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安天一伸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懒腰,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窗子打进来,照在人身上格外温暖。莫不愁这个房子虽然偏僻且破旧,但清晨听着这燕转莺啼,呼吸着微微有些泥土味道的清香空气,还是别有一番风味。
“起来吃饭。”屋外莫不愁的声音传进来。
安天一赶紧起床,这样的日子是他以前想都没想过的,有舒服的大床,暖和的被褥,早晨起来还有热乎乎的早点,简直如梦似幻。
一边往嘴里塞着油条安天一一边问:“前辈,昨天您被拿走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是什么跟你也没有关系,吃你的饭。”
安天一撇了撇嘴,他也不知道这个莫不愁什么脾气,总是这样对他爱答不理的,但是他已经很知足了,能有一个人,或者说一个鬼不嫌弃他,这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吃过早饭,莫不愁出门去活动了一下身体,离着老远便看到有一辆车在缓缓开过来。车子在房子的不远处停下,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姜虎,另一个是刘院长。
“他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莫不愁顿感心烦,他之所以把房子安排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就是因为不想被别人找到他,毕竟他是冥界的人,和阳界的人接触太多,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人来都来了,总不能避着不见。
莫不愁上前迎了几步,还未开口,刘院长抢先道:“先生,您这个地方可真是不好找。”
莫不愁勉强笑笑:“您这是有何贵干?”
“先生,你昨天救了我的学生,您看,我们还没好好感谢您,您就走了,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今天过来,是专程来感谢您的,姜虎,快把东西给先生搬下来。”
说着话姜虎打开后备箱就要开始搬东西,被莫不愁拦住:“院长,您别这么客气,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分内的事情,东西就免了,您别搬,搬下来我还得让您搬回去,我们这种人闲野惯了,从不收礼,您的美意我心领了,您请回吧。”
三人在门外说着话,安天一在屋内毫无察觉,突然推门出来:“前辈,那个碗我洗好了,你看……”话说了一半发现正站在门口的刘院长和姜虎,顿时有些尴尬。如果说昨日是因为形容邋遢刘院长不能认出他来,那今天就算是刘院长瞎了一只眼也能将安天一认出来。
正是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的时候,刘院长笑着开口:“这位,是您的徒弟吧?”
安天一心里一惊,打量了一下这二人后不露痕迹的拽了一下莫不愁的衣角,想要告诉他事情不对。
莫不愁是何许人也,这点意思他自然明白,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后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对眼前的刘院长道:“方子青,我正愁寻你不到,你竟然敢自己送上门来,胆子可真是不小啊!”
那“刘院长”听到莫不愁的话后也笑了,声音竟然变成了一个男的,他道:“莫大人,果然高明。”
二人相视一笑,姜虎的身体突然化作一阵白烟,烟雾中一只黑色利爪猛然袭来,莫不愁向身后一撤步躲开,赶紧对安天一喝道:“进屋躲起来!”
安天一早就意识到事情不对,没等莫不愁的话说完他就早已拔腿跑进了屋里,躲在卧室将门顶的死死的。
屋外,方子青已经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一拳奔着莫不愁的脸上袭来,莫不愁低头躲闪,撤出一步后双手结印,低声喝到:“出窍!”
喊了一声“出窍”,一道白色光影从莫不愁的身体中飞出,飞到半空中落在地上,黑衣白发血色瞳仁,正是东鬼王座下一品血煞大人。
“方子青,你缕缕伤我冥界鬼使,夺走我冥王令,你到底意欲何为!”
方子青离莫不愁十步远,周身被一团黑雾笼罩,桀桀笑道:“莫大人,我意欲何为,你帮我进了冥界不就知道了。”
“狗屁!”说着话,莫不愁又结出手印,暗喝道:“冥法,缚魂!”
一道红色光芒从他手中迸发,化作一根红绳,如灵蛇出洞般飞向方子青,方子青原地跺脚,黑雾登时浓厚了一倍,瞬间形成了一个圆形的保护罩,红绳飞至,将方子青的保护罩捆了个密不透风。
莫不愁知道方子青的本事远不止于此,果然,罩子里的方子青大喝了一声“破”,黑色保护罩瞬间炸裂,莫不愁的红绳也被震的支离破碎。
“莫大人,你小瞧我了,用这种冥法能抓住我的话,我就不配做一个阳鬼了,接着!”喊了一句“接着”,由打方子青的黑雾中忽然射出了十余道小臂长短的黑气,黑气似离弦之箭破风袭来,莫不愁右手一扬左手一挥,黑雾剑雨被悉数格挡,化作了小团黑雾升上天空,而凡是被这黑雾碰到的树干和树叶,皆在当时全部化为了灰烬,变作了黑色粉末从空中飘洒而下。
“你要是用这种把戏对付一个一品血煞,那你也是有点狗眼看人低了!冥法,瞬魂!”话音落下,莫不愁似一道白色流光消失在原地,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已经来到了方子青的身后,他抬手一拳击在方子青的黑色保护罩上,方子青被这一拳震出去五六米,力道之大,令躲在罩子里的方子青都有些气血翻涌。
还未等方子青有所动作,莫不愁再一次消失了在了原地,方子青有些恼怒:“你以为只有你会瞬魂?”说着话莫不愁已到近前,又是一记重拳,却被方子青躲过,接着方子青也化作一道黑影,高速移动起来,二人打在一起,速度之快用肉眼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作。
藏在屋里的安天一听着门外的激烈打斗,从一开始的害怕逐渐变为了好奇,他趴在地上慢慢爬到了窗前,小心谨慎的露出半个脑袋,只见外面旋风阵阵,他也看不见什么,只偶尔会看到两道光影闪过,一黑一白,还没等他看清就又消失在了视野里,他心里紧张又害怕,但紧张害怕的同时竟然还升起了一丝丝的战意,他想着,昨天因为自己的不作为导致莫不愁损失不小,既然跟了他,以后总是要处理这种事情的吧,那既是这样,何不从现在就开始锻炼自己?
想到这,安天一忽然勇气倍增,他爬出房间,在客厅里寻摸了一圈,突然发现,电视的上面,挂着一把银白色的宝剑……