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关了就完了:义妁在心中有些害怕又焦急的想到。原以为是去西边长屋,确实往东边去了。看到眼前的池子,压抑住心中对水的恐惧脖子划过刀锋不顾一切的跳进水塘里。
两个下人一下愣住了。趁着水波未曾消失,义妁靠着为被绑起来的双脚潜游到灌木下。小心的抬起头呼吸,小心的抬起手去咬开绳子。
两个人慌忙转了一圈,因为是夜晚的关系因而看不清楚池塘里。
“你看着,我去见人来!”一个人忙道。
“快去!”
义妁听了知道这是好机会,她要尽快解开伸缩,趁着只有一个人赶紧逃。义妁焦急的咬着牢牢的绑着自己的绳子,一边还要小心的又脚踩着水以免被发现。没力了便沉了下去,沉下去后一动不动的任自己沉到潭底休息后一边继续拼命的咬着绳子。脖子上的刀伤被不干净的潭水泡着生疼着,她根本顾不得这些,直希望快点解开双手的束缚然后逃走。
那人死死的盯着池子的表面,看着动静。听了点响动几忙跑过去,用刀乱砍着灌木。义妁终于解开了绑着手的绳索,从池边的灌木偷偷的探出头看。对面没有人,也就是说那个人在这边。
她小心游到外面一点看。看到那人正瞪着眼睛专注的看着湖面吓了一跳忙缩回头。
脚步声移动了。正是现在!
义妁急忙抓了杂草石头蹬上去。立刻被那人发现了,几忙跑来。
义妁伸手抓住那人脚,用力一拉,那人便翻到池里。
义妁趁此机会急忙爬上去,去的那个人便带着人来了。义妁看了墙边的一颗树,急忙跑去过,爬上去。众人立刻追过去,义妁跳到围墙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跳下去。一到地,站起来拔腿就跑。等他们追出来时,早已不见踪影。
义妁好歹拼命跑回山里后,躲在树上休息了一会才抹黑去找了些伤药防止脖子上的伤口化脓腐烂。虽然想要立刻去那里探探虚实是否小孩真的在那儿,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勉强拖着这副身体去不过自投罗网。虎口逃生,在水中的挣扎后来一路狂奔都让她的伤口异常的大出血,她黑色的衣服完全被鲜血打湿了,义妁心里清楚再这样下去不消多久自己便会倒下,为了救弟弟她必须先让自己活着活得好好的。
第二天伤口已经结痂,义妁换了身深蓝色的布衣,黑色的染满鲜血的那件她扔进了深洞里这样便无人能察觉。义妁吃了些生的勉强能当野菜来实用的植物果腹,整了整精神后在脸上擦了黄泥做伪装便动身去那人说的地方探情况。虽知道若一切都是阴谋,那个消息便也很有可能是假的。即便是真的也很可能已经转移到别处了,但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到了之后发现却只是一个卖猪肉的地方。刘家大宅的人也在暗中等她来。老爷吩咐一个人来人都不放过,下人知道她脖子受了伤。当义妁到肉摊后,立刻被冲出来的十几个埋伏好的壮汉围住了。
“脖子露出来!“一人走过来道。
义妁早想过说不定会有人在哪儿打算守株待兔。但这些人突然冒出来时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义妁寻思那人要看脖子,便一定就是要看刀伤。无奈之际,便突然大笑装风,疯疯癫癫的夺过杀猪人的大刀来玩,放到自己的头上大笑的顶着。额头上因为牵扯到脖子上的伤而痛的冒出细汗。
“哈哈哈……”那些人先是怕很快便笑了,“原来是个长着苦瓜脸的疯女人。”
便赶她走了,义妁继续装疯的走了一阵,拐弯到了他们的视线之外后立刻跑回山中藏起来。
惊魂甫定后,才又开始寻思救弟弟的办法。她早想过用毒药像当年那样解救弟弟,然而这附近的山并没有可以制作毒药的药材。刘老爷既然在那里派了人逮她,可想而知刘家大宅附近周围越发不能随意靠近。躺在树上的义妁开始感觉到有些头晕,胸闷。自知是脖子上的伤与失血过多的缘故。她摸了摸脖子上受伤的地方,稍稍一碰便严重的发痛。原本并不是那样严重的刀伤,因为在脏水里泡了所以才加重了伤的情况。义妁看着头顶的树叶以及从树叶间隙中透过的阳光……
