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打开家里的房门进屋。她显得精疲力尽,一副慵懒的形体表象邋里邋遢。
她进了客厅,一眼瞅住乔子段的那本日记,想到白天他那一幕丢魂落魄的形状,勾引起她思念的渴望,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终究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她决定静心的坐下来翻开乔子段的记录;
步行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那个村落。这个村庄很破旧荒凉之极,比我想象的地方更糟更恶劣!难听点只剩下一丛绿草碧连天!可是我们无路可走,仿佛是只受伤的羔羊只好将就躲过一夜。对的,这样形容自己很妥贴,一只受伤的任人宰割的羔羊没错无处所逃,只能躲在这里寻求庇护。这样描述自己的境遇,心里面的感觉平衡些心情舒服些。要不然说真的将会垂头丧气追悔莫及。村头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怎么打探。阿力一句话断定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寨子他说的有道理。因为临近傍晚的时分,竟然见不到一点炊烟,可见没有人居住的迹象明显。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好上前去挨家挨户的敲门,寻找有人在的家庭暂时庇住下来。否则这深山老林的地方一旦风起夜里寒冷,雾水偏重,试想一下明天的结果将会怎样不寒而栗。我敲了第二家的大门时里面有人应答。那个时候,我们仨人高兴的说不出话来敛声屏气。否则那颗柔软的心脏几乎要蹦出来满地乱转啦!谢天谢地总算躲过一劫太兴奋了!这个紧急的关头,竟然找到一户有人居住的宅院简直欣喜若狂。开门见我们的人是一个乍一看,长得大娘模样的女人。她见我们一副狼狈的样子显然很同情并带点诧异的神色。嗫嚅着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呀?”这声音与她的模样很不相符令人讶异。但我不敢质疑。事实上我生怕她突然把门关上谢绝我们的请求。所以,我便一只手搭在门框里边。回道:“噢,我们收山货的客人,突然迷路了,想借宿一晚明天就走。”是的,在小镇上曾经找过人家借宿被人拒绝几次有点害怕。当然也有点经验摸索到,学会软硬兼施死磨硬泡的策略说动主人。故而,我把话重新编造了一下。谎言有时候很管用,问题是你放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使用,只要不去违背做人的道义与原则就行啦!大娘一看我们三个人斯斯文文的模样放心了。她没有二话把门敞开来,让我们进去。我很感激顺便问了一下她的家人情况,显然她没有刚见面时的那种心理戒备,只淡淡的告诉我家里人都走出山外找活去。随后她把我们安置在西边的房子里。我们放下背包的时候感觉心情特别舒畅,大家把这样的愉悦统统写在眉头眉梢上不言而喻。阿力趁空闲的机会给小云上跌伤药剂。我想大家饿坏了,一念之间是否与大娘商量一下,先弄点吃饱的食物正在踌躇。小云却开口了,意思也是那样大家饥渴难耐。不过,女孩子嘛语言婉转一些,我们心里都有数,有的话不要多讲点到为止心照不宣这就是默契!我对她点下首,默然走出去。我不敢保证这样偏僻而贫穷的村落,真不敢奢望什么合口的食品,但愿能填饱肚子的食材提供一些就算万分幸运喽!
我踏入院子四周看了一眼。空旷旷的一个庭院什么显眼的植被没有,地面上长了一点青草蔫吧蔫吧然显得颓势。大娘从东边的房间里出来与适才的模样有点不同,我一眼看的出来。她好像进屋梳妆打扮了一番头发整齐,鬓角上多了两只黑色的发夹。身上套了一件灰色的外衣,把里面的那件有块补丁的衣裳给遮住怕是见丑吧。我见她缓缓走来,下意识仔细看她的脸庞。虽然她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五官长得端正,对于男人而言只是缺少一点女性的柔美之感,还有那分妩媚与娇容,的确是普普通通一个诚实的乡野村妇吧!这是她给我直觉上的第一印象平凡的一个女主人。
她一捱近我,就问:“你们饿了?”
