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头一窥大姐姐有点不悦,他心虚了。赶紧补道:“老板说中午得补上两个大气点的菜,叫我请大姐姐给安排便是!”花仪这回儿明白过来了回:“原来你是给阿力跑跑腿的……不刚才说什么来着呢?阿力的助理,什么官衔有多大权力啊?”小魔头盯着看花仪,她问这话有啥意思吗?实在无法理解愣头愣脑一阵子。不过他窥见花大姐嘴角掠过一丝讥讽,多少有点自知自明。挠挠头皮道:“花姐姐真人面前不可以说假话,您猜对了一个跟……跑腿的家伙大差不差。大姐姐你知道我这个人腿勤嘴巴不会乱讲,做事踏踏实实对吧!其实我是最喜欢替花家人跑腿打杂,花家人个个厚道本分待人不薄!可惜这次二姐姐的那档事又黄了。你也知道一点大魔头放话出来了,再不罢手要这个……剁剁剁好吓人的一……一件事。”小魔头做个砍手的动作一脸俨然之气。花仪抿嘴一笑回:“那就对头喽钱是赚不完的是嘛,这还别说啥呢。喂没什么可惜收场呗!”小魔头瞧她说的话那么轻巧,注定再聊下去为老东家的劣质酒鸣不平到头来得不偿失。于是,见风使舵问:“我们家订的菜肴,大姐姐你看着办好嘛?我还得回去向总经理汇报汇报工作呢!”
花仪觉得阿力怎么会有这样多的花花肠子,明唐倒是不少它能当饭吃吗?一个助理名词听不懂也就拉叽吧倒算了。现在又出来一个总经理的词儿,明日会不会再出来一个总舵头的说法。唉巧立名目匪夷所思。她信口道:“好嘞你去汇报工作吧,就说我我……我嘛准备的差不多,大姐姐巳经搞定啦!啊别挂虑啥的,不就是要大气一点的菜嘛,家里合计合计凑上一桌恐怕都不止啦!放心就是花大姐做事从来不含糊啊!”
小魔头乐坏了,想不到花仪这么容易相处便有意攀附花姐道:“大姐姐以后需要做什么事嘛,你就自管吩咐我小魔头跑腿就是,本人一定效犬马之劳!”花仪瞟他一眼。心里想你这样的人靠得住吗?不过她略一忖度,眼下讲什么可信不可信的话那不是荒唐一件事嘛!现在是要讲究可用不可用的问题出了事谁也不可靠。故而她下意识问:“阿力说他最近很忙有贵客上门。不过招待贵客就选两三个大气点的佳肴这……未免太寒酸了吧?”小魔头往外探视了一下低道:“花姐姐哪里有什么贵客上门呢?为了哄那个女人开心!”花仪错愕然问道:“阿力为了哄……女人开心他……他不是这样的人吧!”
小魔头干脆凑到花仪的耳根边说:“花姐姐你忘了?不就是那个小云嘛!”
“为什么这女人……不就是阿力的婆娘。俩人闹掰了……这么说吵架啦!”花仪道。
小魔头赶紧闭嘴。花仪傻了吧唧一个人在一边潜心悟性什么似的,可自己这功夫还不到家根本领悟不出来,大伤其脑筋。此时小魔头装着公务急件在身的样子,匆忙忙挥挥手。边跑边说:“改天告诉你。大姐姐再见!”花仪最讨厌这种人不讲信用,喜欢挑头儿卖关子。可是一个转念仔细一品味嘿!心里乐坏了。小魔头啊小魔头分明这家伙原来是想投靠她,刚才使的那一招就是他的投石问路之计!她是聪明人正愁着没人替自己打探消息,尤其阿力的动向至关重要。这个人一到黑云坑就四处活动,不像乔子段那么纯粹为了找吴天雄见个面,什么事都抛在脑后格外单纯。阿力不同啊一看就有感觉的人,他的目的性很强有的放矢。到了黑云坑头一天夜里花仪就觉得阿力玩女人是一个烟幕弹,背地里有更加不可告人的阴谋。然而花姐的失误就在这里,往往觉得这个男人企图心未明了总是喜欢刨根问底。结果她的调情与众不同让人接受不了,阿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榜样。与之相比的表妹花二姐聪明,其榻上男女之间的事是一码事,彼此生意上的狗屁事儿却又是另外一码事,路归路桥归桥两者绝不混淆。这样的话让阿力感到自己除了在她的榻上挥洒自如,要做一个名符其实的男子汉之外;下了榻头底下仍然要保持男人的绅士风度不丢气冲牛斗,更要在她跟前体现出来他是一个有担当有潜质的情人呢!所以狼仔豪要花二姐停止出售劣酒,断其财路的真正背后推手,其实是由阿力积极运作的一个结果。当然阿力不会拿狼仔豪当猴耍,更不会让自己的枕边人蒙受冤大头!