“好孩子,遇到困难不可怕,可怕的遇到困难后失去了前行的勇气。”义正安慰这一路看了太多苦难而终于难过不安的哭了的女儿道,“大家一起坚持下去,说不定明天情况就开始好转了。你看他们没有选择消极的等死而是选择了坚持,在这里刚好碰上了我们,病也治好了,更知道了更多可以下肚的东西。这便是一个小小的希望。”……
看着茂盛的叶片间透过的点点星光,义妁想起了那些人。那时阿翁带着弟弟与自己一路南下。途中看到一大家子或躺或靠或坐的在路边,形容枯槁衣衫褴褛。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是灾民。那些人告诉他们,他们为了逃避饥荒已经走了几个月才到这里,原来的村庄人都差不多死光了,他们是为了寻找活路寻找新的容身之地才走出来的。当时所有人都饥肠辘辘,老的老少的少病的病的。阿翁治了那些人的病,并告诉他们那些山上的植物可以当野菜来吃充饥。还告诉他们再继续走一个多月便可到一个山水很好靠山靠水只要人勤快便能饱肚的地方,那些人眼中有了光。
“阿翁,妁儿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若是失去了前行的勇气便真正的被困难打败了,永生都将受困于自己惧怕的困难中出不来。”义妁看着叶见透过的点点阳光轻轻的自语道。她其实早已经对这个奇怪的世界不抱存可笑的希望。只是她活着,弟弟可能还活着,她便想看看如果坚持下去老天到底是给她看到光明还是越来越多的黑暗。
若是他日真的在这样的险恶中死了,那么她也知道这世界果然没有任何盼头,果然不是正常人能活的下去的了。死只不过从一个人间地狱解脱罢了。阿母阿翁相继离世。没有双亲的四年,她几乎未感到任何善意。能说的上善意的张老板他们最终也害了他们。
义妁疲劳的闭上眼睛,因为伤与饥饿缺乏营养她脸色很差,原本有肉的显得灵气生动的鹅蛋脸的双颊焉了下去看着有些苦相。闭上的双眼中出现两年前弟弟的模样。
“阿宝,姐姐一定会救你的,到时候姐姐便带你过和平的日子,所有的不快乐的事都过去了你便可以快快乐乐的长大。如今姐姐已经能够很好的保护你,也能与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对抗了。”义妁闭着眼睛自语道。躲在山里的树上静养了三天以恢复精神也是为了脖子上的伤能恢复些。这一次差点没能脱身也让她认识到了要和那些人比狠比计谋自己根本没有一丝胜算。
躺在树干上的义妁摸了摸自己伤的伤疤,想着之后要怎么办。脑海突然想到请官。自己没有能力动他,但是这个县城里还有人能动他。一县之长乃是父母官,自然不会坐视不管。风波未出的那些日子,她从未听过任何关于县吏不好的传言,只是听人骂过刘家大宅里的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县吏没有风行不好的传言,极可能是个还算明白的人。再者听说是一年前因为前任县吏失踪了现任县吏才到此地赴任,如此应该还与那些人牵扯不大。如此若是能到县吏处揭发刘家的罪行那么所有人都能得救。一想到这里,她立刻坐起来也不管黑夜便立刻拿了包袱下了树。她要赶去小梅那儿看她是否还在,因为小梅是证人,有活证人在一定能抓住他。一边跑去心中想起那时候小梅一家就打算走了,极有可能他们早已经走了。另一方面又想到就算小梅在,她对小梅能答应自己的这个不合理的请求也不抱太多希望。但她只有去看了去问了才能知道。惊动衙门是最下下策,因为自身的缘故她不愿与衙门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