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宗东南边,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一名头发花白,衣衫残旧的老人坐在屋前,抽着水烟。一圈圈的烟圈从他口中吐出,逐渐消失在半空之中。
“黄老头,这个月的看家费还想赖到什么时候啊?”
老人抬起满是皱纹的脸,努力睁开浊黄的双眼,看向说话之人。他眼里泛起一丝惊慌的神色。
“别在这里给我装死,整个村子就剩你还没给了!”
说话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一脸络腮胡子,显得十分凶神恶煞。他极不耐烦地喝斥着老人。
“强子,再多宽限两天吧。过两天一定给。”老人用近乎乞求的语气对着男子说道。
“两天两天又两天,你还要几个两天。本来这看家费在月初就要交的了,你看现在都已经月中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你,今天不把这看家费给我交了,我把你这破屋给拆了!”男子发狠地说道。
“我,我已经托人给平安送信了,应该很快就能有回音。强子,你就再多宽限两天吧。”
黄老头正是黄平安的爷爷,全名叫黄智勇。他左脚在年轻的时候被野兽咬伤,落下了病根,随着年纪增大,越发不灵便。
那凶巴巴的男子叫黄力强,仗着他家在村子里有些权势,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村民虽然都看不过眼,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也不敢得罪黄力强一家,只能忍气吞声。
黄平安爷爷这次也确实是没办法了,他早半个月前就托人给黄平安送信,想让他带些银子回来。可半个多月过去了,一点回音也没有。黄智勇虽然担心焦急,但也毫无办法。
“平安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了。他一回来,我就让他把银子给你送过去!你就再多等两天吧?”黄智勇心里没底,只能拖一天是一天。
“哼!你还指望黄狗剩?我看他已经把你这个老骨头给忘了。还指望他?哼!”黄力强一脸不屑地说道。
“不会的。平安不是这样的人。”
黄智勇当然不会相信自己的孙子是那样的人,他觉得黄平安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给耽误了。
“强子,你就多宽容黄老头两天吧。再说,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黄老头还从小看着你长大呢!”说话的是个中年人,叫黄安乐,就住在黄智勇旁边。
黄力强正想怼黄安乐,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强子,你收这个破看家费还要收到什么时候啊?是不是不想干了?”
黄力强转过身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哎哟,什么风把关大哥您给吹来了?”
“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你们这个村的看家费到现在还没有交齐,到底想怎么啊?”
这黄力强口中的关大哥叫关月海,是附近几条村子的大恶霸,手下就有二三十号人。他们以收所谓的看家费为生,不时还会干些杀人越货的事。
附近村子的人没有不怕他们的。而且还听说这个关月海在药宗还有些关系,至于具体是什么关系就不得已知。
“马上,马上。就差这黄老头一家了。”黄力强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他不知道关月海今天怎么会突然跑过来了。他们这条村叫黄村,是附近最穷的一条村子,以往也没见这关月海来过。
“是哪个这么不开眼啊?连我们关大哥的面子也不给是吧?”站在关月海身后的一个干瘦男子叫嚣道。
黄智勇看着眼前几个壮汉,心里更加慌了。他不怕这些人把自己的屋子给砸了,也不怕家里的东西被拿走,他甚至不怕死,但他怕埋藏在自己心里十五年的秘密没能告诉黄平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死也不能瞑目。
“平安,你现在到底在哪啊?”黄智勇浊黄的双眼渗出些许泪水。自半月前,他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就要到了。
对他来说,这十多年是平白得来的,真要走了也没什么。现在支撑着他的就是要把心里的秘密告诉黄平安,让他得知真相。
“在我面前装可怜是没用的,既然没给钱,那下场只有一个。给我砸!”关月海一招手,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马仔就开始动手了。
他们拿起放在屋子边上的锄头,抡向本就破败不堪的屋子。
本还在一旁劝阻的邻居黄安乐也躲回了自家屋子。虽然他看不过眼,也想帮忙,可面对大恶霸关月海,他什么底气也没有,搞不好忙没帮上,自己还惹了一身骚。
黄智勇没有阻止关月海他们的行动,他也阻止不了。
轰隆!
一声巨响,破旧的屋子并未能撑多久,其中一堵墙轰然倒下,掀起大片尘土。
“没了,都没了!”黄智勇泪眼婆娑地看着塌了一边的屋子,痴痴地说道。这屋子虽然很破,但也承载了他这十多年来的回忆,这一下子被推倒了一半,说不伤心难过那是骗人的。
“老头,我告诉你!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还不把这看家费给交了,我把你剩下那一半屋子也给推了!”关月海一把抓起黄智勇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
“咦?这是什么?”
一个玉坠从黄智勇的领子露了出来。关月海一把抓过玉坠,用力一扯,把玉坠抢过去。
“别!别抢我这个!求求你,别抢我这个!”黄智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铁青的,半跪着抱住关月海的左腿,哀求道。
“他妈的,有好东西也不拿出来。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打你?”关月海说完,右腿用力一踹,把黄智勇踢翻开来。
“给我打!”关月海使了个眼色,退开几步。
顿时,小村落里充斥着黄智勇的惨叫声。
时间倒回两天前,黄平安因一次吞吃太多高级草药导致元力过多满溢而出昏迷过去了。而随着他的昏迷,体内的元力更是无处可去,它们只能往着体内的经脉冲击而去。
一时之间,源源不断地元力像是暴涨的洪水一样,不断地冲刷着他内的经脉,而昏迷中的黄平安对此却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