伟大的创举其往往在矛盾激烈的交集中产生。公平的交易其实是世界上一起最公正的法定程序,没有人在里面是永远的主宰者!除非垄断性行业的噱头例外。他们之间的交易在阿力的积极撮合下,花二姐选择了放弃劣酒经营,以及具备强有力制约阿豪那个可怕的“跑码头联盟”;作为给她回报和奖励,狼仔豪今后的沙金冶炼与成品出售的经营权交由她独家打理。狼仔豪自然是欣喜若狂摆脱一个潜在的政治死敌,又让企业开源节流多多益善何乐不为呢?当然视作阿力为自己的大贵人啦!我们不能不说这是一次具有社会意义与进步的举措。因为黑云坑再也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无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倒在白色的液泊中被侵蚀殆尽!生命在这里虽然不能说其具有无价的意义。但是生命的本色之尊严不能被无限制的剥夺,这是人类至今活着的人一个最基本的要求不可孰视无睹。黑云坑的矿上采掘方式巳经很是原始,几乎是一种极其落后的手段。其上可追溯千年的历史经验世书不乏记载;下可查证落后于文明社会一个世纪不止。究其因素皆是山高路远交通闭塞,社会与经济落后造成的制约局面!几代人曾经不懈去努力过依旧毫无进展,不能不说是黑云坑的一段悲惨历程!
花仪的主意巳定小魔头一旦被自己吸收了,等于安在阿力身边的一只全天候监视的天眼,无时无刻不在窥视他的动向。
她梳理一下头发正往院落的后厨走去。这时候有人在背后喊她。
花姐回头看,一个憨憨的少年人站在门槛外见她回头。又问:“你就是那个花……花姐姐嘛?”花仪纳闷她从来没见过这男孩,对他没一点儿印象,他找自己做什么呢?花仪趋前见男孩中规中矩的样儿,双腿并列站在门口好像那个门槛就是他一道不可轻易逾越的红线,那么守望觉得可爱又令人发笑。花仪笑道:“花姐姐站在你面前了!小兄弟有什么吩咐啊?慢慢说咯不急啊!”
男孩啊地一声摸摸自己的脑壳。仰头问:“你是花姐姐啊雄儿说,姐姐……怎么说呀我又忘了!好像有点母……那模样呐!我真的忘了。”
花仪逗他回:“说姐姐很凶母夜叉是吧!”她故意双手做出张牙舞爪的动作,让男孩见识见识什么叫凶相毕露。
男孩摇一摇头道:“他说花姐姐像妈妈的样子……可我一看妈妈哪有这么年轻嘛?全在骗我当我无知!”他嘟嘴坠目。
花仪一下子惊呆了!感觉自己的玩笑是不是开过火了便问:“你找我……”男孩左手往身后指回道:“我师傅叫我来送钱的,他说见到你难为情。花姐姐我是雄儿的师弟叫蛋蛋。”花仪明白他就是蛋蛋黑狗的二师兄呐。不过这乔子段仨徒儿的人,花仪一旦回想起来黑狗的事就特别让人揪心十分难过。她说:“你是柳大侠的小徒弟啊雄儿呢?”她趋前一步蹲下来。叹息继续说:“我正在等雄儿准备告诉他,你们那个三师弟黑狗还没逃出来。可是见不到……”
蛋蛋一闻三师弟急了问:“我师弟黑狗是嘛,他怎么了?”
花仪俨然回道:“你师傅……乔子段逃离成功了三师弟……可能还困在坑头里面逃离不了,他可能……人太小吧跟不上师傅跑……黑狗还在里头困住了。这事儿……”她看蛋蛋那个悲伤的样儿不敢再往下去说。
蛋蛋闻后目眶通红,憋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可是他一看花姐姐老注视着自己似乎有点犯疑,似乎那种说不清状况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止住大哭问:“花姐姐没骗我吧?黑狗跟我是最要好的兄弟,他可聪明伶俐啊!”他拭了一把泪水把右手紧握的拳头松开说:“花姐姐这是师傅交代我送来的钱。”手上一小捆钞票。花仪急了,摆摆手回:“蛋蛋小兄弟,你师傅不差我一分一厘钱啊,你还是拿……”蛋蛋不由分说索性把钱往她跟前一扔转身跑了。
花姐拣起钱来欲追。到了门口才发现柳大侠远远的躲在那个巷子口,朝这边鬼鬼祟祟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