,只得将这件事上报给朝廷,而诡狐的案底又再厚了一叠。
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告一段落之后,另一场风波却又悄悄地来临。
“侯捕头,好久不见啊,你看起来精神头不太好啊,是遇见了什么事吗”
自那日在何府一别,已过去了三日,顾菲菲再见侯捕头却见对方眼窝深陷,一副没精神头的样子。
“嗨,还不都是为了诡狐的案子”
“你还在追查这案子啊,我以为你们已经放弃了,毕竟人都没影了,你光待在临泉县,也没有什么帮助啊”
“话是这么说,可这案子到底是在我管辖的范围内出的事,不尽早把这件事查清楚,我心里不放心”
临泉县的治安一向不错,这里的居民可以说是夜不闭户,可惜啊,这些年的安定都被诡狐这等小人给破坏了。
“这我也知道,可一天不抓到这诡狐,我这心里一天都不安定,这临泉县的百姓心里也不会安定,虽说诡狐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作案两次,可这里的姑娘们都吓坏了,太阳一落山就不敢再出门”
“原来这样,我说怎么最近一到晚上,路上就连一个母猫都看不见”
“谁说不是呢,好了,我先去忙了,遇见什么事就来衙门找我,告辞”
“告辞”
望着侯捕头远去的背影,顾菲菲轻声说道。
“真是一个好捕快啊,二爷,你说是吗”
“确实,可惜的是他想抓诡狐,只怕是难了一些”
李成德已经命粘杆去寻找诡狐的下落,只是这人向来行踪不定,追查起来极为麻烦,直到昨天中午,粘杆才发来信息说诡狐正往南方而去,看样子似乎有回到临泉县的打算。
南方,诡狐不是刚刚从南方离开吗,怎么又要去南方,方向还是自己这里。
“有志者事竟成,万一那诡狐就被侯捕头抓着了呢”
“或许吧,好了,诡狐的事我们先不想了,还是赶紧去药局帮你抓药吧”
“真的要去吗,可是药很苦的”
顾菲菲委屈巴巴地说着,她以前也喝过中药,那滋味,真是苦的难以言表。
“知道苦就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吃这么多东西”
顾菲菲的思想是以前的那个她,可这身体却不是了,那看见什么东西都想吃的坏毛病一时之间根本改不过来。
这不,刚刚过了三天,身体就被她吃出了毛病。
昨晚刚刚吃完饭,就连着吃了好几碗的糖水,一下撑的肚子像充满气的气球,人坐都坐不下,只能站着,站了没一会儿还整个吐了出来,折腾了大半夜人才勉强睡过去。
“哎呀,人家知道错了,我也没想到这身体居然会这么弱,多吃了几口身体就吃不消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药局,顾菲菲也是慌了,拦在李成德的面前,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
“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吃这么多了,我们不要去药局了好不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喽,我先回去了”
“休想”
李成德根本不给对方逃走的机会,拉着顾菲菲的衣领,直接将人拉进了药局。
临泉县地方不大,加上药材贵,寻常百姓生了病大多选择自己熬着,或者寻些偏方吃下,甚少有来看大夫的,所以整个临泉县只有一家药局,而里面的大夫就是那天在何府见过的赵大夫。
“请问是赵大夫吗”
“正是在下”
看着一起过来的几人,赵大夫问道。
“几位一起过来,不知是谁要就诊”
“我家小姐身体有些不适,想请赵大夫看看”
“好,清小姐将手伸出来,让我把把脉”
顾菲菲往后往了一眼,别说是李成德了,但但是孤七的武力值就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既然逃不了,那就只能乖乖地就范了。
“有劳大夫了”
顾菲菲认命地将手伸了出去,赵大夫轻轻地将手指按在脉络上,闭眼感受,片刻后睁开眼,笑着说道。
“姑娘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吃多了有些消食,我给你开一副药剂,喝下就没事了”
赵大夫行医多年,身上亲和力非凡,看着眼前和蔼的老人,顾菲菲倒也不似刚刚踏进药局般排斥了,她双手合十,说道。
“赵大夫,能不能不喝药啊,我怕苦”
赵大夫笑了笑说道。
“俗话说苦口良药,身体既然不舒服,自然是要喝药的,不过这草药确实苦了一些,姑娘应该喝不下去,这样吧,我在草药里面给姑娘加几位味甘的草药,这样喝起来不会太苦,如何”
“那就有劳赵大夫了”
“不客气,不过”
赵大夫似是想起了什么,看着顾菲菲说道。
“不过我看姑娘有些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赵大夫,三日前你去何府帮何婉儿诊脉,我就站在一边啊,我叫顾菲菲”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觉得姑娘有些眼熟呢”
“对了大夫,何小姐的身体没有大碍了吧”
“这……”
听到顾菲菲这么问,赵大夫却是犹豫了起来,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我先去后面帮顾姑娘抓药,顾姑娘是想在这里让我们帮着熬药呢,还是自己带回去熬呢”
“我们住在客栈,熬药不太方便,还是麻烦赵大夫帮着熬吧”
“可以,这药得等半个时辰,你们可以先去外面逛逛,半个时辰之后再回来”
“那就麻烦赵大夫了”
“不麻烦,不麻烦”
绯莲将诊金付清后赵大夫便去了后面,吩咐药童熬药,这药要等半个时辰,在药局呆着也无聊,几人便去街上随意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