这句话本来是我要说的,被她好人善言抢去了很高兴!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开口了。道:“这可麻烦你了!我们一整天没吃过热食实在饿坏了,给你添麻烦!”我不会说感激的话,当时真的忘了优美的赞词,一下子口拙也不会去谢谢人家如此宽容大度简直笨的出格。
她的脸上毫无表情,轻然回道:“过来帮个手啊!”我迟疑一下,反应有点迟钝。但是我知道她的意思,需要我帮忙干些杂活这些不成问题。她走在前面,我随后跟着走。穿过院子在大门边一堵石头墙砌体的小屋子里,她示意我进去逮只鸡。我犹豫了一下,瞧她的脸色心里有种无语的欢喜强制给掩盖住。我说:“怎么把家禽圈养着,院子里不空着呢?”她露出一点点僵硬的笑意,道:“这山里不太平!”这话,当时真的悟性不到。再说平时知道乡下人迷信重,不便于多嘴插话。我按她的授意逮只公鸡出来,一掂量约莫两斤的重量。事后我得算钱给她不能吃白食。
那天晚上女主人抖抖落落弄了三个菜,两个荤菜一个素。应该是我们这一路上最丰盛的一个晚餐了。晚饭后我提出来结账,她一闻脸色绯红绯红,一只手老时拨弄鬓角的头发就是不愿开口。我须有一点急躁的想法但也不敢太过声张,毕竟人家没做过这等儿买卖不知道行情是多少,自然算不出账目天经地义的事。无奈我只好托词请她慢慢计算,明天再付不晚。她却开口问我,说:“那个女孩崴脚了肿的好厉害,不给治治会麻烦很大的!”我懵了深山老林找谁去治疗呢?她大概看我一筹莫展的样子揣度我的想法。她说:“这点小毛病好办。就是你们一时半会儿走不掉得留下来陪她敷药。”我明白她的意思,显然她懂治疗脚崴的医术。我急忙问:“你会治好她的脚?”她抬帘,望着我说:“我知道什么草药能疗伤!”她讲话很短很简洁我完全听懂。那时候,我太激动了!我真的很崇拜她,这样僻壤的地方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竟然懂得医术,那还不是天方夜谭啊!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抓住她表示感谢!可是她木讷,僵化了似的双手任我摆布。那一刻我发现她的眼角流露出来的那种欣慰,似乎参杂一点令人不安的一份渴求,在我的左心房里怦然响动!
晚上,我们燃烧起一堆木头烤火过夜。要不然,这么冷的地方缺衣少被真的会冻死人。
我把女主人的意思对他俩说了。小云很难过,怕拖累了大家。阿力则是疑神疑鬼,他不相信一个深山老林里的妇道之言。阿力说:“你相信她的话吗?”我回道:“相信不相信,试试不就知道。再说小云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对嘛?不如让她……”阿力抢了话,道:“我怕到时候一个都走不了,拖在这鬼地方……真的不好说。小云你看到她那双眼睛……像狐狸精什么贪婪似的对着子段发起绿光!”我生气了,怼道:“阿力,别瞎说好嘛!她多大我多大呢,胡咧咧些什么啊!”阿力发笑。恬不知耻道:“依我看呀,她最缺的是公男!”小云哧哧然笑了,道:“力哥,你眼毒!乔子段问你一句话,晚上吃了多少钱?咱可不能白揩人家的油呐!我可从来不吃霸王餐。”我吱唔一下觉得小云问这话有企图,又不便予以驳斥人家也是关心吧!可是这话有点弦外之音听起来好别扭,好像我在卖弄什么有点吃软饭的嫌疑之意!我开始不想回复她,小女孩懂什么啊?后来想想算了。我说:“嗯,她的意思是我们走的时候一道结账吧!”小云马上接道:“乔哥,她会不会讹我们?到时候杂七杂八的账一个大窟窿由你去填吧!”我不加思索怼她:“小妹妹,你年纪不大心机怎么这样深不可测呢!就算她存心讹钱也不是用这种手段和方式对嘛?咱们看人要从善待的一面去观察切不可门缝里小瞧人,那样肯定会看走眼了是吧!”屋里的人一下子沉默了。我看看她俩还有什么地方不服气自管使劲冒泡儿冒出来,窝在心里不利于团队合作。现在我才明白过来,我们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做的太次位。咳,这是经验之谈,老生常谈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