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苗姑毅然决然要带着乔子段去拜见姑妈。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简直是他意外的大收获,让乔子段一时间惊呆了,不知道怎么应付无所适从。
乔子段过去曾经听过苗姑说起,她的生活全靠自己的姑妈照顾。所以才能在崖头呆得下去,这样的话题她不止说过一回两回次记忆犹新。后来乔子段在黑云坑落难逃亡,遂而由紫珍帮忙转至花大姐的家中疗养伤病的时节。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地窖里俩人喝酒畅谈的时候,花仪也提起过那个大名鼎鼎的云霄峰“姑妈”话题;还说乔子段如果有“姑妈”鼎力相助,一定会绝地反击一举打败狼仔豪讨回雪耻大辱!花大姐的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如今想起来如雷贯耳,好像她的余音还萦绕于乔子段的脑际!奇怪的事当时乔子段大概是疏忽大意的原因,没有去联想苗姑所谓的姑妈那个人,是否同一个老人家而丧失了盘查询问的机缘,无法确切的证实花仪口中的那个“姑妈”,就是苗姑自家称之的姑妈,是同属一个人的性质而沉思,难以确信欲罢不能。因此苗姑向他表示明天启程将赴姑妈的驻地,说明赴黑云坑的原委,只是救一个女孩出来的事由禀报一声。这也是苗姑多日里的顾虑不安想必自己的姑妈会圆通一下,毕竟那个地方仿佛就是一个魔窟她不会绝情到底。尽管黑云坑与云霄峰对峙巳久势不两立!乔子段的悟性一下子开放了。他问:“苗姑,我记得你说过姑妈一直罩着你。否则你在这里是不会有安心的日子过。这姑妈……这么厉害啊是不是云霄峰的那个姑妈!”苗姑在收拾东西顺口道:“她嘛怎么去说呢?像过去的山寨王差不多。不过姑妈的身份有点特殊。子段这一带古时候有个自称自诩的小人国势力强大,姑妈相当于这个小人国的国母样子权力很大。她常常对我说起几十年前的事!那时候的小人国虽然势力不小。但是很贫穷落后,农活还是以火耕播种的形式为主收成很低,生活艰难人的寿命不长。因此发展滞后。唉!加以外族侵袭经常要备战,自然其它消耗资源更大一度很难振兴起来,曾经苦苦地求索着思变的道路却很难……他们一直生活在黑云坑周边一带,自然环境限制生产力以淘金业为主。不过……这一段时间姑妈说生活还算可以,人丁开始兴旺人口众多。后来黑云坑的最大势力花家人觊觎没有预兆……我也知之甚少,不知道为什么与外族人勾结建立什么宗族联盟,反正说起来很复杂,相互倾轧尔虞我诈,趁机霸占了小人国的国都。据说就是现在那个黑云坑村落。那里面的好多破落房子还有几百年前的一些遗址,大家言语笑说是什么大猪圈……其实就是当年小人国国都所在地的民居,成片成片的低矮房子错落有致,首尾相接有十余里的场景非常壮观。唉!现在变成石头堆了成了野狼出没的荒凉之地。这些……姑妈说见到了痛心疾首!想象并不奇怪嘛年久失修又没人去利用,属于自然衰落破败不堪!姑妈每每说到这里往往控制不住情绪潸然泪下。这几年……她老的更快心愿似乎……也早巳死掉了。况且这些年的一些战事拖累……国穷了跟家贫一样众人众心离心离德树倒猢狲散。尤其是我的师傅……雪山飞狐突然间……出事了……这些打击让她一下子承受不住身体渐渐衰落!过去那里还有好几百人的一个大家庭。现在恐怕剩下……寥寥无几;死的死老的老走的走剩下的人想必……就等她一闭眼驾鹤西天料理后事吧!”乔子段正欲开口问下去。苗姑摆摆手说:“不说啦子段,我还得去采摘几样药草。改天改日有了闲情逸趣再聊吧!”她说完拎着背篓匆匆走出门。
乔子段一个人呆在院子里。忽然大脑屏幕里反复出现远在千里之外的花大姐人影摆脱不了,不知所以然欲罢不能。这种幻觉很奇妙令人不舍!乔子段嘴里轻轻的念叨花姐仿佛冥冥中一场对白那般;他喃喃自语:你说的那个云霄峰的“姑妈”要真的是苗姑所谓的姑妈,同属一个人的话那我的报仇雪恨就有希望了!花大姐不知道你现在过的怎样呢……
且说花仪暗中托人送走乔子段逃离黑云坑这个鬼门关,掐指一算整整一个月过去了。这件事后花仪曾经跟表妹聊起过;结果花二姐火冒三丈,声称狼仔豪今非昔比惹他不起也不看看形势怎样就胡来蛮干。当场把表姐讲的一塌糊涂气得她差点背过气儿!然而花仪不得不低头承认,自己确实斗不过豪哥,土郎中之死,丈夫大刘被废,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花仪再不收敛,这花二姐的意思也就明确了自己的态度,别到了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言外之意不言而喻盛气凌人!
此时花仪正挂念着远走他乡的乔子段,毫无音讯生死未卜忧心忡忡啊!她的心里有冤恨啊,这么多年被人踩在黑云坑里不敢大声吭气动弹不了,寄希望于乔子段给予咸鱼翻身的机会恐怕非常渺茫。一个人在厨房里东想西想垂头丧气!
这个时候半掩半开着的门被人推开了一点。来者直嗓门喊道:“里面还有可吃的可喝的吗?”大概看不见大厅里一个闲人来人直嗓门吆喝一阵。花仪从后厨里赶紧趋前打开半掩着的大门,问客人想要吃点什么并介绍了起来。
来人不客气问:“荤素菜都要一斤米饭三斤老酒。快去打理我肚子饿坏了!”话落大步踏了进来。眨眼间竟然趴在一张桌子上呼呼大睡。
花仪正要询问,见来人如此邋遢定是一个不好惹的人,免得多事一言不吭走进后院去忙了。不过在黑云坑村落越是不好惹的人讨酒的钱越是好赚。因为这些人大都是狼仔豪的心腹或得力干将,出来吃饭喝酒都知道这家饭店有点御膳房的味道不敢胡来。花仪手脚利索蒸的炒的同时上,一个菜肴不耽搁不落时,半个时辰不到基本把酒菜搞定。她便把这菜肴趁热端上香气诱人呢。来者须是呼噜呼噜大睡。可是鼻子嗅到这香气喷人的时候,早就赶跑掉瞌睡虫,嚷嚷道这味道特香好吃!花姐刚端上来他也不问这酒菜多少钱,提起筷子自管自己享用一副莫管它三七二十一的样子,吃饱喝足再说的派头呢。花姐自然不便催账,人家客人正在兴头上吃的津津有味,问钱的话那不让人扫兴嘛!这点生意人的规矩,花大姐倒是通情达理不会傻到这个讨人生厌的份上。然而来者更不得了,四大盘菜肴三斤老酒,外加一斤白米做成的干饭不到半小时的功夫一扫而光。吃完后嘴里念念不停,嚷着香嚷着味道好大夸特夸。随后喊花姐结账。花仪出来一看光盘先生啊必须赞一个。她暗暗吃了一惊!这样会吃会喝的人哪一家雇佣他,不倒霉也得破点小财喽心里面直犯嘀咕!
来者笑嘻嘻问:“老板娘嘿嘿!得付多少钱啊你可要仔细算一番啊!”
花姐满脸堆笑回:“先生一共七十块钱。味道烧的怎么样合你的口味嘛!这几道佳肴都是我们饭店的招牌菜,您给评评价吧!”来者根本无心去听两只手摸摸身上的钱包,发现兜里瘪瘪的一下子急了。一甩头朝门外大喊:“雄儿过来付钱!”不过话音一落,他想起来了雄儿不在这里。于是抬臂猛拍一下自己的脑壳。问花姐:“嘿嘿老板娘,听说你这里不……还有客房休息对嘛?”花仪莫名其妙点点头嗯了一声。来者倒是不嫌弃这地方是好是坏,扬扬手说:“给我开一间,等我睡醒了一道结账啊嘿嘿!我柳家人从来不耍赖嘿嘿!”边说边提屁股走路,急着要上床睡大觉懒猪的味道。花大姐不急不忙问道:“客房有贵的也有便宜的通铺,你要哪一种?”来者扬扬手回:“贵的贵的不打紧。嘿嘿!”花姐带他上楼开了一间房给他。来者也不问这客房是贵的到底有多贵哪?见到床铺倒头就睡,活像一头口风上飘起来的飞猪懒到了天顶上去啦!
花仪简直蒙了!哪有这种人能吃能喝能睡还会能赖账吗心里嘀嘀咕咕。当然她是不愁这种人赖她的酒账!
午后花姐在院落里。抬头时太阳正偏西了。她估摸着楼上的客人足足睡了三个钟头鼾声如雷,可见其人辛苦活是干了过头喽!便想出去弄点新鲜蔬菜万一客人没钱付走不了,肯定还会赖在这里等待有人送钱来为止。这样的客人她见识过几回经验丰富。但是老规矩还得走呐,客人再没钱也得先供饭供酒啊!否则一旦发生口角这事就不好办了,有损客人的尊严和脸面这是做生意人最忌讳的大事。
突然间门口有人喊话。花大姐快步出去。一瞧是个少年人。他自报名字道:“我是雄儿,我师傅说出去吃饭呐。怎么吃了老半天不见他人影,是不是还在你这里呆着没走呢?”
花仪镇定问:“小兄弟你师傅叫什么名字?你不说我哪知道是谁的师傅谁家的人呢?”
雄儿摸摸头回:“柳飞刀。”
花大姐大吃一惊,原来阿豪雇个绝命杀手专门对付吴家兄妹的人竟然就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